林夕媛比划了一下枪头长短:“打算找人给你这武器改造一下,不过我怕你用不惯……有没有备用的拿来给我使唤一下。”
他这惯用的枪都是特别根据使用习惯打的,盲目让人去改不一定就是好的。云敬之是以到一旁取了另一杆。
过了两天,新武器就亮相了,云敬之瞬间就被枪头吸引了视线:“这是!”
“原本是一把□□,让人给卸了手柄装上去的,三面开刃,当中有放血槽,极其锋利,戳完也很容易□□,应当挺好用的,你试试。”
不同于其他刀,这种刺刀完全是结合冷兵器的优点所制,在现代军队基本是淘汰品,可在这里却是正好用。
云敬之试用了一番,极其顺手不说,威力也是相当惊人,爱不释手地练了一会儿,走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剧烈运动后的气声,向她笑道:“别的妻子送夫远征,留下的是牵挂,带走的是相思,就你这样不同。”
那天上表之后,皇上赞许林夕媛勇气可嘉,但出于管理的考虑,并没有让她随军,只让她多将缝合之术教给医徒,让他们代师出行。金口玉言,林夕媛无法随行,痴痴地看着自己丈夫:“一定要平安回来。”
云敬之于是紧紧地抱住她:“我会的。”
他既得了新利刃,少不得要好生练一番,这被云易看见了,顿时嚷嚷着儿媳不能厚此薄彼,林夕媛自然不可能少了他的,云敬之说完可用之后就抓紧找人又给他做了。
如此紧张筹备,到了八月初九,父子便齐齐出门远征了,一家子送完两人出门,林夕媛默默地爬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实在是昨晚上闹得太久了,困……
第一百零二章
云敬之走后,林夕媛一人待不住,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想他,是以找了许多事来做,除了杏林堂坐诊,几乎日日都去太医院。
如今太医院的课已经教得有点眉目了,只是说这些人也都挺忙,总有人缺席,所以进程不能太快,方便他们互助。
只是她这频频出入宫闱,一来二去的另有一件麻烦事——有妃嫔开始找她看诊了。
这太医院里能人这么多,找她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皇嗣,这皇嗣就牵扯到了天家纷争,她是万万不想沾惹也不能沾惹的。可是这宫妃的面子不能不给,着实也是难办。
这事不好处理,她便找了自己老爹:“爹,您看这怎么办?”
林正堂也很是为难:“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是以除了一开始被逮着没办法诊了两个之后,林夕媛除了教课一分钟都不敢在宫中多待,每天脚步匆匆,几乎像是做贼一样地跑走。
慕容錱原是听说这些日子太医院众人都在重新学习,是以趁着无事的时候过来看了一会儿,原本也没想着有什么,不曾想这一看,林氏教学还挺有模有样的。
不过很快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说完“今日就先到这里吧”,然后就开始非常敏捷地收拾了自己的一应器具,背起箱子就拱着手一路飞快见礼离去。
林夕媛飞快地出了门,生怕被人拦上,没想到一出去竟然看见皇上在此,连忙下跪:“微臣失礼,还请皇上恕罪!”
“林医监脚步匆匆,是为何事?”
林夕媛尴尬地嚅嗫了一会儿:“私事不足以闻圣听,皇上切勿见怪。”
慕容錱看着她不语,一旁的内监总管却是知道点内情,便跟皇上耳语了如此如此,慕容錱于是笑了,这女子倒是懂得把自己摘出来。不过如此才干要是因为后宫那些事缠住,的确是一种浪费。
于是他对内监道:“让那起子人别来烦。”随后又对林夕媛道,“你仍旧专注医学之事便可,旁的不需多管。”
林夕媛闻言诚心拜倒:“多谢皇上隆恩,臣一定尽心竭力!”
慕容錱道:“朕听蔺将军说,你对敌军的弊病也有所了解?”
林夕媛道:“高原苦寒,不宜人居,我军骤然入境,得的是急性症,对方久居于此,得的则是慢性症,既然我军症候皇上忧思,那么敌方的也可以针对一二。”
“嗯,没想到你对军事也有几分天资。”
“不敢,臣只是考虑医者事,具体如何都是将军们定论,臣不敢妄言。”
“很好,起来吧。”慕容錱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准备放人走,这时候有人来报说丽嫔生产,神情犹豫着说不下去。
慕容錱以为怕是难产了,便点了林夕媛:“林医监与朕同去。”
“臣遵旨。”林夕媛跟着去了,到丽嫔宫里却是听到婴儿的哭声,这是已经生了。
慕容錱登时欣喜:“是公主还是皇子?”
众人嚅嗫着不敢说,慕容拓瞬间面色沉沉:“朕去看看。”
“皇上看了可千万保重龙体……”门口的陆秉意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慕容錱推开众人,大步跨了进去,随后里面便是传来器物碎裂的声音。
林夕媛悄声上前:“陆太医,这是怎么了?”
“这小公主怕是留不得了……”
“为什么?难不成是先天有缺?”
里面已经传来慕容錱的惊怒之声:“来人!”
竟然在这等关头生出如此不详之女,慕容錱即刻便想将孽障杖杀。
外面林夕媛也是想到了这一节,连忙大声道:“皇上,请容微臣一观!”
慕容錱正在气头上:“滚!”
林夕媛执意道:“皇上切勿动气,先天之疾微臣或许可治!”
慕容錱愣了一愣,一旁床边哭泣不已的丽嫔连忙求告:“皇上,她说能治,求皇上开恩让林医监看一眼……”
慕容錱沉着脸:“去叫她进来。”
内监出来相请,林夕媛连忙入内,陆秉意欲言又止,她却只当看不见。林夕媛匆匆给两人行了礼,慕容錱便将怀中女婴塞过来,仍是气不平的样子。
林夕媛连忙掀开一看,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微臣能治。”
“这等不详之身……”
“皇上,这只是一种疾病,治好了就和常人无异。”林夕媛道,“世人皆误解唇上有腭裂是为不详,实则是冤枉了。何况皇上福泽深厚,公主得天庇佑,又怎会不详呢?”
慕容錱自然也舍不得骨肉,可是大战前出现这样的事,焉知不是上天给他的警告?
见皇上不语,林夕媛知道他考虑得要比自己多,连忙道:“公主这是以自身给三军挡了灾厄,届时三军凯旋,公主得治,天下之人也对此疾少一些误解,当真是国之大幸。”
林夕媛叩首陈情,慕容錱听她如此一说,倒是的确能够接受:“林医监果然可治?”
“请皇上放心,臣定能使公主如常人一般。”林夕媛再次叩首,不过就是兔唇罢了,哪里能扯到不详上面呢。
慕容錱并没有因此轻松下去:“那就依你所言,先留下她。如果治不好,误我国运,朕拿你试问!”
林夕媛一脸郑重应下,待皇上走了,丽嫔不由得哭着问:“真的……真的能好?”
“能的能的,娘娘放心便是。”
她把公主交给奶娘,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定好半月以后来治,便退了下去。陆秉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林医监鲁莽了。”
林夕媛道:“身为医者,自然要为生命尽力,何况我已经看过了,这个治好了基本没有痕迹的。”
陆秉意惊奇:“这能治?公主的唇可是……”可是个兔缺啊……这话当然他不敢说出来。
林夕媛道:“能啊,而且也不难,到时候不行让大家都来观摩吧,比一上来就看开腹要强上一些。”
陆秉意不由得道:“这能成吗?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万一你再治不好,皇上怪罪下来,这些看见过公主的可都是要遭殃的!”
呃……皇家秘辛不愿给外人得知的时候,都是要杀人灭口的……
她之前没想到这一节,后怕地道:“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夕媛既然已经说出了能治,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收回了的。这几天她宫中匠人照着重新打了病床,搁在太医院里备用。另一边平日的课也没停过,只是不用在担心说有人来骚扰的问题,所以天天的也利用太医院的资源进修。
如此过了半月,到了约定要做手术的时间,林夕媛晚上留值太医院,原本她是想着说自己做就成了,林正堂不放心,也跟着留了下来,陆秉意说他左右也见过公主是个什么样,便也一道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