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M再说一句!”
钱书丞猛地将耳麦摔到桌子上,大有将楚云锡一拳揍扁在墙上的架势。
坐在旁边的孟君辰终于起到了安定剂的作用,赶忙将人拉了回来。
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楚云锡,单单房间里的这些人就不会容许他这么造次下去。
楚云锡:“啧啧,呦,钱少爷要发威了,可吓死我了。”
“你可闭会嘴吧。”
直到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楚云锡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潘世荣靠在门框上,面若冰霜,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好像和那同样冷冰冰的铁皮门框融为一体了似的。
潘世荣旁边则站着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阻止楚云锡接着挑事儿的就是这个男人。
楚云锡冷哼一声,显然没想听劝,也没将屋子内这些地位显然都比较高的人放在眼里。
他看着钱书丞,双眼粹毒般,将肚子里一直被压着的怨念一股脑的宣泄出来,浇灌在钱书丞身上。
“阿凌的情况你再了解不过了。”楚云锡眼神落在钱书丞身上,话却是对着身后的人说,“你看看他,真不愧是姓钱,都贪得无厌!”
身后站着的沈俞清没有说话,虽说先前是劝阻的话语,如今看去,那皱着眉头的样子分明和楚云锡一般模样。
钱书丞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到底还是被这样对待而生了抑制不住的火气。
楚云锡:“怎么,这就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和你哥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在慕容凌的车前?”
“楚云锡!阿凌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孟祾钊猛地起身,椅子也因为他过于用力的动作而推了好远。
楚云锡抬头,笑着说:“听,怎么不听。要是不听的话,我现在早就将他拉回家锁起来,还能这么由着你们压榨他最后一点价值?”
孟祾钊尚未来得及说下去,钱书丞快一步上前,一把扯住楚云锡松散的衣领说:“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们恰巧出现在慕容凌的车前。”
楚云锡:“你就没想过,慕容凌是什么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脆弱那么几日,而你们却恰巧出现在那个空档,再登堂入室。”
“你和你哥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排在慕容凌身边的吸血鬼,在关键时刻将他的血吸得一干二净。”
钱书丞双眼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云锡一张一合的嘴。
楚云锡从不知怜悯为何物,丝毫不给他反应时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你看,你和你哥做的多好?”
“钱书宁当初差点就让慕容凌死在那,最后也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用自己的命换回慕容凌的命。”
“现在,你又将慕容凌推到那边,再用他的命换你一生平安。”
“啧,真是兄弟俩,办事都这么像。”
钱书丞攥着领子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一点点破碎。
“我哥……他没有……。”
“他没有什么?”楚云锡嗤笑,“没有将慕容凌带到那个满是炸药的仓库,还是没有将ZS8301送到慕容凌面前?”
“你以为是慕容凌杀了钱书宁,呵,若不是原本准备给慕容凌的水被钱书宁喝掉,你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清醒点吧,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好哥哥,其实就是个垃圾。”
楚云锡话里最后几个字,就好像魔咒一般,在钱书丞脑海里不停的重复。
满是炸药的仓库,送到慕容凌面前的ZS8301……
楚云锡没有放过钱书丞的意思,满脸的笑容像极了恶鬼即将开餐前的疯狂。
“你现在就应该去那个废旧大楼里,去找你们的主子,去跟他讨回你哥哥的命。”
“若不是阿凌当时给了你哥那一枪,你猜他吊着最后那口气,看着自己肠穿肚烂的样子是什么感觉?”
“你闭嘴!”钱书丞在此握紧手里的衣领,将楚云锡猛地除了出去,歇斯底里的将心中所有的震惊都吼了出去,“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想用这些话给慕容凌找借口吗?你做梦!”
楚云锡向后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后,脸上的嘲笑没有因为这样对待而有丝毫减少。
“啧。”
“差不多行了。”沈俞清拉了下楚云锡,然后向孟祾钊那边努了努嘴,“办正事。”
楚云锡最后白了一眼钱书丞,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拾的一干二净,重新换上那副要吃人的样子。
只是楚云锡想调转矛头不再去逞口舌之快,那个被刺激的人却没给他的机会。
“楚云锡,你给我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尽管钱书丞努力在让自己冷静,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狂躁。
楚云锡噗一下笑出了声,转头对沈俞清说:“你看,不怪我。”
沈俞清眉头皱得更深,从进屋起,第一次正视钱书丞,却不再有从前那样满怀好奇的眼神。
他显然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抢在楚云锡再开嘲讽之前开口道:“有什么可解释的,你和你哥是被廖琛故意放在慕容凌面前,你哥一直是廖琛插在慕容凌旁边的一根‘楔’。两年前,你哥原本应该把ZS8301灌进慕容凌的肚子里,后来不知道怎么自己喝了,最后因为过于痛苦,慕容凌一枪解决了他,明白了吗?”
第75章 第 75 章
这个世界上,拿人性命其实并不算是罪恶毒,痛痛快快的去死本身就没什么太多感觉,更多地不过等待死亡时的忐忑不安。
可如果明知道道路的尽头是死亡,备受折磨之后寻不到任何生路,这个时候,死亡便成了解脱。
慕容凌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周围横七竖八的乱石和不时飘荡下来的灰尘,好像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他整个人分外闲适的靠在沙发背上,昏黄的灯光下,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现在看来,竟觉得脸色好上了几分,隐隐还透着些红润。
廖琛也坐会了原来的位置,安安静静的给两个人都倒满了茶水。
阿业不愧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常年跟在廖琛身边人,能保持着立正站直的姿势这么久一直不懂,也不知道那两条腿是不是事先灌注了一些水泥,竟能站的这么稳。
安静的屋子内,只有水流进茶杯的哗哗声。
‘咔哒’
水壶重新放回原位,廖琛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才重新坐正。
“这杯茶我多年前就给你准备好了。”
慕容凌看着自己面前杯子里慢慢的茶水,水面上的波纹一圈圈散开,直到最后归于平静的时候,他才端起杯子,向廖琛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廖琛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也很想喝了我这杯茶。”
慕容凌没有接他这句话,用手擦了擦嘴角,亮晶晶的水渍竟也能给他浅淡的嘴唇上上一点颜色。
“我今天来的目的您也知道,既然我已经满足了您的要求,您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廖琛扯了扯嘴角,道:“该做的事情?我现在还有什么该做的事情?最后一件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不是吗?”
慕容凌眼神闪了闪,一道锐利的光从深不见底的眸中射了出来,但也仅一秒便消失无踪。
他懂了。
廖琛对着慕容凌笑了笑,拿起水壶,将里面最后一点茶水倒到慕容凌的杯子里。
“我们原本就是一样的人,心高,冷血,不知足。”
慕容凌没有再像先前那样着急喝掉茶水,而是有些出神的盯着杯子里上下漂浮的茶叶。
廖琛好笑的看着慕容凌:“怎么,事到临头又犹豫了?”
慕容凌依旧没有在动杯子,手指下意识的在耳垂上摩擦了两下。
廖琛的目光也随着慕容凌的动作放了过去。
屋内竟然又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慕容凌捏了捏耳垂上的耳钉说:“孟大哥,能不能现在让钱书丞过来。”
…………
钱书丞站在楚云锡旁边,不可置信的看着孟祾钊,又看了看楚云锡。
楚云锡原本急躁的心情突然平复了下来,脑子终于开始思考自己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孟首长,您不想跟我多费口舌,我也不想跟您再多说些什么,您只要告诉我阿凌现在去了哪里。”
孟祾钊皱着眉头,放任着楚云锡等人在这里肆无忌惮着说着那些话。
慕容凌今天去见廖琛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