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又跑偏的思绪,蒋研最近的状态可以用四个字“心神不宁”来形容,最近做什么事好像都不在状态,在写某些文书时甚至两次都弄错了当事人的姓名,要不是助理小妹的提醒,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失误来。不过,搞混当事人这种情况对一个法律工作者来说,却也算得上是上不了台面但不容原谅的大错误了。
中午与顾月一起吃饭的时候,连顾月都发现了蒋研的不对劲。
顾月:“研研,你怎么了?最近好像很不在状态。好几次和你说话你都没注意听。”
蒋研有些汗颜,自己表现真有那么明显么,“对不起,可能是最近睡眠不是很好,所以不太能集中精神。”
顾月听后做恍然大悟状,玩笑道:“哦……原来是纵欲过度导致睡眠不足了呀。亏我还担心你来着,啧、啧、啧……你可真‘□□’哦……”
听到顾月取笑自己,蒋研作势欲打她,“乱说什么,我只是没有睡好,不是因为那啥才没有睡好,你思想可真复杂……”说完还深深叹了一口气,“你说是不是年纪大了,就总爱想起过去的事呢?”蒋研像是在问顾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月看蒋研这个样子,自己和她开玩笑都没怎么让她恢复过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能套话的安慰两句,回了自己部门。
临出门的时候,却碰到研发部的胡砾经理,“胡经理好,您来法务部有事?”
胡砾看到是平时与蒋研关系不错的顾月,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多说,淡淡的回了句“有点事需要咨询蒋律师”就进了门去。
顾月看了看已经进门了的胡砾的背影,瘪了瘪嘴,“真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活像谁欠你米还你糠了似的。”对这个胡经理,或许是因为他是总经理妹妹的男朋友的缘故,顾月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靠关系上位的,因而没有太多好感。
“不过他来法务部干嘛呢?难道是来找蒋研的?”转念一想又不对,上次在食堂的时候蒋研都说不认识他了……顾月在自我推理与自我八卦中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这边,胡砾推开门进去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那个女人静静的坐在办公桌边,单手支撑着头看着面前电脑的显示屏,耳边垂下几缕不服帖的头发在脸颊边,看起来好像是在认真工作的模样。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双眼的焦距涣散,焦点根本就不在显示屏上,根本就是一副发呆的模样。
胡砾刚想走过去敲办公桌面以唤醒她,没想到她已经听到这边开门的动静,却也不侧脸看人,只懒懒开口,“你咋又回来了?不过也好,帮我泡杯咖啡好不好,我现在没力气动。”
听到蒋研的话,胡砾有些哑然失笑。
看来她以为自己是又折返的顾月。胡砾走到饮水机边,泡好咖啡,放在她的面前,胡砾也不说话,就单单看她能神游到何时才会发现面前早已易人,胡砾想这点时间自己还是给的起的。
轻啜着咖啡,蒋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想越烦闷,眉间都拧成“川”字了。
胡砾终还是沉不住气了,“你脸上肉本就多,皱成这样越来越像包子了。”
蒋研:“你才包子,你全家都是包子……”蒋研本能的回口,可待自己看清面前是谁的时候,剩下的回击全都吞进肚子腹诽了。
蒋研本以为上一次沉闷尴尬的饭局过后,与胡砾再见面的时候肯定会不知道怎么应对,还好最近几天大家事情好像都比较多,碰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是,现在看他在自己面前又是一副完全没事发生过的模样,和自己说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蒋研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的难以捉摸,不对,是一直都令人难以捉摸。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蒋研的确没有明白过这个人,哪怕是很久的以前。
还记得高中那晚莫名其妙停电后胡砾的突如其来拥抱之后,后来的几天蒋研看到胡砾就全身不自然,耳根也会不受控制的红透。但反观另一当事人,完全像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看见自己不躲不避,照常在无聊的时候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这样的情形又持续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蒋研的红脸状态一直持续着,只不过心态已经从先前的害羞脸红变成了当前的恼羞成怒。
“咦,蒋研,你的大脸咋红的这么水嫩呢…看起来跟个大苹果似的。”胡砾还没说完,手上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在蒋研的脸颊上捏了捏。
反应不及的蒋研就这样被吃了“豆腐”,蒋研火一下子就起来了,“你妹的,老子脸红还不是你害的,还好意思说!还好意思吃我‘豆腐’!你怎么不去死!!”蒋研啪的一声打掉脸上的手,怒目瞪向一脸无辜的胡砾。
胡砾:“女孩子,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得了,要不我行行好,收留你?”胡砾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将临,还在继续逗着蒋研,觉得看眼前这个女生脸红、生气,脸鼓鼓的特别有意思,很好看,也很可爱。
指间还残留着蒋研脸上的温度,刚刚指腹触到的滑腻告诉自己手感不错,细细滑滑的,让胡砾有再摸一爪的冲动,可是眼前这个眼睛都快喷火蒋研,胡砾暗忖还是先回避的好。
胡砾:“我……”
还没等胡砾说完,蒋研已经中气十足的吼出来了,“滚……”,那声音响彻整个教学楼,绕梁三日,经久不衰。
周围的人早已有准备的捂好耳朵,之余还纷纷替胡砾‘哀悼’。
胡砾知道现在说什么蒋研都会让他滚,也只得耸耸肩讪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诸事稍后再从长计议。
第9章 第 9 章
上火的情况又是持续了几天,蒋研脸上竟然奇迹般的长出了几颗青春痘,看着镜子人像里额头上夸张盘踞着的痘痘,蒋研已经不晓得怎么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魏西西对于蒋研的自怨自艾已经见怪不怪,可这是还是忍不住出口,“我说你别看了,再看它还是在那儿,过两天就好了。”
蒋研:“不是。西西,你看,我嘴里也起泡了,疼……饭都吃不好,觉也睡不好……”,终于找到可以诉苦的人,蒋研忍不住一股脑把最近的不爽全都倒出来。但胡砾在黑暗中抱她的那段被当然的屏蔽了。
魏西西:“哈哈……看你现在这个状态,是上火了吧。不过,估计换成我,我指不定比你还上火严重些。”婷婷听完蒋研的抱怨有些忍俊不禁,“回头还是去吃点三黄片降降火,这样上火下去可不是办法。”
“叮铃铃……”终于挨到放学,蒋研收拾几本书就与魏西西和周围同学告别。
蒋研家就在学校外面的小区里,出校门后几步路就到。
蒋研就读的学校是分走路生和借读生的,蒋研因为离家进,便申请走读,每天下自习后是可以回家的。但魏西西和胡砾他们是住在学校的,借读生平时没有班主任的假条是不被允许出校门的,说是出于学校管理和学生安全的需要。
俗话说的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于那些在学校待不住的同学,平时也会想办法出去,比如翻围墙等。
走了一段路,大概离校门口还有几十米左右,蒋研停下来,回头看着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胡砾,“够了,你跟着我干嘛?!难不成你要出校?不过你出的去么?”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如晕染的墨一样笼罩在周围。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胡砾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路灯的光线透过路边梧桐树的枝叶投在蒋研的脸上,一片斑驳,胡砾有些看不清蒋研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胡砾知道肯定此刻脸上鼓鼓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肯定因为有着讽刺的促狭而亮亮的,能夺去自己的一拍呼吸。
稳了稳自己的呼吸,胡砾有些痞的开口,“这条道又不是你家的,我高兴去哪就去哪。至于我出不出得去,这好像不是你的问题吧。难不成你是在关心我?”
听到这话,蒋研气的不行,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气呼呼从鼻间溢出一声“哼”,扭过头飞快的往校门口走。
可是身后或轻或重的脚步声仍提醒着蒋研他的存在,蒋研觉得自己心里有团火又开始郁结了。蒋研停下来,看到脚边有块石头,无意识的就捡起来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