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爸妈妈见面的机会只有寒暑假就只剩过年这几天,更何况过年可以穿新衣服,拿压岁钱,放鞭炮……对小孩子的我们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有趣。
还记得那时候每次离过年还有十几来天的时候,蒋研和弟弟蒋昕就开始期待了,暗地里还悄悄和大院里其他小朋友较劲谁的爸爸妈妈先回来,要是谁家爸妈先回了,那个小朋友在离家多远的地方就开始一手挽一个,亲热的说着,“爸爸,我想去吃KFC,你待会儿带我去吧。”
“妈妈,我想去游乐园,爷爷答应带我去的又反悔,我不管你要和我去啦。”
……
看见蒋研姐弟的时候,那眼神……小样儿得瑟的那叫一个嚣张,不过他也达到目的了,因为蒋研姐弟两人在一边的确羡慕、嫉妒的不得了。
每回遇到这种情形,蒋昕就会凑在蒋研耳边嘀咕,“姐,我真想上去给他两脚丫子,看他还这么神气。”
对此,蒋研都不劝他,只是很理智的站在旁边,“去吧,到时候请不要说你认识我,更别说我是你姐。”
蒋昕:“姐,你怎么这样!你不在行动上支持我就算了,你好歹在精神上鼓励下我行不?!”
蒋研:“你是傻瓜么。人家现在是三个人,咱俩加起来还抵不过人家老爸一个,更何况我没打算和你加起来。”蒋研撇嘴,脸上一副很嫌弃你的表情,“而且,像现在这样背后说人坏话多好,干嘛去找抽呢。或者……等你爸妈回来了,大不了你也这么来走一遭呗。”
蒋昕:“可是,我爸妈和你爸妈怎么都还不回来呀?”
蒋研:“等着呗,快了。”
每次在蒋研蒋昕两个在外面嘀咕别家小孩的时候,蒋研奶奶就会站在自家大门口大声吆喝两姐弟回家,“研娃,昕娃,回家吃饭咧! ”
这个时候蒋研就不得不停止腹诽,转身回家,还不停的向身后弟弟抱怨,“奶奶怎么不换个好听点的叫法呀。真是……丢脸死了。”
身后小胖子弟弟只知道跟着姐姐后面,一个劲附和,“就是,就是。”
面对这种状况,蒋研很无语,自顾自的拿碗吃饭,图个眼不见心静。
当然,时间越临近除夕,各家在外地工作的亲人也基本上都回来了,整个大院热闹得很,时不时的鞭炮声更是增添了几许年味。
这个时候蒋研父母也都已经回到家了,蒋研看见许久不见的爸妈反而会扭捏一阵子,大概是年纪小有些害羞,也大概是因为真的太长时间没见面以至于都有点陌生了。
不过小孩子熟悉的也快,只一天过后,蒋研也会拉着妈妈给她看今年考试的好成绩,或者吵着让爸爸来自己去买鞭炮放了。
其实每次过年的风俗大致都一样:在除夕这天会吃鱼,听爷爷说是寓意着年年有余。
在年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就是发红包的时间,要说这也是蒋研姐弟最高兴的时间,在所有长辈面前,一人一句“恭喜发财,五十不够,一百将就。”
等蒋研荷包塞得满满的时候,也就不继续闹腾,拉着弟弟离开主屋去偏房看春晚,也留给长辈叙旧、喝酒的空间。
蒋研喜欢在除夕这天晚上守岁,仍由大人们劝说也不上床睡觉。每年都有这个习惯,几次下来,大人也就不劝了,还把在近凌晨叫醒大家去放火炮的任务交给蒋研。
每次临到12点时,蒋研就会一个一个去叫醒已经睡熟了的,再把牌桌子上忘了时间的“赌棍”叫起来,一家人在院门口放鞭炮、烟花。
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具体年龄蒋研自己也不清楚了,家里面买了好多烟花,拿在手里放的,摆在地上放的……零零总总一大堆。
在点燃最后一个大烟花后,没料到威力实在很大,震耳的爆炸声让还没做好准备的众人有些懵。
蒋研的反应相比之下还是比较快的,直接就躲到了蒋昕身后。
在“砰”的一声过后不久,蒋研只听见蒋昕“啊”的一声叫唤后,从蒋研眼前跳了起来,捂着屁股上方喊着“好痛,我的屁股……”。
慌乱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那个烟花在爆炸后的残屑掉到了蒋昕身上,还好巧不巧的落在蒋昕的屁股上方。
事后回到屋内,蒋研看到那块地方都起了一个水泡,想必真的很痛。但因为今天也算是新年第一天,有习俗说不能掉眼泪,看着蒋昕一脸委屈眼泪汪汪却强忍着不掉下来的委屈模样,蒋研觉得又好笑又内疚。
“姐,你没良心。”看到蒋研憋笑的样子,蒋昕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发出控诉,“我不要和你玩了。”
蒋研:“好、好,我错了还不行么。下次我一定不比你先跑,也不躲你后面,你就别生我气啦,好不好?”蒋研晓得这次躲到弟弟后面让弟弟当“炮灰”是不太应该,好歹自己还年长一岁,叫自己一声姐姐。
“哼……”蒋昕不理蒋研的妥协,这次答应的好,下次遇到什么事又让自己顶罪。
古人说的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蒋研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被弟弟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只好保持真诚的态度继续妥协,甚至都作出发誓的姿势,“我保证我下次不会了,你就原谅我嘛。要不我明天买那个你一直想要的赛车给你赔罪?”
“真的?”蒋昕有些动摇。
蒋研:“当然是真的。你就看在认错和改正的态度这么端正上,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嘛。弟弟……好弟弟……”在看到蒋昕动摇神情后,蒋研继续软磨硬泡。
蒋昕:“好啦,好啦。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记得明天去给我买赛车。”
蒋研:“是,一定。我们一起去。”
周围大人本还讶异平时感情那么好的两姐弟会闹矛盾,都在想着该怎么劝说的时候,转眼看两个小孩又玩到一块去了,心里想着果真是小孩子,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蒋研口中的“明天”是按睡醒了睁眼的这一天,也就是大年初一这天。每个地方的习俗虽有不同,可是都会在新年第一天全家一起吃一碗汤圆,象征着这一年都美满、团圆。
蒋研家一大家子有八个人,说来也巧,刚好坐一桌。蒋研很喜欢这种一家人坐在一起紧紧凑凑吃饭的氛围,爷爷和爸爸、伯伯喝着小酒说着工作的事情,妯娌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聊家常,顺带训训蒋研这些小辈……在那时候蒋研的脑袋里还没有温馨这个词汇,只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有一种想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感觉。
吃完年饭,蒋昕就坐不住了,一直用眼神示意蒋研,蒋研老家有大年初一溜街的习惯,蒋研就软磨硬泡的哀求爸爸和自己一起去逛街。蒋研心里算盘打的是这样买东西就不用自己给钱了。
怀着这种小心思,在去街上的一路上,蒋研嘴角都是翘着的,蒋昕还趁大伯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取笑蒋研,“姐,你可真奸诈。”
在玩具店买了赛车之后,蒋研又闹着爸爸去买了一些可以拿在手上放的小火炮,蒋毅对自己女儿的喜好有些奇怪,“研研,你不买其他玩具么?女孩不都是喜欢洋娃娃之类的吗,要不爸爸给你买洋娃娃,就不买火炮了,伤着怎么办?”
蒋研:“我不要洋娃娃,我就要火炮。我又不是弟弟,我不会伤者自己的。”蒋研拒绝,“而且你要是怕我伤着,待会儿你放我看不就好了。”
拗不过女儿,蒋毅只好给她买了一些危险性最低的烟花、鞭炮。
回家路上,蒋研一边吃着棒棒糖,一边催着爸爸放鞭炮。一个一个“啪”的声音听的蒋研心痒痒的,可蒋毅就是不让蒋研放,蒋研有些赌气的走在前面。
突然,蒋研看见一样东西后眼睛都亮了,顾不得还在和爸爸怄气,向后跑去拉爸爸,“爸,快来快来,我们来玩这个……”
等蒋毅走近一看,完全石化了,有些不确定的问女儿,“你确定我们要玩这个?”
等到蒋研肯定的答案后,蒋毅完全后悔了刚刚一时心软答应蒋研要出门的决定,因为现在面前赫然摆着的是……一坨牛屎,还冒着热气!刚刚来的时候都没看到有,估摸着是牛才“生产”出来的。
“快,快点。”旁边蒋研还在催,声音中透着一股迫不及待,蒋毅有些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