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一点四十,她这时来电,他有些意外,笑着问:“你们还真去开展活动了?”
她听他在笑,于是推断:“听你这声音中气十足,应该没有大碍。”
他十分看得开:“断了胳膊没断腿。”
“怎么回事?”
“刚挂完你的电话,后面一哥们就撞我屁股上了,我刹车没踩死,又撞在了前面那哥们的屁股上。”
她问:“在哪家医院?”
“怎么?你现在来看我?”
跟他交谈,她自然而然的随他一样带着些顽皮的幽默:“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也得护士肯让我进去呀。”
他哈哈笑,又问:“你们在哪儿潇洒?”
她说:“我在床上等周公。”
“你们没有下半场啊?”
“没有。”
他好似不太满意,不客气的骂道:“旬言就是个闷骚鬼。”
她不接话。
他再问:“他们俩喝的什么酒?”
“一瓶红酒。”
“什么?才喝了一瓶红酒?你怎么也不劝劝酒?”
她反问:“你觉得我劝我老板喝酒合适吗?”
“那你可以劝旬言呀。他的酒量可比以前好多了。”
“我不喝酒,也不劝别人酒。”
他呸她:“瞎扯淡,你以前最爱劝我的酒了。每回吃烧烤,你就是那个帮着老板抬啤酒给我的人。”
她大方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爱喝酒,我假装劝酒,你才有机会喝饱啊。”
他不承认:“说的我跟酒鬼似的。”又道,“这顿饭我没参加,不作数啊,等改日,得重新吃过。”
她说:“改日就该签合同了。”
他于是问:“你们预不预备大张旗鼓的对外宣布这个消息?”
她如实相告:“没这个打算。”
他知晓旬言也不愿伸张此事,这一点与阮绍祁到是不谋而合了。他想起些今日听到的小道消息,好奇的问她:“听说阮绍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划了一块风景极佳的位置给你用。”
她故作无可奈何的叹气:“这你都知道?”
他笑言:“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呀。你是阮绍祁跟前的红人,现在又接手这么大的合作项目,别说是你们自己那边的人,连粤诚都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开始在背后盯着你了。”
她道:“听着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于是安慰她:“不用怕,会有人保护你的。”
她觉得他又要扯出旬言来说事,及时转移到别的话题:“我明天晚上去看你。”
他不客气的说:“千万不要买鲜花,我觉得水果比较实惠。”
(12)
(12)
翌日天气晴朗,微风凉爽,空气十分清新。
阮绍祁心情极佳,中午请一众高管到大厦72层吃日料。
喻宝昀因昨晚樊自晨的几句话,刻意想与阮绍祁隔开些距离。到不是说她心里有鬼,只不过人红是非多,她不想成为舆论的焦点。
可阮绍祁从不顾忌这么多,他不但指定她坐在自己旁边,还亲自将第一份牡丹虾送到她面前,并故意高声说:“明天下午就要签约了,事情能进展的这么顺利,你功不可没。”
其他人闻言,自然是争先恐后的附和阮绍祁。
喻宝昀觉得这些夸奖人的话简直比芥末还呛。
饭后,她单独找阮绍祁汇报想法。
“我想申请一间自己的办公室。”
阮绍祁正要喝水,听她这么说,动作不由得停下来。他问:“嫌现在的地方太小?”
她据理说明:“我想接下来我的工作需要跟更多的人沟通协调,他们都跑到这里来找我,必然会打扰到你。如果一直是我四处去找他们,又很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蹙了蹙眉,还真是找不出拒绝她这个申请的理由。他说:“你想的很周全。但目前没有空余的办公室。”
她早已谋划好,说:“可以从廖廷辉那里分出些地方给我。他的办公室是除了这里之外最大的一间,而且就在这一层,方便我向你汇报工作。”
他疑问:“你同他商量过了?”
“还没有?”
他慢条斯理的喝下半杯水,猜想:“也许他不愿意呢?”
她说:“在这里,说了算的人是你,不是他。”
他含笑睨了她一眼:“你这是让我去欺负老实人啊。”
她有把握廖廷辉对此安排不会有太大意见:“他一定明白,你对他的器重与信任和办公室的大小无关。”
他含笑摇摇头:“你越来越伶牙俐齿了。”随后又说,“就按你的想法办吧。”
廖廷辉对把自己的办公室划出一半给喻宝昀的事,还真是没有一点意见,这反而像是帮了他的大忙。他说:“唐立涛资格老,原先占这么大一间屋不至于招人说闲话,我在这里办公几月个却是真的不安心啊。”他说着朝喻宝昀抱了抱拳,“谢谢你解了我的难处。”
事情没遇阻,喻宝昀很舒心,笑着说:“你接他的工作,坐他的办公室,也没什么不妥的。而我呢,如果长期占用BOSS的地方才真是不安心。”
廖廷辉却说:“他凡事喜欢询问你的意见,也常与你闲谈,你这一搬走,虽然离的不远,但我还真怕他会不习惯。”
喻宝昀对此只轻轻笑了一笑,许诺他:“改日一定请你吃顿大餐。”
答应了探望樊自晨,喻宝昀下班后直接去医院。她按照他的要求,没光顾花店,买了几样应季的水果。
樊自晨住的是双人间病房,他的病友折了腿,此时被看护推去花园里放风。剩他自己在屋里看电视。见喻宝昀推门而入,他笑呵呵说:“嘿,你还真来了啊?”
喻宝昀把水果放在他床边的小柜子上,见四处整洁,无花无果的,不像是有人来探过病。她打趣他:“我不会是第一个来看你的人吧?”
他十分夸张的点头:“是啊。朋友圈几百个大活人,就你最有良心。”
她又觉得他是在胡扯,起了别的兴致问:“平常不见你在朋友圈冒泡啊,昨晚干吗这么招摇?是不是故意发给谁看的?”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发给你看的。”
她睨了他一眼,俯身凑近了他缠着绷带的胳膊看了看,说:“都这样了,没找个人照顾你?”
他好似很欢喜:“有那么多漂亮的小护士呢。”
她找了把椅子拉过来坐下,问:“要多久才能恢复。”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休息一百天啊?那可真是要损失一大笔收入了。”
“我是胳膊断了,又不是脑子坏了,不耽误赚钱。”
她觉得他虽然受了伤,心情却很好似的。
他问:“你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我中午吃的多,现在还不饿。”又问他,“都七点多了,你还没吃饭?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他看着她,说:“旬言一会儿送饭过来。”
她很寻常的“哦”了一声。
他半笑着问:“你还不走?”
她做出起身的姿势:“你要是赶我走,那我就走了。”
他立马反悔:“别别别。你坐着坐着,等他来了再走也行呀。”
她确实打算等旬言来了之后再走。既然是自己伸出手合作,那以后打照面的地方还会有很多,她不应该且没必要躲闪。
他见她重新落坐,放下心,问道:“你办事这么迅速稳妥,阮绍祁有没有产生怀疑?”
她轻巧的答:“产生了。”
他惊讶万分:“啊?”
她称:“他用他的第七感猜测粤诚之前开出的高价不是旬言的意思。”
他蹙眉:“那他的第七感还挺准的嘛。”
她不禁笑起来说:“你都能知道我占用他的地方办公,他就不能知道粤诚的高价到底是谁开出来的?”
他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事实上,旬言最初确实很想从阮绍祁身上赚一笔大钱,只不过他考虑再三后没有在会上正式提出来。”
她耸耸肩;“大家都把阮绍祁当成了不了解国情的大肥羊。”
他看向她:“他究竟是不是任人宰割的大肥羊,你最清楚。”
她乖巧的表示:“我可不会泄我老板的底。”
他笑了笑,说:“张英怡长年累月不在公司,董事会那帮人守旧观念很重。他们怕自己成为阮绍祁的踏脚石,所以宁愿费劲劝说张英怡放弃共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