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种种剧情,到最后都是为男主的成长服务的。不过,这也是聂小乙应得的。
顺宁郡王见她不说话,又道:“你放心,这事不会传出去坏你名声,父王会为你再挑个如意夫婿。”
年年挑眉,直接问道:“孟葭的婚事,原本是我的?”
顺宁郡王神色僵住,半晌才含糊道:“这事秦家知道了。他们会帮你保密……”他望着女儿清澈的眼睛,不再徒劳解释,“福襄,你要什么补偿?父王会尽力满足。”
年年要的就是这一句:“什么都可以?”
送走顺宁郡王,年年翻开任务手册,看着“姐妹争夫”的任务完成进度,抿嘴微微而笑。
成功地把秦丰这个二傻子甩了+推动了男主的成长之路+捞到顺宁郡王的补偿,再加上于侧妃为了孟葭的婚事急于求成,露了马脚,好日子快到头了。这一把,她赚大了。
她心中高兴,索性走出屋子,拿了根插瓶的孔雀尾羽逗引廊下挂着的金丝雀,把金丝雀惹得在笼中胡乱扑腾。
正玩得开心,身后忽然传来少年清朗沉稳的声音:“郡主。”
年年回头,看到身后,聂轻寒布衣芒鞋,身姿笔直,立在离她三尺处。他不再是家丁的打扮,凝望着她,如墨剑眉微蹙,幽黑的凤眸中神情难辨。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主动找她?
聂轻寒忽地跨前一步,低头几乎贴到她耳边,轻声开口:“郡主想不想找侧妃娘娘报仇?”
年年一愣:他是觉得她受了委屈,来打抱不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乙超护短哒!虽然他不肯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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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暮色四合,西风卷过重檐庑顶,歇山转角,吹动浮瓦风铃。万点灯火如散落星子,次第亮起。
铜马街角,东江之畔,清江楼灯火辉煌,笙歌阵阵。
年年独自坐在二楼雅间中,要了一壶茶,自斟自饮。窗外东江浩渺,如一条玉带将静江城抱于怀中,隐隐可见对岸群山叠嶂,如一幅上好的泼墨山水。
外面传来店小二殷勤的声音:“就是这里了。”有脚步声夹杂着叮铃铃的银铃声响起,然后是门带上的声音。
年年抬头看去,露出意外之色。
来人衣着鲜艳,头上、手足俱戴着繁复的银饰,赤着一双玉足,脚踝上的银饰缀着银铃,随着走动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分明是个百夷女子。
这百夷女子生得极为娇美,弯弯的眉,细长妩媚的眼,红唇丰润,脖颈修长,举手投足俱是风情,谜一般看不出年岁几何。
百夷女子的目光也落到了年年面上,细细打量,半晌,嫣然一笑:“没想到,程柔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年年脸色微变,程柔正是程王妃的闺名,少有外人知,自程王妃去世后,更是很久没有提起过了。
她问道:“请问夫人是?”
百夷女子懒洋洋在她对面坐下:“原来你不认得我了,不过也正常,七年前,你才一丁点大。”
七年前?年年心中一动,蓦地失声道:“你是蓝胭脂!”
百夷女子托腮而笑:“小福襄想起我了啊。”
年年的脸色凝重起来,手悄悄摸到了袖中的匕首:这位蓝胭脂不是旁人,正是当年被顺宁郡王领回家,因妒生恨,害死程王妃,又将小福襄掳走的百夷美人。
聂轻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安排自己见她?和找于侧妃报仇又有什么关系?蓝胭脂又为什么愿意来见她?
蓝胭脂看出她的疑惑,轻笑一声:“你是不是想杀了我为你娘报仇?”
年年淡淡道:“既然知道,你还敢来见我?”
蓝胭脂眼波横流:“我为什么不敢?害死你娘的罪魁祸首又不是我。”
年年一愣,心中无数念头闪过,隐隐有了猜测:“是谁?”
蓝胭脂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道:“是于宛娘那个贱人!她当年把我们都坑了。”
果然,和于侧妃有关。
聂轻寒守在门外立柱的阴影中,不知等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年年走了出来。两人目光对上,聂轻寒问:“她把证据给你了?”
年年“嗯”了声,顿了顿,轻声开口:“谢谢你。”
她才知道,她落水的那个晚上,他一夜未眠,和常卓汇合后,马不停蹄,带着常卓的私卫,奇袭了百夷人的村落,擒获了不少百夷勇士。蓝胭脂的儿子正在其中。
蓝胭脂的儿子当初在清江楼和常卓起了冲突,吃了大亏,怀恨在心。结果不久之后,有人送来线报,知道常卓会在那日出城送行。蓝胭脂的儿子带了人特意在路口埋伏,想要报仇。聂轻寒这些年,在市井三教九流中结交了不少人,无意中探得消息,这才有他后来的驰援。
当时送线报的人还给了一大笔银钱,要百夷人借机想法子要了年年的命。
蓝胭脂之所以愿意见年年,告诉她当年的真相,也是因为想要凭手中的这些证据换回儿子。
聂轻寒淡淡道:“不必谢我,我只是还郡主昔日之情。以后,就两清了。”
年年沉默片刻,拢了拢身上的玄色暗纹斗篷,轻轻开口道:“聂小乙,我现在不想回去,陪我去江边走走好不好?”
因着刚刚的事,她显然情绪不高,裹在玄色斗篷中,雪白的小脸上脸色恹恹的,低垂着眉眼,别有一种令人心疼的楚楚之姿。
聂轻寒道:“郡主该回去了。再晚,府里的二门该锁了。”
这个人,怎么这般不近人情,和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年年抿了抿嘴,懒得和他说,下了楼脚步一转,直接往江边走。
聂轻寒唤道:“郡主!”
她充耳不闻,脚步加快了几分。
聂轻寒无奈,身形一晃,拦在了她面前。
年年知道他的本事,存心要拦她的话,她肯定不过去,不由眼眶一红,竭力忍住道:“聂小乙,你就没有难过的时候吗?”
她没有见过程王妃,母女情不深厚,可在成为福襄的这些年,她实实在在受到了程王妃的荫庇:贾妈妈、夏拯都是程王妃给她留下的人;顺宁郡王也因程王妃的缘故,对她这个女儿颇为顾念;还有婚事,若不是当年程王妃的极力反对,与秦丰定亲的就该是她了。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正当韶年,却死在了她所信赖的人的算计与阴谋中,死得实在冤枉。她在绝望自杀之际,想到年幼失恃的儿女,心中该有多痛苦。而她死后,年幼的儿子为仇人诱哄,将仇人视若至亲。
聂轻寒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她眸中泪光,不由怔住。年年再绕过他时,他没有再拦。
年年站到了江岸上。
晚风吹过,碧波映月,浪涛拍岸,银色的月辉洒满江面,水天尽处,小舟飘荡,仿佛融入了如画的群山中。
年年的声音仿佛也缥缈在江面:“送线报给百夷人的,是不是也是她?”
她没有说这个“她”是谁,聂轻寒却立刻明白过来,“嗯”了声。
年年问:“她为什么这么狠?”
聂轻寒道:“郡主心里明白。”
是啊,年年明白,无非是程王妃挡了“她”的路,而自己挡了“她”女儿的路。可仅仅如此,“她”就能下手害人性命吗?这个女人的心肠比自己这个反派还要更为歹毒。
“她该死。”为了枉死的程王妃,也为了差点丧命在东江之中自己。
聂轻寒道:“如今她是死是活,全在郡主的一念之间。”
闻言,年年偏头看向他,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片澄澈。
聂轻寒不明所以。
年年问道:“聂小乙,你刚刚说我们以后两清了?”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聂轻寒顿了顿,看着远处的江面,轻轻“嗯”了声。
年年欣慰地道:“太好了。”
她一直提心吊胆,聂小乙说欠她两次,江中救她还了一次,还有一次,她真怕到最后剧情结束,她罪有应得时,他要还她的情,让她功亏一篑。
聂轻寒:……莫名有些心塞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