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兴奋地上前,拉着安珀的猩红披风:“老大!你这什么造型?超人?”
“滚!”
伽罗还伸手摸着:“这块布都是古董了吧?”
安珀打下伽罗的手:“滚!别碰!”
“啧啧。我不能碰你,只有殿下能碰你,对吧?”
“那当然!”安珀不容置喙,又看了一眼亚七,道,“我媳妇儿怎么碰我都可以!”
“啧啧。”
亚七与安珀对视,露出了和刚才如出一辙(看傻子)的微笑,又一次晃花了安珀的眼。
“病房已经修复完毕了,回去吧。”泽熙诺拉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手腕上孔雀蓝宝石手表,道,“天快亮了,经纪人就要来了……天呐,老大你把石膏捏碎了怎么跟医生和经纪人说?”
“把他们的记忆都抹了!”
“那你收拾收拾你自己,你现在的造型太拉风了。”
“我就喜欢这样折腾自己!”安珀气急败坏地丢下众人,走向病房的方向。
泽熙诺拉和伽罗在后方感慨安珀的脾气真是越来越糟了,是不是想通过这样咋咋呼呼的方式博得女朋友的关注呢?可这样似乎会物极必反的吧?
两人同时看向亚七。
果然,亚七此刻也望着安珀的背影轻蹙眉头。似乎也是在糟心安珀的暴脾气。
可实际上,亚七却是在想:这个安珀果然是个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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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熙诺拉和伽罗表现出了对亚七的友好,那种友好的感觉,就和小国领导人见到大国领导人一般,全身上下透露着两方阵营社会意识形态之间的疏离与由低社会形态向着高社会形态的谄媚蔓延。
亚七被她俩夹在中间,感觉她俩看她的神情有些诡异的虔诚,叫人起鸡皮疙瘩。
“殿下,你别理她,呵,女人,都是这脾气!”
“……”
“殿下,你这一夜受惊了,但是你放心,有老大在的地方,你绝对不会受到伤害的!”
“……”
“殿下,没关系的,之后你都不需要怎么哄她,她自己就又过来了!”
“……”
在泽熙诺拉和伽罗你一言我一语,亚七完全听不懂的话语中,三人回到了病房。
一路上结界褪去,医院还是医院,也没有医生和护士注意到这一晚的不寻常,也没有病人被吵醒。
亚七刚想要问为什么泽熙诺拉和伽罗要叫她“殿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刚才被撞裂的那面墙,一愣。
这面墙已经完全恢复完毕了,跟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似乎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似的。
泽熙诺拉站了出来,淡然而自信道:“这就是我在RB里的职责了,我是负责善后工作的。老大每次驱魔完毕之后,现场都和拆迁过的似的,如果有人类看见了,一定会造成人类世界的恐慌的。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泽熙诺拉,我是一条人鱼。”
“哦。”亚七应着,觉得泽熙诺拉是个很厉害的人。毕竟安珀驱魔之后的拆迁现场她也见过几次,的确次次都很浮夸,每每都和拍大片似的。
伽罗也站了出来:“殿下,我叫伽罗,我是附着在木偶上的死灵,我在RB里负责后勤,经常帮老大买奇奇怪怪的书籍和工具,现如今还多了一项工作内容,那就是与媒体的交流还有炒作。RB现在这么红,都是我的功劳哦。”
“哦。”亚七点头。看来伽罗的主要工作是后者,并且相当有能耐了。要不然RB不会唱歌这么难听居然都能红成这样的。
伽罗指着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着茶泡好的飞鸟,道:“她叫飞鸟,但我们都叫她小鸟,她是一只火鸟,在RB里负责消息来源与现场监控,因为她能跟各种禽类交流,她虽然没有鸟,但是她的小鸟遍布天下。”
泽熙诺拉怼着伽罗的胳膊:“喂,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特别奇怪呢?”
伽罗:“小鸟都还没有说什么呢,哪里奇怪了?”
飞鸟这个时候又是万年难得一次开口,看着亚七,道:“没关系。”
亚七听着飞鸟的声音,觉得飞鸟这个人似乎比伽罗这种“木头人”还要木头。
伽罗又大惊小怪:“天呐!小鸟又开口说话了!殿下我告诉你哦,小鸟平常和哑巴一样,是不怎么说话的!她要是说话了,那这一天赶快去买彩票吧!”
已经换好新病服的安珀坐在病床上折腾自己的胳膊,营造一种假象忽悠快要过来的林谦,却又见不得伽罗叽叽喳喳的,怒道:“照你这么说那小鸟可以自说自话,然后每天买彩票啊!……还有你们都进来,在门口说个没完要做什么?是要告诉整个医院我们都不是人,还都是驱魔的吗?”
泽熙诺拉一针见血道:“我们没说什么,你这一吼,整个医院都听到了。”
伽罗指着安珀,道:“殿下,你肯定也明白的,老大在RB的职责,就是驱魔。所有跟驱魔有关的事情,都是她负责。”
亚七头一次开口问道:“那她是个什么?”
“老大是一只恶魔。”
“哦。”刚才听到别人是什么的时候,亚七的内心毫无波澜,可一听到安珀是一只恶魔,她的内心好像有了一丝波动。
其他人虽然都不是人类,但如果不作恶的话也不会被归位魔物邪物之流。
可安珀——
恶魔。
怪不得跟人类的味道不一样。
亚七之前喜欢喝女人的血液,那种年轻、漂亮、干净的最好,亚七觉得这样的血液最好喝。
而她现在见到了安珀,就感觉一个从小到大乖巧养生只喝纯净水的人突然想喝伏特加了一般,虽然还未尝到伏特加的味道,就已然像是有瘾了一般,心心念念着。
伽罗注意到了亚七神情里对安珀的特别,“误”以为亚七对安珀“也”是“情根深种”,于是兴奋地继续补充,道:“老大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呢,起码这个数字。”
亚七听着,以为五根手指是五百岁。
伽罗比划了五个指头,又继续道:“像诺诺,泽熙诺拉,她也才一千岁左右。我和小鸟也才两百多岁。”
亚七惊了。原来伽罗刚才的五根手指意思是安珀已经活了五位数、一万年那么久了。
天呐,安珀居然都这么老了。唉,我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的血)。
亚七看了安珀一眼,虽然内心嫌弃安珀年龄这么大,但她还是想吸安珀的血,这样的渴望让她忽视了其他。于是只能舔着唇,自我安慰安珀身上的味道和酒香一般,年代越久越醇厚,才令人欲罢不能。
安珀好像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亚七在看她,可她忍着没有扭头。
说了这么多,泽熙诺拉才注意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殿下,我们都不是人类,你不害怕吗?”
亚七摇头。她也不是人类啊,她害怕什么。
但是她此刻却看着安珀的背影,道:“她总是救我,我不怕了。”
亚七的心不是冷的,不管前世与安珀有怎样的纠葛,反正现下安珀如此待她,她不会视而不见的。
安珀远远地听着,僵直着背,却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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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七又问道:“那为什么你们都不是血族,乐队名却要叫做Rock Blood,摇滚血族?”
泽熙诺拉叹了一口气,好像说了那么多,却皆不及现在这个问题棘手。
泽熙诺拉婉转道来:“一开始,我们乐队是没有名字的。”
安珀在远处叫了起来:“有的,明明叫唱诗班!”
伽罗也禁不住吐槽:“那叫名字吗?即便是叫唱诗班,你见过哪个唱诗班唱摇滚?”
安珀坐在病床上碎碎念:“嘻哈是不可能的,爵士也是不可能的。还有,别以为乐队缩写RB,就能唱R&B,R&B也是不可能的。”
泽熙诺拉:“殿下,你原谅老大吧,毕竟老大是在教堂长大的,她一开始觉得一切玩儿音乐的,都是唱诗班。”
亚七:“……”
泽熙诺拉继续道:“唱诗班这个名字显然是不行的。然后,终于有一天,我们在地下出道,必须得起个正式的名字。而那个时候,正好全世界都痴迷于一部作品。”
亚七诧异,什么作品?
亚七:“是那个什么玛丽苏转校与血族相恋与狼人大战最后还被变成血族……”
泽熙诺拉捶胸以证清白:“对!但我发誓,我没有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