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无人联络附近的星宿应援?
贺纶大怒,拍案而起,对那战战兢兢的城门小卒道,“让姓佟的滚过来!”
裕王少有疾言厉色之时,这般发作,莫说吓尿了那小卒,就连陆韬也心神一震,转念一想,就算有四名星宿前去剿匪,也还有剩有八名守在六处要道。一旦强人作乱,即便前方官兵不敌,附近的星宿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如何竟让贼人闯关成功?
佟知府绝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却说佟知府早就在赶来的路上,因为他腿断了,脸肿的像猪头,不得不让人抬着,这才稍稍落后于回话的兵卒。
甫一迈入正院,他就在下属的搀扶下连滚带爬的翻下担架,一瘸一拐挪向贺纶书房,一只茶杯就当头砸来,砸的他嗷嗷叫。
“啊啊,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卑职有罪,却是被那强人逼迫啊……呜呜……”他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原来他消失的这两个时辰是因为被贼人掳去做了人质。
他毕竟是俞州城的老大,匪徒以他为质,底下的人哪里还敢乱放箭,而他因为怕死,不仅出尽了洋相还大声恐吓试图联络星宿的兵卒,要杀人全家。就这样耽搁了一会子,成功的帮助两个乱党脱离困境。
贺纶的脸霎时阴云密布,盛怒之极,双唇竟如吸饱了血的花瓣,眼眸更是瞪得佟知府几欲昏阙。
“那么,你是如何落入匪徒之手?”片刻之后,他才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落在佟知府心口
佟知府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身体不停的哆嗦,筛糠一般。
原来他在衙门觉得无聊,偷偷溜出去见相好的,因为大康明文规定七品以上官员白昼不得狎妓,所以他就没敢让旁人知晓,只带着长随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谁知道相好的没见到,反被人揍得差点归西。
贺纶缓缓坐回太师椅。
书房的气氛冰冷至极点。
佟知府已然只剩下克制自己不要便溺的力气了。
片刻之后,裕王没有一丝感情道,“拉出去,六十军棍。”
此时的汤媛还不知外院发生了何事,直至掌灯时分才见到贺纶。
她正在对镜涂抹脖颈和肩上的伤口,见他连招呼不打就这样进来,心底略有别扭,但还是镇定的穿上衣衫,系好衣结上前福了福身,转而为了他倒了杯热茶。
贺纶揽着她腰窝,“我看看伤势如何?”
大手已经将她衣衫轻轻扯下。恢复的还不错,已经结痂,他的神色这才微松,转而放开她道,“有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坏的。”
“劫持你的人已经逃离俞州城。”
这果然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汤媛连忙问,“那好消息呢?”
“陆小六还没死,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他戏谑道。
汤媛一瞬间恨不能给漫天神佛挨个的磕头,但磕头之前不能忘了贺大爷,难得他做回好事,正等着她表态呢。“王爷的仁义,奴婢一定没齿难忘。”她信誓旦旦的宣布。
“只是难忘?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汤媛愣了下,心知糊弄不过去,只好倾身微微嘟起小嘴巴在他唇上亲了亲。
贺纶眸光就更深了,笑道,“阿媛真乖……”
唯恐他还要更多,汤媛连忙转移话题,“不是说有两个好消息吗?还有一个呢?”
贺纶道,“翻过年我要立你为侧妃,宗人府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你也做好心理准备。”他淡淡望着汤媛瞬间僵硬了的表情,“剩下的就看你姐夫何时坐上五品官,不过我觉得最多不会超过两年。我未来的王妃,这算好消息吗?”
第114章
侧妃……王妃……
汤媛竭力不让自己的笑意显得僵硬,却还是无法自控的想起晨间的怪梦,就为了一个小心眼儿的怀孕侧妃,贺纶拿着鸡毛掸子追杀她,剧情固然狗血荒诞不经,但不能否认这确实有一定的警示性!只要做了他侧妃或者王妃,总有一日就得面对其他女人,而一样米饲百样人,谁知道会不会碰上一个酷爱宅斗的!
万一开战,万一贺纶不偏心她,万一真有个大肚子女人搞事……就算她不怕也会累啊!!
她怔怔瞪着贺纶。
贺纶亦紧紧的凝注汤媛。
“难道你还是不愿?阿媛,我已经是你的男人,为何就不肯嫁给我?你明知道我不会亏待你。”他拧着眉,乌黑不见底的眼睛略有摄人的光芒,话音也微微发冷,“原以为历经此劫,咱们之间会有一点改变。”
是呀,历经此劫,确实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但他大概还不清楚,只要做他的女人,或多或少都要受些亏待的。汤媛心中慌乱,面上依旧只做三分惊讶七分淡然,“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两年之约吗,王爷这样可是要食言而肥……”
贺纶不笑不言的望着她,片刻之后淡淡道,“立妃与约定并不矛盾,到时你若还想离开或者我感觉你配不上这个位置,自会休了你。”
原来是这样啊。汤媛一怔,不由思考贺纶这个人虽然阴险,倒也确实算个诚实守信的,可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十分可气,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过她既落脚这么一个地方,又没了清白之身,应该也没啥机会遇到“真爱”了,是以并不怕贺纶的休书。
她问,“那奴婢可以跟王爷说两句肺腑之言吗?”
“现在没有人,叫我阿蕴。”他垂眸轻握女孩的手,拇指缓缓的摩挲着那纤嫩的手背儿。
汤媛哦了声,“阿蕴,我说的话可能不中听,你要是不喜欢就让我闭嘴,但不能怪罪。”
贺纶嗯了声,“说。”
“我承认你确实帮过我许多,已是尽到了心意,也足够给我面子,所以我也不能一直怨恨你,那样看起来大概挺不识好歹的。”她很温和的望着他,态度卑微而恭敬,“如今你又要我做侧妃,可就算如了你的心意,但我的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快乐。”
汤媛垂着手立在贺纶身前,不知为何,就是想跟他说心里话。
“那怎么办?你觉得我会因为你不快乐就事事迁就你?”贺纶问。
汤媛摇了摇头。
“那你还废什么话!”贺纶似是觉得没意思,喝了半盏茶走人。
她竟敢跟他说不快乐。
而“不快乐”三个字把他的心烧着了。金尊玉贵的裕王殿下如今也不大痛快,既然那么不待见他,望海山那夜为何还要用一双泪朦朦的眼委委屈屈的望着他,勾引他?难道她不知那模样有多另人眼热心跳,叫人化成了水,还以为进.入了她的心。
却没想到掌灯时分她竟亲手做了金丝饼儿并五种口味的咸汤圆,放在大红的食盒里交给冯鑫。
冯鑫略有些紧张道,“王爷,奴才可没拦着她,是她自己怕进来打扰您看书才将东西递给奴才的。”
话音儿还没落,贺纶已经推门追了出去。
他把这个总是“勾引”他,完了又逃的比谁都快的兔子给逮住了。
汤媛压根就不知哪儿又点着了他,只能一边推搡一边道,“王爷,您注意点儿,别让人看见了。奴婢没别的意思,更没想过打搅您,就是今天去探望干爹,那么大的年纪,整个后背都快被箭戳烂,”说着说着,她眼圈已是泛红,心口也是又恨又疼,只恨不能将薄荷强人揪起来毒打,“干爹说要不是您的人来得及时,他的一条老命就要交代在了地窖里,他老人家心里特别感激您,奴婢也感激您,王爷,谢谢……”
只救了干爹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原谅他从前的不讲理,凶巴巴以及……弄疼过她。她是真心的感激,但不是来这样的啊……汤媛心慌意乱,他的手溜到哪儿,她哪儿的神经就几乎要爆.炸,唯恐被人瞧了去。该死的冯鑫为何每回关键时刻都不见踪影!
原来是为她干爹来谢恩的!
贺纶感觉像是被人从热水里提出来又丢进了冷水,无端的恼火。
汤媛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这夜贺纶用她配合着五种姿势仔细的降了降火。
汤媛是又羞又耻,竟大着胆子去咬他手臂,贺纶什么也不顾,她敢使劲,他就更使劲,看谁先撑不住。不过几息,汤媛就哇的一声哭出来,贺纶俯身堵住她的嘴,舌尖探入她口中。
爽晕过去之前,汤媛忽然觉得他可能不是泰迪精,或许是打桩机精,反正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