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72)

房遗玉赶忙将其制止,摇头道:“既然已消失一夜,便也不再差这一时片刻,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那个,我得先跟你道歉,其实那些人本应是来找我的,却是将你拖累,实在抱歉!”

武珝本就才智过人,关于此事她早就有所猜测,况且房遗玉昨夜的所作所为也变相佐证了她的想法,故而此时听房遗玉道出也未觉意外,反倒是心中甜蜜,认为房遗玉对她很信任,拿她当自己人,当即轻笑摇头:“我也未受到什么损伤,姐姐莫要挂怀。”

房遗玉歉意一笑,继续道:“再有,我不想昨夜之事被他人知晓,其中缘由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具体事情姐姐不告知你也是为了你好,只因此事我尚且忌讳,若是再让幕后之人察觉到你的介入,其后果不言而喻。”

武珝闻言,表情严肃的重重点头。

二女谁也不笨,房遗玉这番话的含义,武珝自是听得明白,也深知她毫无背景,若是陷进此事,不但可能伤及自身,更是会祸及娘亲、小妹。

眼珠一转,武珝噘嘴道:“妹妹近日偶染风寒,昨夜欲外出寻郎中瞧瞧,不料昏迷途中为遗玉姐姐所救,旁事一概不知。”

房遗玉闻言自是满意的笑了笑,这武珝果是个人精。

当即掏出一沓钱票,向武珝递了过去:“既然你有去长安做生意的想法,姐姐便给你五百银饼,权当入股,姐姐出本钱,你出人力,咱们将生意做大做强,赚到的钱你我分账,你认为可行否?”

“可——”武珝看着房遗玉,一脸诧异。

房遗玉继续解释道:“姐姐这行为并非盲目,你我二人虽相处时间不长,但姐姐却认为你才智远胜旁人,将来成就定为不凡。若全力经商,有朝一日或许富可敌国呢!”

房遗玉的想法自是没那么简单,她身为女子,对同为女子的武珝当皇帝虽是佩服,但却不想让这个大唐再有一位女帝出现。

要知道武珝的存在,对大唐并没什么实际好处,换做睿宗、中宗,不一定就比她差,况且在阻止她成为女帝的同时,房遗玉另辟蹊径引她经商,以她的过人才智或可成为前无古人的商业女王也说不定呢!

经过房遗玉的详细介绍,武珝清楚了二人合伙的益处。

毕竟长安贵为国都,鱼龙混杂,武珝若想在长安有所作为,没后台没背景是万万不能够的。

然而房遗玉身为首相之女,又深得唐太宗器重,女大家的名号也可使上上下下卖她面子,有房遗玉为幕后老板,武珝才能将自身的能力完美发挥。

武珝本就聪颖过人,如今听房遗玉一介绍,对她的想法自也心里明镜,况且自家于京城并无根基,若能得房家支持,对自己未来的发展绝对是有莫大的好处。

然而从巴蜀至中原的这一路上,武珝经历了世间百态,感受到了人情冷暖,所以她不想再依靠旁人,要凭自身能耐做出番事业。

若是受了房遗玉的支持,可与她先前的想法不符。

细想一番后,武珝还是拒绝了房遗玉的好意,歉意道:“先前已受姐姐大恩,实不想再亏欠姐姐什么了。”

“既然妹妹心有定计,那姐姐也不再勉强了!”房遗玉心思玲珑,自能看出武珝内心的真实想法。

别看武珝身躯娇弱,然其脾性好强,甚至远胜男儿,能自己做到的事,绝不愿假手他人。

虽说遵从房遗玉的想法,可使武珝得到极大的扶持,但却与她自身的愿景所背离。

武珝的这般决定,房遗玉其实早有预料,毕竟武珝就是武曌,若能将她的想法轻易改变,那她也不会有后世那般成就了。

“我过些日子就回长安,你若有解决不了的事,可至魏国公府寻我!”房遗玉这话只是客套一句,她心里自是清楚,既然武珝先前拒绝了自己的帮助,那待武珝日后遇到难处,也断然不会来寻自己。

可即便如此,房遗玉对眼前这性格刚强的丫头还是很看好,虽说没了自身扶持,武珝或会遇到些挫折,但以她的无双才智,做出番事业也并非难事。

武珝心中惦记家人,便告辞离去。

房遗玉也收拾一番,唤着房元明等人,准备离开洛阳。

凌晨发生的惨案使洛阳城的气氛显得诡异,街面上的衙役,守城的府兵,概是平日里的三倍。

然而这些皆与房遗玉无关,她早已毁灭了相关物证,在从容接受府兵盘查后,房遗玉这个罪魁祸首骑于枣红大马,嚣张的出了洛阳。

一路东去,赶了七日的行程,房遗玉终于到了房玄龄的封地。

正如房元明所言,此处于唐境内可算得上是绝佳福地,良田肥沃,民风淳朴,房遗玉于此四下打量,辛勤劳作的百姓们随处可见,最令她在意的是,一些平坦的空地上,不少的童子少年正骑着骡马进行击鞠比赛。

其中大的能有十四五岁,骑术动作已像模像样,小的还有些七八岁的童子,玩的亦是有滋有味,长此以往,也就十年八年的工夫,这些少年俱会成为合适的骑兵人选。

房家在曲阜城外,有片几若园林的别院。

往年是母亲卢氏或大兄房遗直来封地查账时的居所,如今则是房遗玉的落脚处。

封地里那些管事、庄头,听闻大小姐到来,纷纷至别院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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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封地事宜

房遗玉自不会怠慢,大小姐风姿一览无遗,将那些管事挨个接见,顺带帮卢氏查了查账,处理了些乡民解决不了的难事。

翻着管事们送来的账目,房遗玉心头生些疑惑,便问道:“各位管事,近年来的收成时多时少,极不稳定,尤以近两年来的差距最为明显,不知各位对此作何解释?”

房遗玉此言一出,登时令在场来人倒吸口凉气。

他们对账目几乎日日统计,烂熟于心,可若要将其算清,即便是他们也得花上整日时间才能做到。

然而房遗玉仅是翻看一遍,前后花费不过小半时辰的工夫,且不使算盘辅助便能察觉其中异常,其能耐着实令管事们尽皆瞠目结舌。

他们哪知几何函数才是房遗玉的硬伤,然而这般仅仅加减乘除层次的心算,却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卢氏、房遗直持家有道,将近年来的账目,归整的清晰明了,房遗玉只稍加统计,便将今年的收成总和算出,前后对比,自是察觉出了其中异样。

这在后世连小学生都懂的学问,但在唐朝却是份足令其被惊为天人的能耐。

这些管事们起先自是对房遗玉有些轻视,但见她本事不俗,便纷纷端正态度,不敢怠慢,且对其生出敬意,毕竟有能耐的人无论在哪儿都值得尊敬。

房遗玉自是将管事们的姿态变化看在眼里,和色笑道:“遗玉此言并非故意责难诸位,家父曾言诸位叔伯大多是他过命的弟兄,自是可信。但如今既已出现问题,那咱们就该想法解决,不知叔伯们是否认同?”

管事们听房遗玉这般说道,自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近前处一位须发皆白的管事道:“此事要从这片封地讲起,咱们这封地在六年之前还是片旁人眼气的福地。要知大汶河几乎纵穿咱们整片封地,因有大汶河水的滋润,咱们这土地才肥沃富足。”

“可从六年前开始,那一切都变了。那年正值雨季,发过一次洪水,那次洪水直将五处农庄淹没,少东家为防再遇那般惨事,故而将上游山岩夷为平地,新立屋舍重建农庄。”

“从那时起,大汶河便不复昔日稳定,水患连年泛滥,至于收成多少,皆看大汶河动向,因今年亦是洪涝,故而收成差强人意!”

“那为何不将堤坝加固?”房遗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水患属于天灾,人力无法抗衡。

老管事唉声叹气:“连修六年,无济于事!”

“想来是因大兄将山岩夷平,损害了地势!”除此之外,房遗玉也想不出是何原因,沉吟良久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要将附近山林中的数十年老树,移植于大汶河沿岸,尤以上游山岩处为主,而后再将堤坝加固,方能无事。”

“移树治水?这,靠谱吗?”诸位管事尽皆提出疑问。

“绝无问题。”房遗玉对此策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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