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二人比斗结束,时候已然不早,且唐太宗尚有政事需要处理,便直接抬腿走了。
而这也意味着,长孙父女很悲催,极为悲催!
他们的精心谋划非但没有取得预想的成果,反倒是成就了房遗玉,使其风头一时无两。
长孙辅机绝非出尔反尔之人,既然告诉长孙娉婷这是给她的最后机会,那便不会再有以后了。
然而这最后的机会都被房遗玉亲手摧毁,那长孙娉婷又怎会不对房遗玉恨之入骨?只是这其中缘由房遗玉是无从得知了。
当唐太宗一走,立政殿耳室里的氛围登时热闹了数分。
这群贵胄子弟大多出自世家门阀,谨守长幼尊卑,先前唐太宗在的时候,他们更像是温顺的小白兔,可当唐太宗这一走,憋了半天的他们,差点没将顶棚掀了。
尤以程怀政那憨货为首,他似因投壶输得心有怨气,便大声叫嚷着,要跟房遗玉这一介女流拼酒,没羞没臊,甚至还摆出一副不将房遗玉灌倒,绝不肯善罢甘休的神态。
房遗玉自然不想同这粗人喝酒,找了一大堆借口推诿拒绝。
然而程怀政这憨货记吃不记打,见房遗玉百般推诿,以为她不胜酒力,当下虎目一转,大声嚷道:“房家丫头,你到底喝不喝?你若是怕了,那今日便算你输,俺小程欠你的银饼也就不还了,但你若能拼酒胜我,那先前欠你的银饼,俺小程双倍奉还!”
房遗玉轻叹摇头:“我不和你拼酒是怕你出丑啊!程家兄长既然一再相逼,那妹子也只得应下了!”
意料之中,房遗玉又赚了四千三百两。
看着躺在地上宛若死牛的程怀政,房遗玉仍是那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并没什么醉酒之觉。
倒非房遗玉酒量惊人,纵然大唐的白酒度数极低,甚至不如后世啤酒,可若几大坛子灌下去,是个人都得懵。
坦率讲,其实房遗玉刚刚作弊了,边喝边凭借内力将酒精逼了出去。
没办法,怪就怪那白花花的银子吧!财帛动人心啊!
皇后寿诞的宴席摆了整整一天,直至天黑才歇,房遗玉也就告辞寻卢氏去了。
正当她走进回廊,忽听身后有人呼唤,只见李惠褒摇晃着硕大的身躯,直追而来。
房遗玉心中倒是好奇的很,唐太宗可谓一代雄主,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跨马定乾坤,长相也是风流倜傥,器宇不凡,可却如何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皇子中胖人并不少见,太子李高明也不瘦,可如李惠褒这般肥硕的,着实再无二人了。
“遗玉见过魏王!”房遗玉颔首问好。
李惠褒挪着步子凑近了些,热切道:“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妹子无须客气!若有时间,可至本王府上一叙!”
“行,改日吧!”房遗玉明为应下,实则拒绝。
像李惠褒这种心怀鬼胎的人,无论他的身份地位如何尊崇,房遗玉也不愿与之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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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太妃召见
闻言,李惠褒胖乎乎的肥脸上笑意更浓,这一笑几将五官遮盖,凑成一团:“那就这么定了!”
随后他又神神秘秘的房遗玉说道:“妹子定要提防李高明呀!那孙子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今日妹子将他得罪,梁子就已经结下了。当然啦!妹子也不用过于忧心,有本王在,纵他是储君,也一样动不了你!”
李惠褒得意自鸣的说着。
房遗玉闻言心生不屑,暗叹李高明心胸狭隘,李惠褒又过于骄傲自满,目空一切,最后不论他二人谁坐上了龙椅,对大唐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与李惠褒别过,房遗玉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一宫女拦下,说是宇文皇太妃有请。
房遗玉虽是愕然,却乖乖的跟了过去。
房遗玉跟随宫女穿过数条长廊,旁侧的亭台楼榭,在日光余晖的倾洒下,显得美轮美奂。
待她二人来至一方雅致院舍,宫女轻敲屋门,亮声道:“娘娘,房姑娘到了!”
“请她进来!”宇文皇太妃的声音从中传出,温和悦耳。
当房遗玉走进屋内,只见屋子里摆满了无数古籍,房遗玉粗略打量,少说万卷有余。
这是房遗玉初次得见宇文皇太妃,看模样应比母亲卢氏小上不少,从其容貌推断,年轻时必是位姿色冠绝天下的美人,不然也不会深得高祖宠爱。
宇文皇太妃此时身着宫装,伏于书案,很安静,似在欣赏什么。
房遗玉走至其两三丈外便已止步驻足,不过也已看清,宇文皇太妃是在观赏一幅画卷,只是这距离还是远了些,房遗玉看不清画卷里的具体内容。
“见过太妃娘娘!”
宇文皇太妃温和笑道:“此处是元嘉的书房,这是他前些日子的作品,也是他迄今为止,作品中最好的一幅,你来帮他点评一番!”
房遗玉适才走至近前,当她看清了画中内容,一双美眸瞪得溜圆,难以置信道:“怎么会——”
宇文皇太妃莞尔一笑:“姑娘才智过人,可否瞧出此画少些什么?”
“诗句,少了些应景的诗句!”房遗玉心中惊疑不定。
画中那舞剑的少女不正是自己嘛!李元嘉竟将她偷偷画了下来?这是在做梦吧!
房遗玉回想着李元嘉今日待她的态度,突有茅塞顿开之感,心神更是为之颤动,李元嘉竟然喜欢她!
想着李元嘉那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气质,如同下凡谪仙般的相貌,房遗玉的芳心,也有几分暗许的意味。
但房遗玉不敢多想,忙将心头念想散去,以防被宇文皇太妃瞧出端倪。
宇文皇太妃的凤眸于房遗玉身上扫过,见她这般神情,已然得知房遗玉对儿子并非无意,和声笑道:“剑客行实乃千古佳作,除你房大家外,想来当世已无人敢于其上题诗!”
因常年盗宝的缘故,房遗玉对国画也深有研究,抛却画中内容不谈,此幅舞剑图也当得是传世佳作。
房遗玉自不会拒绝宇文皇太妃的请求,凝神将剑客行题到了画卷的空旷处,并在其后题下了她的名讳,房遗玉!
豪情万丈的画,豪情万丈的诗,豪情万丈的字,三者交融合一,交相辉映之下,更显此幅舞剑图的超然意境。
宇文皇太妃不禁击节称赞,思绪沉浸画中,而房遗玉见此处已无事,便告辞而去。
“达令!”
房遗玉没有听错,宇文皇太妃确实喊了一声达令!
传言说此次寿诞,长孙皇后想借机为李元嘉寻一位佳偶良配,实则那是宇文皇太妃亲自拜托,并且早已选好了目标。
那目标自然就是房遗玉了!
经过宇文皇太妃的观察和长孙皇后的试探,房遗玉的表现令她们一致满意。
既然李元嘉倾心,唐太宗器重,自己和长孙皇后皆也对其认可,宇文皇太妃干脆将房遗玉内定下来,视其为儿媳的不二之选。
至于房遗玉的意见?那重要吗?这并非是房遗玉能够决定的事情,在这封建社会,唐太宗的赐婚圣旨,谁人敢拒绝?
宇文皇太妃先前是想将房遗玉叫住,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若是叫房姑娘,那显得有些生分,直接叫房遗玉也不合适,叫遗玉也不妥帖。
想起李元嘉先前跟她说过,房遗玉的小名叫达令,反正房遗玉即将成为自己的儿媳,那称呼小名简直再恰当不过了。
然后,房遗玉就蒙了!
她止住脚步,俏脸上被惊出了骇然神色,身形也晃了三晃,险些跌在地上。
逗逗李月婉和李元嘉也就算了,这怎么宇文皇太妃也跟风啊?
若是被献陵里躺着的唐高祖知晓,还不得爬出来将她一块带走?
房遗玉强装镇定,回首看向宇文皇太妃,心中忐忑不安,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味。
宇文皇太妃沉吟两息,她之所以叫住房遗玉,本是想就年初退婚一事,跟房遗玉道个歉,但碍于颜面,终究未说出口:“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
忧心被其再次称呼什么达令,房遗玉后心微寒,提快脚步,匆忙退走。
此番皇后寿诞对于房遗玉而言,不过是她在大唐生活的小小插曲。
当寿诞结束没多久,弘文馆的新学期便开始了。
房遗玉在学馆里仍旧是时不时的跟李月婉斗斗嘴,再偶尔跟李元嘉亲近亲近,小生活过的算是相当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