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352)

她和那四人约定的时间是巳时三刻,可现今已是午时三刻,依照后世时间计算,相当于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呵!下马威?将姑奶奶晾在这,真有魄力!”房遗玉早已叫来酒菜,边吃边饮,摇头一笑,还是头一回受到这般对待,心下有些五味杂陈。

心里想着姑苏瘟疫,却听店外吵嚷起来,房遗玉心头好奇,便探头向下望去。

只见一个魁梧壮硕的大汉正追着一个身形消瘦的乞儿少年打骂。

那乞儿少年概在十四五岁,头上顶着个满是油渍的狗皮帽,长相极为讨喜,双目有神,面容虽说算不上英俊,可看着却有种洒脱气质,手里抓着个布袋,嘴角挂着笑,嘻嘻哈哈,躲来躲去,嘴里还不停说着:“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房遗玉盯着乞儿少年的一举一动,面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她已瞧出那少年身子敏捷,挪腾之间步法高明,灵活无比,非但迅捷,且滑的跟泥鳅似的。

追赶那少年的壮硕大汉正当壮年,体型魁梧如牛,速度也不算慢,正气急败坏的叫骂追打,誓要将那乞儿少年活活撕了。

这汉子正是体力充沛的年纪,单说速度,那乞儿少年决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每当他要追上的时候,少年都会利用诡异身法虎口脱险,拉开二人距离,任凭他如何叫骂,如何气怒,都奈何不了那乞儿少年。

来至一颗水井粗细的柏树旁,那乞儿少年就如猴子一般三两下爬了上去,坐在那棵参天大树的分岔上,离地足有五丈高,两腿在树上荡着,手里晃着钱袋,笑说:“傻大个,你若还想要这钱袋,就去跟那个被你撞翻的老伯道歉,不然这个可就归我了!”

壮硕大汉咬牙切齿道:“龟儿子,别让老子抓着你。”

他挽着袖子,想要爬上树抓人,可惜脚下一滑,险些摔个倒栽葱,连试几次,也爬不上去,只得叫骂:“龟儿子你有胆就给老子下来!”

乞儿少年在树上嬉皮笑脸:“傻大个,是男人就给爷爷爬上来啊!你爬不上来,就说明你虽然是个男人,却没有卵子,我能上来也能下去,就说明我是男人也有卵子。”

乞儿少年还在树上做起鬼脸:“阴阳人,阴阳人,撞了人,没卵子,爷爷我来拔刀助,教训你个没卵子!”

嘴上嘲弄着,手里还折着树枝朝壮硕大汉丢去。

壮硕大汉一时不察,竟被抽到脸上。

壮硕大汉本就被乞儿少年耍的火冒三丈,如今更是失去理智,捡起地上的青砖就朝树上丢去。

乞儿少年闪避开来,身子却是一歪。

惨叫一声,再难保持平衡,跌落下来。

房遗玉面色一变,她与那乞儿少年的距离相隔一条大街,现在出手,也是来不及了。

周遭被他们吸引的百姓们更是吓得闭上眼睛,就连那壮硕大汉也是吓傻,不敢再看。

只是众人久久不闻重物落地的声响,再度睁开眼时,乞儿少年已是不见,忙四下找寻,只见街道尽头有一少年正狂奔猛跑,还高声喊道:“傻大个,这钱小爷我就收下,拿去分发穷人了,你日后若还敢乱来,我小盗圣可不放过你。”

喊着喊着,身子已是闪入巷口不见踪影。

壮硕大汉气的跳脚,却也只得自认倒霉。

房遗玉见前后经过看在眼里,那乞儿少年压根就是假装失足,下落时还连翻两个跟头,动作潇洒的很呢!

对于那乞儿少年后来的自称,房遗玉露出一丝笑意,心说:“小盗圣,莫非那家伙是我的小迷弟?”

房遗玉正这般想着,包厢门被人推开,四个人依次走了进来。

虽说房遗玉不认识他们,但不难猜出这四人就是江南的大药商,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

一个矮小中年人近前谄媚道:“没想到将军早就来了,将军在名帖中说中午时分一聚,也没说具体时辰,咱们兄弟没个准备,让将军久等实在抱歉,在下曾进,见过房将军,房将军以女子之身成为巡察一方的安抚使,实是巾帼不让须眉,曾进佩服,今日能见将军一面,实是祖坟冒了青烟!”

曾进这话说的极为巧妙,直将他们迟到的责任推给了房遗玉。

余下三人也是如此,似是不知他们将房遗玉晾在这一个时辰的事,尽是谄媚奉承。

房遗玉斟满杯酒,一饮而尽,而后笑道:“都踏马闭嘴吧!”

咔嚓——

她将酒杯狠狠甩在地上,瓷杯登时炸裂开来,摔的稀碎。

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直接傻了。

房遗玉起身冷笑:“我今日来本想和你们交个朋友,请你们帮个小忙,既然你们不愿和我房遗玉做朋友,那就当敌人吧!我等到现在就是想通知你们四个一声——各自安排后事吧!”

第491章 滥用职权

房遗玉从袖中掏出一块银饼丢在桌上,笑道:“这桌酒菜你们随意,算我请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楼。

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对视一眼,面上尽是惊恐之色。

张志颤着声道:“这该怎么办?和咱们先前的计划可是不一样啊!”

昨日他们四个就已经商议好了对付房遗玉的办法,只是因为摸不清姑苏的状况,不知怎地要价。

这时曾进想出一个良策,他认为房遗玉宴请他们四人就是打算求他们帮助的行为,故而想着晾晾房遗玉,看看她能忍耐多久,忍耐的越久就说明事态越严重。

四人存着这份心思,早早就来了酒店观察。

房遗玉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曾进认为房遗玉愿意纡尊降贵苦等他们一个时辰,必是因姑苏疫情严重,故而打算以十倍价格贩卖药材,好好赚上一笔。

曾进这算盘打的很响,事实也却是被他猜中,姑苏疫情极为严重,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房遗玉。

蔡军、魏戈也是不安的很,没想到房遗玉是这样的人,连改口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四个。

曾进也是心里发虚,可面上却强装镇定道:“别怕,咱们现在可都是正经生意人,房遗玉并无权力将咱们打杀,这是江阴,又不是京城。老大,备好酒宴礼物,咱们请江阴县令一聚,有他出面,我就不信房遗玉真敢猖狂行凶!”

其实曾进也没了主意,原想着即便用计不成,最多亏些钱,赔个不是,大事化小,谁成想房遗玉直接反目成仇,还要弄死他们。

蔡军长叹口气,心说一个七品县令拿什么对抗房遗玉这安抚使啊!只是以当下形势,也只能仰仗那县太爷了,希望他能让房遗玉有所忌惮,起码别宰杀他们。

蔡军有些后悔,却也只能道:“就这么办吧!”

当日在魏府,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兄弟宴请江阴县令,也不道明缘由,直塞他一份大礼。

正在这宴会举行之际,一群军卒破门而入,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冲进大堂。

一位军官打扮的校尉闯了进来,厉声喝道:“你们谁是张志、蔡军、曾进、魏戈?”

张志、蔡军、曾进、魏戈面色剧变,已无血色,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真下死手啊!”

四人颤抖起身。

那校尉横眉冷对,嗤笑道:“你四人暗中资助乱党,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我等奉江南安抚使房将军之命,将你等拿下,家产充公,押解回京,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吓得瘫软在地。

曾进哭喊道:“县令大人,冤枉啊!我们绝没做过那等杀头的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校尉瞄了眼江阴县令:“你是此地县令?看来你与这群乱党交情不浅啊!莫非——”

江阴县令吓得身子一颤,张志、蔡军、曾进、魏戈是不是乱党他不清楚,可房遗玉此行就是负责处置江南乱党,她说谁是谁就是,和乱党交情不浅,那不也是乱党?

江阴县令忙站出来和四人划清界线,当即表示张志、蔡军、曾进、魏戈罪大恶极,他跟这四人绝非一丘之貉。

但凡不是个蠢的,面对当下这局势,都不会掺和进去,江阴县令忙告辞离开,至于那份大礼,也已被他悄声放在了桌上。

他心里清楚,张志、蔡军、曾进、魏戈这次是完蛋了。

房遗玉收到下属禀报,他们已将张志、蔡军、曾进、魏戈四人擒拿,家产充公,药店查封,铺子里的所有药材,也都在运往姑苏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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