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207)

“故而本宫一喝便是数年。说来也奇怪,此茶看似平淡无奇,然而本宫自从每日畅饮,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以往那些小毛病,通通消失了。”

房遗玉笑道:“正巧儿媳在前些日子,得到一批顶好的茶叶,家父饮过一次,便说世上茶叶再无可入其眼之流,每日定时饮用。儿媳听说茶可治万病,对身体大有裨益,故而也带了些入宫。”

“竟有这事?”宇文皇太妃闻言欣喜。

唐太宗也生了些兴趣,唤道:“来人,去将韩王妃送的茶叶煮了,朕也尝尝令房相沉迷的好物!”

房遗玉一听煮茶,便知唐太宗误会了,忙道:“遗玉所带之茶与陛下平日里所饮不同,陛下所饮之茶皆是烹煮,而遗玉所来之茶,却是用温水泡的。”

瞧着摸不清头脑的三人,房遗玉命人将碧螺春取来,而后用水壶为几人泡了壶茶。

浓郁茶香于殿中弥漫,令人神游。

唐太宗、、宇文皇太妃、长孙皇后尽是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盯着房遗玉手中的水壶。

“这是茶香!”宇文皇太妃喝了数年茶水,对这味道自是再熟悉不过。

熟茶与生茶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生茶便是将之煮烂,也难以发挥出茶叶的半数香气。

嗅着弥漫的茶香,宇文皇太妃首先按捺不住,端起茶杯放于鼻前嗅嗅,而后稍饮一口,含于口中缓缓咽下,闭目半晌,面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叹道:“太完美了,太美妙了,这般味道令人沉醉其中,或是该说迷失其中,然而茶水中却还有种古怪的苦涩,让人于迷失之际,还能保持心神清醒,回味过后,口感甘甜,沁人心脾,实在美极。”

唐太宗听宇文皇太妃这般赞叹,也轻饮一口。

不多时,只见其动容赞叹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美味,与之相比,朕平日里喝的那些贡茶,与枯叶无二。”

殿中的王爷公主见唐太宗几人这般推崇,纷纷表露想要品尝的想法。

房遗玉将冲泡的方法告之宫女,让宫女给殿中的王爷公主们冲上两壶。

待宫女奉上茶水,众人端着茶杯,急切饮起,那独特气味也令其瞠目结舌。

要知茶这东西于西汉之际,在上流社会已然流行,只因其滋味一般,可有可无,故而做不到人人追捧。

这些王爷公主出身高贵,自不用说,他们并非没饮过茶水,然而味道如此特别的碧螺春,却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玉儿,本宫饮了这茶,日后只怕再难喝下旁的茶叶,不知此茶谓之何名?何处可购得?”儿媳半女,宇文皇太妃对房遗玉这儿媳可是满意的很,索性如房遗玉的母亲一般,叫她玉儿。

房遗玉展颜笑道:“此茶名曰碧螺春,是遗玉一朋友发明,如今还未上市,或许近来便会于市面流传。她送我许多,本是想让遗玉为她打出名气,拓展些许销路。遗玉见此茶确是好茶,想着好东西理当众人分享,便应了下来。”

以唐太宗等人的智慧,怎能猜不出房遗玉今日用意,索性房遗玉也不隐瞒,直将其用意道明。

唐太宗听后也不在意,只是笑赞房遗玉那朋友有头脑。

随后便下旨道:“碧螺春滋味无穷,特封其为贡茶,命你那朋友月月为朝廷上贡,就抵做税收了。”

房遗玉会心一笑,如今有了贡茶的名头,再不怕碧螺春没有销路了。

几人继续闲聊,忽有一人求见,唐太宗的贴身护卫程虎权大步走入殿内,于唐太宗耳旁一阵低语。

房遗玉隐约间,倒是听到几声余孽、招供之类的断句,余下便听不清楚了。

然而房遗玉却明显发现,唐太宗的神色为之大变。

“你们聊着,朕有些事需要处理!”唐太宗留下句话,便匆匆去了。

宇文皇太妃不以为意,拉着房遗玉二人继续聊着家常。

房遗玉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哼哼哈哈的应和着。

她虽未听清先前唐太宗二人的对话,可那几个断句,却是听的清楚,余孽、招供!

若无出入,想来余孽是指隐太子的麾下,招供则很有可能是那些乱党没受住严刑拷打,将重要讯息招出来了。

只是见唐太宗的神情不太对劲,难道是生了什么变故?

房遗玉的智商不俗,善于机变,诸多念头闪过,顿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第288章 漏网之鱼

在唐太宗走后没多久,程虎权便又来了一趟,请房遗玉前往偏殿一会。

房遗玉心中苦笑,心想事情怕真如她所想一般。

隐太子余党十年磨一剑,于暗中发展,只怕其力量并无房遗玉想象中那般简单,她所摧毁的,只怕是其于京都的一处据点,并非其真正的大本营。

房遗玉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已至偏殿。

“见过陛下!”房遗玉见唐太宗表情严肃,面上带着股浓郁煞气,心下更是肯定了她之预想。

唐太宗沉声道:“你可否记得前些日子,你所寻到的那伙乱党?”

房遗玉轻轻点头,并未吭声。

唐太宗继续说道:“那伙乱党着实有些骨气,朕命人对其上了百余日的酷刑,才将其中一人的嘴给撬开,知晓一些内情。”

房遗玉仍旧没发言,唐太宗既将她叫至此处,问或不问,都是一个结果,唐太宗定会将来龙去脉告诉她的。

“李承天并未落网,而今依旧逍遥法外。”唐太宗确实告诉房遗玉了,然而此事对房遗玉而言,无亚于是晴天霹雳。

“怎么可能?”房遗玉惊呼一句,神情也为之大变。

先前房遗玉之所以能够放松下来,便是因她擒住贼首,那些乱党没了主心骨,没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是不可能与如今大唐相对抗的。

故而只要隐太子之子被抓,其麾下乱党自是名存实亡,可若李承天尤在,便是将其势力尽数斩尽,也有可能会死灰复燃。

“确实如此!”唐太宗肯定道:“此消息已得证实,你所擒之人中并无李承天,你被人算计了!”

“臣有罪!”房遗玉虽是请罪,可仍旧不知她错在何处。

唐太宗摇头笑道:“此乃天意,与你谋划无关。并非你之过错,你那布局,可称之完美。”

唐太宗沉吟两息,继续道:“在你行动的前几日,许是出了什么重大变故,李承天与一名唤邓巨纯的人早早离开,打杨崇景实施计划前,他便不在京都了。”

“若是如此,他们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房遗玉话未说完,神色已是恍然。

竟是这样,那伙乱党见柳西松回东郊别院,便知全盘皆输,别院中人必死无疑,故而命人冒充李承天逃跑,再以狸猫换太子的手段,假装李承天被擒,使得真正的李承天逍遥法外。

这便是唐太宗说房遗玉被人算计的关键。

房遗玉想通后,顿觉恶心无比,就跟掉进粪坑里似的,恶心反胃。

若是被对方识破伎俩,那房遗玉也无话可说,只能说她技不如人,然而对方却丝毫未识破她之布局,对房遗玉的布局,贼人压根就无防范之心。

房遗玉想着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耗时两月,几将一头秀发想秃的完美布局,却因那贼首临时有事,离开了京都,从而避开一劫。

就好比费尽心思升任公司经理,然而履任那天公司却意外破产倒闭了。本来已经到手的东西,却因意外告吹,这般结果实在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可曾问出其他的藏身之所?”房遗玉此时也无暇悔恨,表色愈发严肃,那李承天的存在,无亚于一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为大唐带来巨大伤害。

尤以大唐重心已转为开疆拓土,后续会有诸多战事,若于大唐雄师征讨四夷之际,李承天从后方来上一下,起兵造反,令大唐前后难顾,其危害可是难以估量的。

无论如何,隐太子这股藏于暗处的余孽,都必须清理,不可留做后患。

唐太宗猛拍身前桌案,怒道:“这伙反贼嘴硬得很,用了数月酷刑,几是人人只剩一口气,可却只一人难以承受,且这人地位不高,所知不多,尤以旁的据点,更是一无所知。”

“李承天成为漏网之鱼,令朕夜不能寐,必须除之。朕唤你前来,便是想问问于擒拿贼人之际,可有何令你着重在意的地方?尤以那些能分辨其来历的细节,看看能不能寻到别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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