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女相(202)

郑惠王李元懿大手一挥,身侧近侍便将一副画卷摊开。

房遗玉见状双眼瞪的溜圆:“这——”

画卷异常大,难以想象的大,宽有二人多高,足足十丈多长,直将整条回廊铺满。

房遗玉愕然问道:“用多长时间?”

郑惠王李元懿嘿嘿一笑,取来香炉,其中插有一支大香,是燃烧半个时辰的标配香。

这么会儿工夫画满如么一幅画?怎么可能?

不要说房遗玉不以绘画见长,即便让吴道子过来,也不可能在这半个时辰里画出啊!

房遗玉算是傻眼了,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扭头回去吧?

“你等有何主意?”跟随房遗玉来的,不少是房玄龄豢养的谋士,专为房遗玉来出谋划策的。

看着这幅巨大画卷,那些谋士也都傻了。

房遗玉焦躁间四处看去,正见一只老鹰从天上飞过,心中不禁一动。

瞧着展翅翱翔的老鹰,房遗玉忽地计上心头,自信一笑:“四宝取来!”

房遗玉不慌不忙的在画卷左下处画了一个女娃,头朝天上看,手中似乎还抓着什么物件,呈奔跑状。

之后房遗玉又慢慢悠悠来至画卷的右上角,画了一只大型鹏鸟。

房遗玉并不擅长绘画,可只要会运毛笔,画起来便不会差到哪去,尽管她之画技远远比不得书法,可也不至于将大鹏展翅画成小鸡食米图,外形起码是能画明白的。

房遗玉将鹏鸟画好后,笔尖于鹏鸟的腹部轻轻点着,向下拉去一条纤细丝线,直至女娃手中。

房遗玉画好之后,随手将笔一甩,崩入旁侧香炉,将尚未燃尽的大香击折,笑道:“皇嫂这画的女娃放风筝——可行?”

房遗玉这般画来,细长的风筝线足足占据整副画卷十丈多长,先前房遗玉看到老鹰翱翔的时候,无意间想到鹏鸟风筝,故而想出这般对策。

既将画卷填满即可,一根风筝线自也要算在其中的。

郑惠王李元懿没想到房遗玉竟能用出这般对策,不禁愕然呆立。

他们这些成年娶亲的亲王、郡王当中,唯有李元嘉娶到个令人羡慕的妻子,余下之人的王妃,大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来得房遗玉这般优秀的女子?

诸王对李元嘉是羡慕嫉妒恨,故而一众王爷听说李元嘉摔伤了腿,将由房遗玉前来太极宫迎亲,便纷纷商议,摆明要将房遗玉的威风,扫灭一番,给房遗玉这画卷,自也是存着刁难之意。

二人这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房遗玉过不了关,无非是丢些面子罢了,没听说谁因被题目刁难而婚事告吹。

然而房遗玉竟然成功了,她竟然成功了,完成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郑惠王李元懿苦笑连连,摇头退去。

房遗玉正欲向前走,却被先前那位华服青年拦住,他正是高祖六子,荆王李元景,高祖所存活子嗣中,除唐太宗外,年岁最大的一位,也是少数几位亲王之一。

“弟妹房遗玉见过皇兄!”房遗玉的态度照先前恭敬不少,她可怕李元景给她出个大难题。

荆王李元景似是瞧出房遗玉紧张,挑眉一笑:“弟妹莫要担心,听闻你最善情诗,不若为元嘉吟上一首,若让我等体会到你之情意,我等便放你过去!”

房遗玉闻言愕然,没想到此关竟这般简单。

一同前来的李玄之见房遗玉神情疑惑,悄声解释道:“先皇的诸多子嗣中,以郑惠王李元懿心胸最为狭隘,品行最为不耻,而荆王李元景遵循规矩礼法,品行极佳,不会刻意刁难你。”

房遗玉瞄了李玄之一眼,却见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似乎刚刚那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心感好笑之余,也不做它想,总不能让李元嘉等急了。

第281章 得偿所愿

房遗玉略作沉吟,开口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荆王李元景以及周遭看热闹的一干人等,尽是怔了半晌,大有手足无措之意。

不得不说,房遗玉虽是借鉴的元稹情诗,可其借鉴的本事却是登峰造极。

开头二句,运用暗喻的手法,用沧海的深阔无边隐喻他们情深似海,以此表现爱人在自己心目中所具有的无法取代的地位。

其后二句,进一步申足前意,表明其对爱情的专一,就全诗情调而言,它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

整首诗完全符合当前意境,荆王李元景也不会多加阻挠,后撤一步道:“弟妹进去便可,我等服气了。”

殿门终是敞开,李元嘉也出现于房遗玉面前。

房遗玉抬眼看去,呼吸尚急促了几分,实在难以想象,世上竟会有这般帅气的男子。

李元嘉的容貌是房遗玉所见男子之中,最为完美的一个,便是后世那些流量男星也难以比之。

这张面孔房遗玉也已见过无数遍了,可李元嘉今日这身装扮,照平日里大不相同。

李元嘉往日里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只要他随意立于街头,举手投足,但凡是个女子,都愿被其揽入怀中,任君采劼。与此同时,李元嘉的身上还有皇亲那般高贵不容玷污的气质,令凡俗女子不敢接近,要接近又不能接近,越陷越深。

而今的李元嘉却是另有一番风姿,他那造型夸张无比,瞧其装扮,房遗玉才了解什么叫做贵族。

李元嘉的长发被梳理成了马尾髻,鬓角垂下,随风颤动,突显其完美面孔,以及那炯炯有神的星眸。

身形修长,配上量身裁制的婚服,更使其超然众生,无人能及,如神仙一般。

李元嘉的身上佩带着无数饰物,脖颈上挂着的一圈宝石装饰,极为夺目,各类宝石均有鸡蛋大小,其价值难以估量!

腰间的金带上挂着十数玉佩,与脖颈上的宝石交相辉映,异常夺目,然而即便宝石玉器那般华丽,也无法掩盖李元嘉的超凡气质,那股碾压一切的脱俗气息。

在其身侧还有十数名太监宦官为其搀扶伺候。

壕无人性!

除这四字,房遗玉再寻不出任何词藻形容。

只是房遗玉心里倒也没太在意,李元嘉的脾性她了解,绝非奢靡之人,唯一解释便是其重视此番婚礼,在意她房遗玉。

李元嘉腿脚不便,只得由太监缓缓搀扶行进,朝房遗玉这面移步。

于房遗玉身前停驻,李元嘉扬起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庞,迷人的笑意、专注的眸光,无不令房遗玉迷醉。

“真帅!”房遗玉由衷赞叹一句,心想这般男子今日过后便是她的男人,不免有些得意,有些骄傲!

“咱们走吧!”

房遗玉与李元嘉并肩而行,男人俊俏,女子艳丽,正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璧人。

二人一同拜别唐太宗。

唐太宗看着他最为疼爱的皇弟,如今成了房家的女婿,心中多少有些气不顺,雷目一瞪,厉声道:“丫头,既然嫁给了朕最为疼爱的皇弟,那就得对得起他,若是让朕知道你欺负他,别怪朕不给你好果子吃!”

房遗玉颔首苦笑,自己不才是应该被呵护的那个吗?

“皇兄——”李元嘉埋怨一声。

唐太宗的脸色当即变了,厉色不复存在,一脸和蔼,如同慈父似的。

房遗玉心中恶寒,这唐太宗怕不是有恋弟倾向?

辞别唐太宗后,迎亲队伍朝韩王府归去。

来至韩王府,宫中太监们将腿脚不便的李元嘉背至门前,房遗玉欲将其接过搀扶,却见房玄龄等人已然列于门前,似要行礼叩拜。

房遗玉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傻站当场,她竟忘了这事,在古代,岳父岳母见了王爷女婿,也是要下拜的,以至于大多皇亲对自家女婿都避之不及。

然而李元嘉在这时却做了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在房玄龄等人还未躬身之前,他已先行跪于地上:“女婿李元嘉拜见岳父岳母!”

于大唐并不兴跪礼,即便拜见皇帝,也只是躬身即可,只有在祭祖之际,或是重大场合,才能行跪礼。

李元嘉当众跪下,着实出乎众人意料,在场之人皆被眼前一幕吓傻。

房玄龄忙叫不可不可,其后那些房家宗亲、卢氏、大兄房遗直尽皆色变,相继闪躲开来

李元嘉却是踏实拜下道:“既然遗玉已嫁与元嘉,咱们便是一家人,跪拜岳父岳母,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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