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余飞有些惊惧的道。
“放心吧,你是条好鱼,我不杀你。”云草笑道。
“乌红也是条好蜈蚣。”乌红在后面小声道。
云草点点头表示赞同,这才转身入了岛。
“好多石花果,阿云,我们发了。对了,这里是哪里?”双叶忽然从云草的袖子里冒出了头。重云离开以后,双叶虽有长生坞可待,可是长生坞与云草却没有关系。为了继续跟着云草,这便跟云草结了共生契约。
“早已是离了虚生海,如今在幽都的河西府。”云草传音道。
“哦。阿云,我能下去摘石花果吗?你也多摘些,这石花果可是好东西,我在小火给我的《灵植谱》里见到过,石花果同梦生花一样,由地底的阴灵之气孕育所成,所以有清心去躁的妙用。炼制成清心丹,于你们修士进阶时化解心魔很是有效。”双叶双眼放光的道。
“你且先回长生坞,至于石花果。若是待会有空,我会多摘一些的。”云草仰头看着山包上突然出现的黑袍鬼修道。
“云姑姑,就是他抓了小满!”余飞指着黑袍鬼修道。
“你们俩到我后面来。”云草招了招手。
“哦。”余飞拉起爬在石花果上的乌红道。这家伙一见着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那黑袍鬼修似乎在等什么,只朝云草这边看了一眼,这就静静的站在山包上,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云草因为看不出对方的深浅,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时刻戒备着。
“喂,你将小满藏到那去呢?”乌红从云草身后探出了头。
“他没事。”沙哑的声音从黑袍里传了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小满?”余飞跟着道。
“呵呵呵……没想到仅仅万年,就再无人认识我们。放心吧,他是我的主人,我怎会害他,我可是寻了他万年。念在你们与主人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们。可若是谁想挡住我主归来之路,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黑袍鬼修说着挥袖向山腰上击去。只见黑烟翻滚而去,山腰上就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云姑姑,你看?”余飞深吸一口气道。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等等看,我恐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云草摇了摇头。
子时的时候,一道明光忽的从洞顶上倾泻而下,将土包上的白桑围了起来。紧接着,就见着白桑花接连开放,树冠跟着慢慢的合拢了起来,像一个鼓着的花苞一般。一股股鬼气从露出地面的树根里冒出,源源不断的往拢起来的树冠里面跑去。
“这……”乌红才说了一个字,浮在半空中的黑袍人就往这边瞧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柄携着飓风的弯月形鬼刀。云草自不可能让他伤了乌红,七星剑横空而出。只听“叮”的一声,那柄弯月刀就落在了地上,化为了两截,七星剑也往后退了退,一股鬼气犹如水蛭一般爬到剑身上。七星剑凌空一个翻身,剑面上出现了星辰之树的样子,耀辉再次将剑身裹住,那股鬼气这才尽去了。
“哼……”黑袍鬼修看了云草一眼后,这才又低头去看底下的白桑树。
“云姑姑,他这是在做甚?小满不会有事吧?你说,他会不会是将小满藏在了树干里呢?”余飞悄声问。
“我也不知,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不过,他说的或许是真的,也许小满和无名墓里的那位有些渊源也说不定。若果真如此的话,小满又是谁呢?莫非也是转世之身?对了,你们俩可还记得那块玉的样子?可有什么古怪?”云草低头想了下才问。早在进了西山山底,云草就想起槐树老头的话来。
“我记起来了,那一日,小满将玉挖出来的时候,玉上一点泥土都没沾。吸了鬼气后,我瞧着玉里面恍惚有鲜血在流动,好似活了一般。”乌红偏着头说。
“血,好多血……”余飞忽然指着洞顶道。
云草和乌红忙抬头去看,就见着猩红的血滴从洞顶上落下,化成了一道道血雨。湖水似是被人劈成了两半,分分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小潭来。又有那朵朵墨色的荷花,飞花一般从荷梗上飞出,旋转于半天之上,接着那漫天的血滴,竟没让一滴血落在湖里。
很快,还在湖里的墨荷尽皆枯萎,化为一团团的黑气墨入了那新出的小潭里。紧接着,盛着血水的荷花开始往潭里倾倒血水,一会就聚了一小潭。正在云草几个看的一脸懵的时候,那一洼血水忽的像鼓泡一般沸腾起来,像是要挣脱束缚一般的往上冲。不过很快,一股新的血水从潭底涌出,罩住了先前从荷花里落下的那些血水。紧接着,一件黑袍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潭顶,潭里的血水像找到归宿一般,往袍里涌去。
第五百九十一章 暗河鬼君
等小潭里的血水都飞进了黑袍里,一个模糊的血影忽的出现在黑袍中。那血影朝天怒吼了几声,这才朝着小山这边飞来。
就在这时,原本合拢在一起的白桑树忽地散开了枝叶,露出了一个盘腿而坐的小人。
那血影见着小人,双手高兴的拍了拍胸脯,接着张开大嘴,似是要一口吞掉小人,却被站在一边的黑袍鬼修拦住了。血影见状大急,双手不停的往身上的黑袍里掏着,不多时就掏出了一把青色的斧头来。黑袍鬼修见状从怀里掏出了四把黑色的小旗。犹如散花一般,小旗从他手里飞出以后,分立在白桑树周围的四方之位上。等他手中的主旗就位,浓浓的鬼气就将他并着山顶的白桑树牢牢的围在里面,仿佛消失了一般。血影不见了丁小满,气的捶了捶胸,这才又挥动着手中的斧头满山乱砍。
“云姑姑,是小满。”余飞回头道。
“嗯。”云草点点头。
“云姑姑,我们不去救小满吗?那血影要吞了小满呢!对了,那血影究竟是什么东西,怎的如此暴戾。”乌红跟着道。
“不是不救,而是怎么救?且目前来说,那黑袍鬼修当真是护着小满的,只不知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至于那血影,倒是极像传说中的血河暗影。对了,怎的没见着你们说的那块玄玉?”云草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玄玉呢?可惜孟婶婶不在,不然我们就能问问她。对了,什么是暗河血影?”余飞疑惑道。
“暗河血影,据说是存于亡人河里的血灵。不过看那血影身上的黑袍,想来曾经是被人驯服过的。倒是忘了问你,你们口中的孟婶婶是凡人还是修士?”云草忽的看着头顶道。暗河血影最初应该是藏在湖底小潭里的,至于从洞顶上掉落的鲜血雨很有可能只是诱饵,可是这些还算新鲜的血液又是从哪里来的?
“不是,孟婶婶是鬼修。因着受了伤,这才住在河西府,小满是她捡的。”乌红摇了摇头。
“这么说,她兴许知道那块玄玉的秘密,只为何却没有察觉?又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埋在院里?还有小满,究竟又是何身份……”云草说着说着,忽的一个旋身,猛的对着洞顶劈了一剑。
剑光如流星夜奔,地动山摇间,看似遥不可及的洞顶忽的破了一个大洞。从破洞看上去,能见着一条干涸的小河,小河边有一座彩石山,山顶上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孤坟,孤坟上同样生着一棵白桑,白桑上挂了一串串穿着布衣的女子。这些女子皆干瘦如枯柴,且都光着脚,脚板上粘着一截细细的树枝。值得一提的是,女子脚下的树枝绿意盎然,其上叶子翠绿如滴。
与此同时,孤坟前还有好几个人影。一个是身姿袅娜的蒙面女修,一个是在地上挣扎的河西府府君孟广,另外几个尽皆裹在黑袍里,缩在坟脚边上,不知死活。
“孟婶婶?”乌红指着坟前的女修道。
“乌红?小满呢?”孟姜听到声音从顶上飞落而下。
“小满被一个黑袍鬼修抓了起来,如今正在山顶的白桑树里。孟婶婶,你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您快去救小满,那只暗河血影要吃了他。”乌红说着一头扎进孟姜怀里。
“红红别怕,告诉婶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孟姜摸了摸乌红的头放道。
“还是我来说吧。”余飞说着就将这一日的事细细道了来。
“莫非一切真的都是注定的。”孟姜听完,神色恍惚的看着山包上的白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