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警是他男朋友[强强](49)

唐毅礼脸上毫无表情,而女秘书接下来的话,让屋里的两个人几近窒息。

“刑侦队已在警队下发通知,会全力调查此次抢劫。另外,刑侦队怀疑高修旸也参与其中……”

啪的一声,女秘书还在说“希望我们配合提供高修旸的资料……”,唐毅礼就挂断了电话,冷峻地问朱开旭:“你有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说什么,获奖感言吗?

这招是调虎离山。在禁毒支队待了五年的高修旸,就算被别人视作废物,也到底是越城警察学院曾经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在高架桥突袭运钞车,被警方多辆高装车围截,运钞车都走了,高修旸还带着那群劫匪一通乱战。刑侦队警员,甚至后赶到的朱开旭,都只想亲手抓住劫犯,根本没料到高修旸带人的目的,就是拖住运送队,声东击西。

朱开旭不回答,唐毅礼往椅背上一靠,无奈地说:“小朱啊,你知不知道这次抢劫案是刑侦队负责,现在巨额钞票下落不明,就算你是带人去现场支援,一旦上面怪罪下来,很可能告你违反法纪、妨碍公务。”

唐毅礼沉沉叹了口气:“只要你出去行动,你代表的就不只是朱开旭、不只是一大队,是整个禁毒支队。你带着下属逾越职权,现在劫匪跑了、钱没了、你下属在医院躺着,你这个队长的位置是不是坐腻了!”

唐毅礼的声音越来越大,朱开旭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默默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唐毅礼没办法,站起身背对着他说:“出去写报告和检讨吧。”

朱开旭过了好久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唐局”,正要开门离开办公室,唐毅礼又问:“这次刑侦队部署行动的线报,是谁给你的?”

朱开旭的手放在门把上,迟迟没有开门。那三个字反复在心间掂量,最终没有说出口。

“线、线人……”朱开旭道。

禁毒支队为了保证情报的机密性,每个人掌握的线人资料允许不上报。

唐毅礼无奈一笑:“刑侦队的行动属于高级部署,你的线人得是什么级别才能拿到这种情报?还是说你的线人是开车撞晕戴兴宁、举枪对着你的劫匪?”

朱开旭脸色一白,迟疑很久转身说:“唐局,这件事都是我考虑不周,不管什么处分下来,我一人承担。”

唐毅礼冷冷一哼:“朱开旭,你还真是跟高修旸越来越像了,什么叫一人承担?纪还彬刚来禁毒支队不到一个月,让你审讯高修旸,违反规矩在先,透漏其它部门行动,泄露情报在后。如果他成为第二个不听命令、玩忽职守的你,这种责任,你要怎么承担?”

朱开旭听见纪还彬的名字,终是没沉住气,张皇失措起来。他也傻了,唐毅礼在禁毒支队待了这么多年,什么事瞒得过他。

纪还彬报道第一天,唐毅礼就明指他和朱开旭曾经的师生关系。能得到刑侦队高级行动部署的情报,除了曾经任职刑侦队的纪还彬,禁毒支队里任何人不做第二设想。

唐毅礼没再说话,朱开旭出了办公室。走廊另一侧,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纪还彬所在的二大队办公室。朱开旭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叫人把纪还彬找出来。

“朱教官,麻烦你每次见我之前管理好表情行吗?”纪还彬打趣地说,“要不就是疲惫不堪,要不就是愁云满面,能冲我笑一个吗?”

朱开旭实在没心情开玩笑:“你知道吧……刑侦队那件事,我去了……”

“嗯,听说了。你们组还有人受伤了?”

“对,戴兴宁在医院已经醒了。不过……唐毅礼知道是你告诉我的情报,所以可能会……”

朱开旭说到这顿了顿,纪还彬立刻问:“你自爆的?”

“当然不是!”

“那你是怕连累我?”

“对!哦不是、我……”

朱开旭窘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纪还彬问他“你是把我爆出来了”,朱开旭很不高兴地想“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所以立马否定;纪还彬问他“你是怕连累我”,朱开旭心想“是啊是啊,你好心好意告诉我,这件事虽然搞砸了,但不能牵连你啊”;可刚一肯定又觉得哪里不对,他如果承认怕连累纪还彬的心思,面子上总是一百个难为情。

哎哟,小朱队长,每次写你的心理活动作者都很累好吗。

朱开旭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泄露出他心里不寻常的变化。纪还彬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既温柔又沉静。最后朱开旭兜不住了,轻轻点了个头。

对啊,早承认你是怕连累他不就好了。朱开旭你在禁毒支队待多了,想问题总得走个九曲十八弯,真神烦。

二大队有人在叫纪还彬的名字,纪还彬回头应了下。

朱开旭急急地说:“总之唐毅礼要是找你,你都推到我身上。情报也是我逼你告诉我的,之前审讯高修旸也是我执意要求的,刑侦队追究责任的话都与你无关。”

纪还彬听着他说了一大堆,忽然莫名其妙地笑了。朱开旭一愣问:“怎、怎么了?”

纪还彬凑近他耳朵,朱开旭感到他轻轻的气息,满心焦灼,比他刚才站在唐毅礼办公室里挨骂,还要焦虑不安。

因为纪还彬说:“朱教官,就算因为这些事情你连累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第47章 “复活”的付南风4

抢劫案8小时后,在前往慈耳山私人诊所的路上,单秋易亲自开着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戴墨镜、穿着风衣、浪奔头的男人。

单秋易打着方向盘说:“一开始我也不信任那警察,但这次抢劫干得漂亮,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很拼。”

后座上的男人回道:“出来干这行,不拼就是死,他既然要加入我们,自然要拼。”

单秋易连连称是,接着又说:“我觉得这个人非常有利用价值,毕竟是禁毒支队待过,资料、情报都掌握很多。而且他说自己手头上有线人,我们可以反击制敌,让线人卖假情报给警方。”

后座上的人有点疲惫,淡淡地说:“这些你看着办就行,北去夜总会那些‘小生意’全权由你负责,不用再报给我。”

“好。”

单秋易从后视镜看去,那男人性质不高,于是关心地问:“还有二十分钟才到,你刚下飞机也累,要不先睡一会儿?”

男人点点头,又扶扶墨镜说:“南美这次生意结束后,卖快艇的那个老板,干了。跟我们做生意,还有讨价还价的道理?”

单秋易笑笑说:“放心,一开始美金四六分,他拿的那份就不是四。”

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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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修旸躺在又黑又暗的私人小诊所里,绿毛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瞌睡,有大夫进来给高修旸全身检查,绿毛才擦擦口水醒了。

“修旸哥、修旸哥!”绿毛殷勤地叫着。

高修旸瞥了他一眼,四肢无力,小声问:“单秋易呢?”

“去接大老板了,让我在这伺候您。”

高修旸听见“大老板”三个字,眼里隐约含了什么情绪。他手指拂过腹部的绷带,心中一遍遍默念,大老板。

卖命五年的禁毒支队将他除名,曾经最好的朋友向他开枪,这些难受、这些痛苦、这些背叛,高修旸一一忍到今天,因为这一切都抵不过思念。

这些人葬送了高修旸的青春,他们不让他申请骤雨计划,他们将原本优秀的高修旸逼入绝境。可是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的,一切在靠近那个未知的人的道路上,不管有什么阻碍,高修旸都要遇人杀人,遇佛杀佛。

“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来吧。”高修旸伤口的地方阵阵剧痛传来,身体又乏,肚子又饿。

绿毛领命出了屋,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霉腐的味道。高修旸这几天都在北去夜总会耗着,好久不回家了,这会突然想起体育西路的家。一样发霉的味道,破败的环境,高修旸想,自己还真是和“垃圾堆”有缘啊,到哪都逃不了这破环境。

门外有人说话,他以为是绿毛回来了,用力撑起自己坐起来。

他的眼睛有些恍惚,看不清第一个进门来的人,可那人的头发不是绿色的,高修旸才反应过来不是绿毛。第一个进屋的人又侧了身,他身后有个跟他一般高的人显出身形。

等高修旸蹙起眉头,仔细盯着来人审视了一刻,世界在瞬间骤然轰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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