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是你欠我爸爸的。他被你送进监狱已经够惨了，你还要在监狱里对他动手。霍钦衍，我爸爸才是那个最有担当最好的男人。而你，该死！”
南慕瓷死死地盯着霍钦衍，即使刀锋入体，也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这句话说完，手里握住的瑞士军刀毫不留情地往男人的胸膛里再度狠狠刺了进去。
耳边传来一声男人闷哼。
“这一刀，是你欠我的。当年你逼我出南家，除我学籍，让我变得声名狼藉，走到哪儿都被人羞辱看不起。如果不是我师父，不是苏北茵，不是我的奶奶和爸爸，我早就死了。霍钦衍，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字字句句，皆是指控。
这么痛苦的事实，换做以往的南慕瓷，是会哭会痛的。可那双看着霍钦衍的眼睛里，除了无尽的冷意，就是恨。
这样的南慕瓷，失控又反常。
霍钦衍死死盯着南慕瓷，抬起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口住南慕瓷的手，一字一顿咬牙问道。
“南慕瓷，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空气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入目皆是血红色。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
南慕瓷定定地看着霍钦衍，那双黝黑混沌的眼睛里，仿佛因为手上的疼感，慢慢地退去了冷意，渐渐地变得茫然。
她仿佛沉睡了一场，眼神从困惑到震惊，当目光缓缓落在霍钦衍胸膛里那把瑞士军刀上时，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三哥？”
南慕瓷手一抖，瑞士军刀“啪”地掉在地上。
她看着男人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衬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下子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按住男人还在流血的伤口。
天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嘭。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大群人齐齐从外面涌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一片抽气声。
为首的保卫科主任反应最快，几步飞身上前，抬起一脚，直接将南慕瓷踹了出去。
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出去，重重地撞在桌子上，又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人又几步追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扯住她的双手，正要把她按住，身后陡然响起霍钦衍紧绷沙哑的声音。
“别碰她。”
那人一愣，似乎还没明白霍钦衍的意思，他夹着暴怒的声音又重重地砸了过来。
“我说别碰她，离她远点！”
话音落，走廊上响起一阵飞奔的脚步声。
戎贺一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脸都白了，几步奔到霍钦衍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
“霍少，你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霍总，我已经和医院联系过了，他们的人已经在医院等您了。”
“霍总，坚持下。”
顷刻间，整个办公室都乱了起来。
仿佛所有人都忘了，那个真正的行凶者南慕瓷还呆呆地坐在办公室内冰凉的地板上，眼神呆滞地看着霍钦衍离开的方向，浑身颤抖。
外头，戎贺扶着霍钦衍走到电梯口，正要抬手按电梯，却被霍钦衍一边扣住了手腕。
“戎贺。”
男人身前全被鲜血染红，脸白如雪，额头上因为隐忍，正大颗大颗地掉着汗，意识显然已经到了抽离的边缘，嘴里却清晰冷静地吩咐着。
“有件事，你亲自去查。”
第27章 我居然想要杀了他
暗黑的夜晚，狂风呼啸，两辆同样奢华低调的私家车在霍氏集团大楼风一般擦肩而过。一辆朝着医院呼啸而去，一辆稳稳地停在了霍氏楼前。
温城一路从走廊尽头连奔带跑地冲进来。
整个顶楼专属于秘书室空荡荡的，因为霍钦衍出事，所有人都去了医院或者公关。一股血腥味，从不远处敞开的办公室里，无声地飘出来。
从出事到现在，南慕瓷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呆滞，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
听到脚步声，她才麻木地抬起头，在看到温城的一瞬间，长长的睫毛狠狠地闪了闪。
“温城哥，我对三哥动手了，我居然想要杀了他”
不仅做了，还对此毫无察觉。仿佛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
看到这样的南慕瓷，温城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大步跨出去，伸手一下子握住了南慕瓷还在流血的手，将人一下子扣在怀里。
“别这样，小瓷。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霍钦衍做的太过分，也不会逼出你身体的另一自己，他这是自作自受，跟你没关系。”
南慕瓷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怔怔地看着满地鲜血，想起霍钦衍临走时满身是血的样子，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她猛地抬手，用力按住了温城的胳膊，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温城哥，我要去医院，你快带我去医院！”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他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
“无情之人，没那么容易死。”
温城压住她的伤口扶她起来，视线扫过满地的鲜血狼藉，脸色泛着层层的冷意。
“他在伤害你的时候，但凡有一丝手下留情，也不会把你逼到这样的绝路上。如今你伤他，也不过是在释放，在自我保护。除了他，你没有伤害到任何无关的人。这对你来说，也并非坏事。”
南慕瓷攀住温城的手，眼睛一红，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温城哥，我就是个精神病患者。”
深夜的医院。
长长的手术室走廊上死寂一片，除了此起彼落的呼吸声，只剩下风从半开的窗口呼啸而来的声音。
戎贺遣走了所有人，静静地靠在墙边等待。
对面的长椅上，南慕瓷安静无声地坐着。从来到现在，她一直维持着同样一个姿势，始终没动过。
身边坐着的苏北茵，正满脸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红着眼小声安慰她。
温城正半蹲在两个人的跟前，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手上的伤口。
“小瓷，你忍着点。你的伤口虽然比不上里头那位霍家少爷的严重，但你那刀下去，刺得很深，除了流了不少血还伤到了脆弱的神经。以后你想”
想要画图纸或者是弹钢琴，都会很困难。
剩下的话，温城到底有些不忍心，没说。
南慕瓷依旧安静地坐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手上原本该撕心裂肺的疼痛，此刻却完全感受不到。
对面的戎贺将一切看在眼里，又想起霍钦衍在陷入昏迷前对自己吩咐过的事，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好的两个人，非要彼此折磨伤成这样，何必呢？
嘭。
走廊尽头的门被人用力撞开，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几个人还没看清楚对方的脸，一个巴掌已经朝着南慕瓷狠狠打了过来。
啪。
第28章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
林妙知怒气滔天的声音夹着凌冽的尖叫声，在寂静的空气里陡然响了起来。
“南慕瓷，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对阿衍下这么重的手？！”
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南慕瓷被打的一张脸当即偏了过去，还在处理着伤口的手一震，温城手里的工具顿时“乒乒乓乓”散落了一地。
刚刚缠了一半的纱布陡然划着南慕瓷血肉模糊的伤口，一下子掉了起来。
旁边的苏北茵一下子站了起来，气得狠狠推了林妙知一把。
“你做什么？管好你的手！”
“我做什么？”
林妙知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打完人的手还泛着疼，看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转眼朝着南慕瓷再度扑了过来。
“她敢伤我的阿衍，我就敢杀了她！”
眼看着林妙知又要对南慕瓷动手，而旁边的苏北茵也丝毫不甘示弱的架势，两个人瞬间扭打成一团。身后的戎贺看的心惊肉跳，几步上前扯住林妙知将她拉开。
“林小姐，你冷静点，霍少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落，手术室的灯光骤然灭了下去，门打开，一群人推着昏迷的霍钦衍走了出来。
所有人瞬间围了上去，“人怎么样？”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重重地吐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人已经没事了。不过那两刀都刺在同一个位置，刀口很深，差一点就直接要了命了。失血过多，人具体什么能醒，还要看个人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