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室的宅子里都能有这么多的财富,丞相府里究竟有多少可想而知,我的父亲可真是选了一位好丞相。”姜娆冷冷道,“他们在享受的时候,大齐的将士却在边关忍饥挨饿,大齐的百姓在卖儿鬻女,当真是讽刺至极。”
“疏影,你说大齐离亡国还有多远?”
闻言,疏影吓得跪在了地上,“大齐国运昌盛,一定能够千秋万代。”
“千秋万代?”姜娆冷笑了一声,“依本宫看,再让这些像白相一样的蛀虫在朝廷为官,大齐根本就不可能传到下一代。”
“殿下,这样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提及。万一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可就……”
“怎么,父皇他还能杀了本宫?”就凭他还要用她的血做引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杀了她,“罢了,你先退下吧,本宫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是。”
疏影退了下去,心中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以前的公主殿下只知道吃喝玩乐,从来不会关心国事。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好像是决定喜欢殷将军的时候开始。或许这样的变化,能够在将来的某一天拯救水深火热的大齐。
殷天放直接把梅文英昨夜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殷老夫人,至于他后面跟小公主的那一段则刻意隐瞒了过去,毕竟事关她的声誉。
殷老夫人沉默良久,最后抬眸道,“文英这孩子我也是疼过的,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做主把她接进将军府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如今我是真的老了,也理不了这些事了。阿放,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处理。”
殷天放明白她的意思,这一次无论自己做个决定,她都不会再插手,所以他不必再顾虑太多。
“谢祖母。”
殷天放离开殷老夫人的房间后,立刻派人去梅家把殷瑜竹请了过来。
她来时只看见殷天放一个人站在客厅,而且面色阴沉,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天放,你祖母现在在哪儿,我去给她请安。”
“祖母在自己的房中休息,所以姑姑不必去请安了。”殷天放冷冷道,“倒是侄儿有件事要立刻处理,需要姑姑帮忙。”
殷瑜竹道,“到底是什么事?你放心,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帮忙。”
“倒不用竭尽所能,只需把你女儿梅文英带回去就好。不然的话,我怕她性命难保。”
“你这是什么意思?”殷瑜竹急了,“文英生病了?还是你把她怎么样了?”
“姑姑还是问她自己吧!”
话音刚落,梅文英就被殷府的奴仆推了进来。她昨夜被殷天放点了穴位扔出去以后,一直躺在冰凉的石板上,若不是红珠心中放心不下寻了过去,最后把她背了回去,恐怕会躺一晚上。不过她身体本来就弱,还是感染了风寒,现在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咳嗽,一张脸咳得通红。
殷瑜竹见了,赶紧扶住了她,一脸心疼,“文英,你怎么病得这样厉害?”
梅文英又气又羞,哪里肯对自己母亲说那样的事情。只是双唇紧闭,死死地盯着殷天放。
“阿放,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殷瑜竹怒气冲冲地道,“文英好歹是你的亲表妹,她如今病得这么重,你不替她请大夫就算了,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让我把她领回去,殷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后代?”
殷天放看了梅文英一眼,“既然你不愿意说出真相,那还是我来告诉你母亲吧。姑姑,昨夜你女儿梅文英买通祖母身边贴身伺候的郭嬷嬷,给我下了媚药,想要爬床,结果被我扔了出去。她这病,就是这样得来的。”
“什么?你……你……”殷瑜竹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恨不得把她骂清醒,可看着那雪白如纸的颓废脸颊,她又怕骂出个好歹来,所以终究还是没有骂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天放,文英这样做的确是错了,可她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喜欢你啊。你就看在她对你一片痴心的份儿上,把她留在你身边。就算姑姑求求你了,好不好?”
“姑姑,我昨夜能留她一条性命,已经是极限。”殷天放道,“你把她领回去,从此以后她再不踏入将军府的门槛,这件事我们就此揭过。”
“我不走。”梅文英突然大喊起来,“当初是外祖母接我来将军府的,你不能撵我走!我要见外祖母,我要见外祖母!”
“她当初接你进将军府的时候,从未想过你竟然用那些肮脏手段对付我,她不会再见你。”
“肮脏?”梅文英大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你中药以后,昭和公主就进了你的院子,你们究竟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们又能干净到哪里?”
话音刚落,殷天放大步走到了她面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目光锋利如刀,“你想死的话,就接着说下去。我杀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不在乎多你这一个。”
殷瑜竹吓得赶紧跪了下去,“天放,文英可是你的亲表妹啊,你不能杀她。”
殷天放松了手,声音冷得不像话,“姑姑,那你就带她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这个人记仇,我怕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突然想起她的所作所为,突然又想杀她,所以以后千万要把她藏好。”
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肃杀气息,眼眸里满是杀机,殷瑜竹知道自己这个侄儿这一次是真的起了杀心,赶紧服了软,“好好好,我马上就带文英走。”
“母亲,我不走。”梅文英拼命摇头,“我好不容易才进了将军府,怎么能离开呢?我要留在这里,表哥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让我陪在他身边的。”
“你醒醒吧!”殷瑜竹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指着殷天放道,“你喜欢的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他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他只会杀了你。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不要要再在他身上耗?”
梅文英似乎丧丧失了理智一般,只是不停地重复,“不,我不能离开,不能离开……”
殷瑜竹没有办法,只好叫了跟着自己来的嬷嬷丫鬟,吩咐她们哪怕是绑也要把人绑回去。
众人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把梅文英绑了,带着离开了将军府……
常山刚到将军府,就看见殷瑜竹带着梅家人把五花大绑的梅文英塞进了马车,扬长而去,忍不住笑了起来。
昨夜他从疏影的口中得知自家将军已经跟公主殿下和好,将军这表妹的确是该送走了。
当听到他有要事找殷天放时,门房立刻进去通报,随后把他引入了殷天放的书房。
殷天放看了他一眼,见他满面笑容,便已经猜到他口中的要事应该是好事。
果然,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银票放在桌上,笑容灿烂,“将军,末将给你送钱来了。一共一万一千两,可以贴补骁骑营的开销。”昨夜疏影把从白相那外室那里拿的白银都交给了他,让他今早去换了银票,然后转交给殷天放。
殷天放皱眉,“你哪里来这么多银钱?”他不是把所有钱都借给自己了吗,怎么又突然拿出这么多钱来?
“昨夜末将跟疏影那丫头片子一起去抢的。不对,不应该叫抢!”常山回答,“昨夜末将和疏影还有公主府的暗卫把白相堵在他那外室门外,用麻袋套了,然后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狠狠地揍了一顿,这些银钱都是从他那外室那里得来的。”
“你和公主府的人一起打了白相?”殷天放立刻明白过来,“殿下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殿下当然知道啊。早在南疆边关之时,她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常山道,“将军,你是不知道,昨夜我们在白相那个外室的宅子里找到了价值大几十万两银子的财富,白府里究竟有多少财富可想而知。可为了不被追查到,我们就只拿了这一万多两的白银。他奶奶的,我们这些将士在边关流汗流血,那老匹夫竟然用这么多银钱养外室也不愿意调拨军饷和粮草给我们。要是早知道他这么贪的话,末将昨夜就应该断了他另外一条腿。”
殷天放听得很明白,“所以你已经断了他一条腿?”
“是。我当时打了他一顿后总觉得不解气,所以直接断了他一条腿。”常山道,“将军,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