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越并不相信,他朝刘槐抱了下拳,“刘兄,我儿酿成大错,任凭你处置!不知这位姑娘……”
宋夫人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吃瓜,闻言笑道:“胡大侠,恭喜你又多一位儿媳。”
岑宝琴此时才到门口,闻言简直气血翻涌,正当此时,却听到里面的学尔嬉笑道,“可不是么,胡少侠,你既然这么喜爱施施,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何必如此着急?”
岑宝琴一下子松开了捏紧的拳,心下大定,但仍绷紧了脸皮迈进门槛。
“娘!”学尔笑眯眯的望着她,“你来了。”
岑宝琴点了下头,“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不需学尔开口,宋夫人便嘴皮子利落的描述起来,胡越这才知道这姑娘原来不是刘家的小姐,而是一个丫鬟,登时缓了口气。
两家都不想把此事闹大,于是一通协商,当天便把施施塞进一顶软轿,连夜送到了胡府。
虽然此事隐秘,双方又尽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两个主人皆在中途退场,谁人不会回过味来?且有了宋夫人,江湖中自然免不了风言风语。
思邪在客栈就能听到各人在兴奋的谈论,“哎~那胡飞兴,那叫一个色中饿鬼!”
“听闻他饥不择食,竟在别人院中就做起那当子事来……”
“听闻他原先的目标可不只是屈屈的丫鬟……”
知愠移了眼睛,望向子奚和有君,“怎么回事?”
有君吹了一声知哨,摸摸鼻尖,“还能怎么回事,有情人终成眷属呗!”
“呵~”子奚轻笑了一声,抬眼朝窗外望了一眼,言语中意有所指,“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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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飞兴忽然有了一个烦恼,本来那一日他便打算让施施做新妇,未想到除去衣物,他那玩意竟破天荒的毫无反应。他不信邪的又去找了好几个小妾,竟是无一能让他重振雄风。
第二日他虽嫌丢脸,还是去找了大夫,却个个瞧不出是什么问题,他思来想去,莫名想到了刘家小姐。
那计划明明万无一失,为何会变成如此?那日他是被人敲破了头,而施施则是被点了昏睡穴,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设局害他。
“啊!”胡飞兴大喝一声,在院中疯狂砍下枝叶,“刘槐刘尔害我!”一想到此事,他便再坐不住。
胡飞兴找到胡越的时候,他还在练拳。
看到胡飞兴来了,他收起势,捊须哼了一声。
“爹!”
胡越的白须都被气得吹起,“混账!”
“爹,”胡飞兴的眼眶瞬间红了,“你信我,孩儿那日是中了别人的计!”
“你还要狡辩?”胡越随手拿起一件兵器,恼怒的砸向他,他跳着脚躲过。
见胡越怒气稍平,他垂下头,眸中闪过阴狠,“那刘家小姐有古怪!”
“谁要害你?”胡越冷笑一声,“你不做错事,谁要害你!”
“爹,”胡飞兴撩起下摆,咚的跪下,“孩儿那日从刘家出来,便再不能人事,事关男儿尊严,孩儿断不会扯谎!此事若与刘家无关,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胡越面上一愕,下意识辩解,“刘槐才不会做出此事。”
“你怎知他是不是两面三刀的伪君子!”胡飞兴咬了咬牙,“刘家这是想让咱们胡家断代啊,爹!”
见胡越还是没有反应,胡飞兴恨道:“爹,你知不知道大哥以前同我说过什么?”
胡越垂下脸,望向他的眼睛。胡飞兴的眼角泛红,牵起了一丝讽笑,“他说爹为了求一个公正严明的名利,根本不把自己的亲生子当人!你事事秉公,为天下大义,却欠我们何其多也,你又何曾为我们想过!”
为了不被人非议,尽管胡家略有薄财,在胡越在任武林魁首期间,他规定他们母子三人只能穿简朴的粗布麻衣,言行更是要依从圣人一般的高标准,他们为此吞下多少苦楚和委屈?
胡越被他一通喝问,只觉头痛欲裂,忍不住抬起头望向苍天。那高悬于空的阳光是如此强烈,让他不能逼视,甚至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爹,你要帮我!这是你欠我的!”胡飞兴抬起头,眼神怨毒,“我要那刘槐不再是武林魁首!”
胡越额间的沟壑显得更为深刻,“我明白了。”
他凝向胡飞兴的脸庞,心中一片怆然,“我,会帮你。”
他虽退位,但在位多年,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便有多少人甘愿受他驱使,只要他振臂一呼,江湖便要暗流涌动。
事情发展至今,即使学尔的本意并不是挑拨离间,但殊途同归,自这一天起,中原武林就开始了分崩离析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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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童正全手合十,在伽耶神前祈福,“佛祖保佑,希望我娘的病能快点好。”
“她会好的。”孩子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到一张清丽的脸庞,“带我去见你娘,我帮你治好她。”
孩子震惊的坐倒在地,“你吓到他了。”建木冷着脸在她后面出现。
“哇!”孩子往后倒仰着疾退,“你们,你们是谁?”
“我们?”莲赞笑眯眯的弯身,按上他的头顶,“你可以看作是——伽耶神显灵。”
一只白鸟扑腾着落到香案上,阁主展开信筒内的白纸,旋即低低的笑开,他伸起指,在手边的黑白棋盘上继续落下一子。
作者:虽然主角团在这章没有占很大篇幅,但此章信息量很大,阁主在下一盘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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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识破
刘槐在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一段时间过后,他便发现了底下的人再也做不到令行禁止。
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了站队,人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逐步涣散。
子奚他们虽不属正派阵营,却也能察觉到这股涌动的暗流。在客栈中,这些往来的江湖人士再不如以往友好和气,反而言行举止间充满了□□味,往往一件小小的事就值得他们借题发挥。
有君一边往嘴里倒着炒花生米,一边矮下上身,一副神秘的模样,“你们有没有发觉现在很不对劲?”
思邪翻开一本书,闻言抬眉,一脸愿听其详,“哦?”
有君皱起眉,“这些人似乎只是想寻衅挑事,”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一点芝麻大小的小事,他们都要吵到翻天。”
“了不起啊,”思邪哼着翻了个白眼,“你才发现?”
有君被她一呛,顿时有些意兴阑珊,他转了转眼睛,发现一旁的知愠在探试他的宝贝刀,而翠奴则趴在桌上睡着了,唯独不见子奚,他口腔里的花生米咬得哼哧作响,“子奚呢?”
“他早就发现了,”知愠抬起头,“所以他去找学尔了。”
思邪撑起头,朝有君投以讽笑,有君的动作一顿,霎时觉得口中的花生米也不香了。
子奚早就看出这帮江湖人士并非出全力,倒更像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有些事不论对错,只是他们表达自己立场的工具。
他察觉到这一丝差别,便即刻动身,门房早便认得他,因而爽快的放他进门。
丫鬟忙引着他去找学尔,一边抱歉道:“陈姑娘,我们刚洒扫了地面,有些还没干,恐怕有些滑,您走慢些。”
未走几步,便听到嗡嗡的剑鸣,原是郁寒光在必经之路练功。
郁寒光手执宝剑,正练到酣畅淋漓处,雪亮的剑光被他舞成一片,树下的残叶随着剑风摆动,在他身周环绕。
练到兴起处,他凌空跃起,飞起一剑,却不想丫鬟此时恰好带着子奚路过,他大惊之下,收势不及,眼看剑尖朝子奚飞去,他连忙道:“小心!”
子奚下意识要弯身避开,但想到此时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便佯装弱不经风的歪身,只是没想到这脚下的青石板着实滑了点,他这一歪身的功夫,立刻脚下一滑,饶是他尽力保持平衡,还是抵抗不了地心引力,啪得摔了个正着。
就在他接触到地面的刹那,三人同时听到了咔嗒的碎裂声。
郁寒光此时才收势,丫鬟整个吓呆了,“陈、陈姑娘……”
子奚的声音闷闷的,“劳烦你帮我叫一下你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