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云一脸无辜:“我怎么了?秋阳你干嘛这么凶?”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不好,吴秋阳放软了声音道:“这幸好遇到的是周知青和陈年年同志,若是别人,恐怕明天我俩的事就得传遍整个陈家湾了。我一个大男人倒是没什么,可你好歹是个黄花大姑娘,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话里话外都是在为陈巧云考虑,这让陈巧云心中十分熨帖。
她果然没选错人。
她扬了扬眉道:“他俩自己都行为不检点,哪还敢说我们,要是陈年年敢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我也把她和周子渠在河边苟且的事情传出去。”
“陈巧云,你别信口开河。”吴秋阳的语气变得十分严厉,“这种毁人名节的话你怎么能够乱说。”
“我哪有那么说,明明就是我亲眼看见的!”眼见着吴秋阳脸色越来越难看,陈巧云赶紧道:“行行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秋阳,你可千万别生我气。”
吴秋阳是个正直的人,他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她怎么一时没注意在他面前嚼起了舌根呢。
陈巧云心中十分后悔,委屈巴巴的说道:“秋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后面的话陈巧云没有说出口,她一直小声啜泣着,希望得到吴秋阳的怜惜。
吴秋阳心里有点烦躁,但想到陈巧云平时对他的好,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反应过度了。
他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在我心里你是那样的美好,我不希望你把这份美好给破坏掉,巧云你明白吗?”
陈巧云点了点头,以后在吴秋阳面前,她一定会表现得柔柔弱弱温柔善良的。-
---
陈富国将名单交上去后,公社很快就回了信,城里的工厂说了,周子渠随时都可以去报道。
对于生产队来说,有这样一个名额还是挺值得高兴的,周子渠若是真学到了技术,以后回来还能帮忙建设生产队。
周子渠走的时候,陈富国还特意找了他谈话。
“城里不比农村,喝口水都要用钱买,咱生产队也太大的能耐,只能给你凑十块。”
周子渠摇了摇头:“队长,这钱我不能要。”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陈富国不容拒绝的把钱揣进了周子渠兜里。
“到了厂里,嘴巴甜一点儿,别像在咱生产队这样不爱和人交流,脑子机灵一点儿,平时要会看眼色,不要把领导得罪了。要是被别人欺负了,就回咱生产队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严厉的陈富国此刻变得十分和蔼,他像是一个长辈,絮絮叨叨的交代着即将要远行的周子渠。
周子渠十分感动,自从父母出事后,就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了。
“谢谢队长,不管我走到哪,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照顾。”
陈富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早点起床,我亲自送你。”
陈富国只需要把周子渠送到镇上就行,工厂的人会安排车子把他接过去。
周子渠回到寝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知青们眼里都带着点说不出的羡慕。
虽然这个名额是心甘情愿让出来的,但此刻,他们都想那个进城的人是自己。
“周子渠,进城了以后可千万别忘了我们,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
周子渠认真道:“不会忘了大家的。”
这群知青来自五湖四海,经过许久的摩擦后才变得和谐,大家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干活,肯定是有感情的。
隔天早上,周子渠起床的时候,好几个知青都还在睡觉,陈大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送他。
周子渠上了牛车后往河对面看了好几眼,却未见一点儿动静。
他失望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拍了拍陈大壮的肩膀道:“帮我多多照顾一下年年家里。”
“必须的,孙阿姨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会照顾他们家。”
“好了,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两个大老爷们就别腻腻歪歪了,我们出发吧。”
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周子渠点了点头:“走吧。”
陈富国拿起鞭子轻轻往牛身上一抽,车轱辘就动了起来。
“等等,周知青你等等。”
听到后头的声音,陈富国扯了扯绳子,停了牛车,回头望了一眼。
“陈天弘怎么也来了?”
牛车刚刚停好,周子渠就跳了下去,“队长你等等我。”
边说他边朝着陈天弘跑了过去。
“差一点就来晚了,还好赶上了。年年不方便过来,这是她让我给你的,路上要是饿了你就拿出来吃。”
陈天弘将两个油纸口袋递给了周子渠,里面装着白白胖胖的大馒头,还有沾满葱花的煎饼。
周子渠拿在手里还有点烫手,一看就是才出锅的。
他的鼻头有点酸,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谢谢!”
同为男人,陈天弘很明白他的复杂情绪,“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都理解你。”
牛车上的陈富国又在催促,周子渠深吸了口气,“天弘哥,帮我告诉年年,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信任的。”
隔岸的陈年年站在自家门口,等着陈富国的牛车渐渐不见踪迹后,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这个人一向不太喜欢分别的场景,尤其是她还被周围的人影响到了情绪。
明明不是很在意,却因为家人的小心翼翼,也变得难受起来。
希望以后,她和所爱之人再无任何别离。
作者:我们能岁月静好,都是因为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永远感激,永远为我们国家骄傲!
缅怀逝去的烈士和同胞。
第40章 亲事
周子渠到了工厂里实在是忙碌,去了一个月都没有带回消息来。
这时候陈家湾里留言四起,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认为他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些人边说还会边冲着陈年年挤眉弄眼。
陶小甜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恨不得去捂住这些人的嘴
不过陈年年倒是一点儿也没在意, 每天该干嘛就干嘛,没事就去赚赚小钱。
作为一个现代人, 陈年年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讲过这个时代很多赚钱的法子,她找上了三爷, 为三爷提供一些点子, 三爷赚钱了, 她就从他手上分红。
完全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事事自己动手亲力亲为了。
陈年年数了数自己手上的钱,除去买房子借的那一部分, 她手上还能剩下三百块左右。
等三爷生意做成给她分红,还能得到更多。
三百块在农村已经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不过这点钱对陈年年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她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下工时候, 原本对孙慧芳一家十分瞧不上的李翠兰突然叫住了她们母女俩。
李翠兰一双眼睛在孙慧芳和陈年年身上转来转去, 看得孙慧芳心里直突突。
“翠兰, 你叫住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李翠兰是陈家湾里的媒人,因为陈年年接连告吹的婚事而与陈家结了怨, 每次看着孙慧芳她们都没有好脸色,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人居然变得这么和蔼。
李翠兰亲切的笑了笑:“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慧芳,你明天在家里等我, 我要给你家孩子说门亲事。”
若是以往孙慧芳肯定是十分欢喜的,但是现在的她想开了,与其像她这样嫁给陈贵财这样的男人蹉跎一生,还不如不嫁呢。
她女儿是个有本事的,又不是非要嫁给别人。
再说了,现在陈年年和周子渠明显是互生情愫,她才不会棒打鸳鸯。
“翠兰,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家里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想再把女儿留两年。”
这拒绝的语气多少让李翠兰心中有些不快,陈年年都二十了,还要留两年,没见过孙慧芳这种当妈的,到时候看谁愿意娶她。
但是她想到那家人许诺事成之后给她的红包,她又拉下面子继续道。
“这你就误会了,我这次说亲的对象不是你们家年年,是你儿子陈天弘。”
孙慧芳有些激动:“这话当真?”
李翠兰道:“可不是当真吗,那姑娘是隔壁生产队,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哪怕以后你们陈天弘不能上工挣钱,她也能把这个家操持起来。”
要知道陈天弘的亲事一直都是孙慧芳的心病,这个大儿子人老实贴心,在家也十分勤劳,可就因为家里穷,他又瘸腿,谁家也不愿意把女儿说给他,孙慧芳本来都要死心了,李翠兰这话无疑又给了她很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