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悔恨自责，恨不得想要立马以死谢罪恳求她原谅的坚定决心，都没有使她动摇。
若说以前，她爱凤九卿如命，那么对慕容芸这个母亲，便是抛出了所有，甚至就连凤九卿，都没有慕容芸在她心底里的地位重。
慕容芸曾经在她心底里的地位，是无法有人能够相互比拟和并肩的，如今，她对待慕容芸都可以袖手旁观，冷漠到这种地步，甚至还能最后一击，将她逼死，可想，她与凤九卿之间，怎么还会有可能？
是的。
沈月姬的一句话，顾月音早就知道了，只是还是有着不相信罢了，不相信的是，依照顾月沁的为人，以前，谁只要给她一点甜头，她便能不顾所有的十倍偿还回去。
如今御书房藏着的，是她的遗体，凤九卿痴情到了这种地步，就连之前的误会也全部解除，她…非典型性中锋最新章节
该接受他才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
“因为是个人都会变的，比起来，我只是想开了一些事情罢了。”
轻抚她的髻：“音儿，一些事情，一旦想开了，便不那么重要了，就比如你和月影，若是慕容芸没有灌输你那些思想，或许你也会和我一样，爱上月影，而不是凤九卿。若不然，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种地步。”
“姐，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求求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你说。”
“二哥，二哥是无辜的，他就是一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我希望，爹娘不在了，你能够好好照顾他。”
“你大哥会照顾他的。”
其实她比顾慕清要年长，但是因为出生她从小不被慕容芸待见的缘故，哪怕她为长姐，她也不许顾慕清喊她姐姐，而是让她，喊顾慕清二哥，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相比较起来，顾慕清只是一个傻子，顾慕珏即便再恨顾家的人，现在慕容芸和顾卫都已经死了，他的仇，也算报了，应该不会和一个傻子一般见识。
顾月音还存在着最后的良知的，至少，她知道，何人是无辜的。
沈月姬看她一眼。
顾月音起凄凉的笑了笑：“大哥连我都不管，又更何况是管一个傻子？姐，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外人眼中，丞相府的大公子是一个正人君子，其实在我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小人。你知道吗？他就是一个小人，而且，他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我都知道。知道他为什么不管我吗？眼睁睁的看着我死，不管不问，不单单是因为其它的原因，主要一点，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包括他暗恋噗——”
一口血，就这么当着沈月姬的面吐了出来，她看到她嘴里涌之不尽的鲜血，以至于让顾月音，连最后的话都说不清楚，就连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后，沈月姬就看到，她忽然将眸子瞪大，然后死死的瞪着她，再到最后，浑身瘫软的倒在她的怀里，没有生机。
沈月姬怔然，就那么承受着她没有重量的身躯倒在自己的怀里。
第698章 顾慕珏，得罪你的人是慕容芸和顾卫
距离她吃下毒药作，还有些时间，这毒药，作的是不是太过于早了？
她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尸体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融化，直至为一滩血水，就这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心中空荡荡的，不知为何而空，她怅然若失的盯着刺眼的太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知道她在原地坐了多久，等她再次将头抬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了。
看到了有一把伞，遮在她的头顶，等她将视线抬起的时候，对上的，便是顾慕珏那张让人看不懂情绪波动，一张俊逸无双的脸。
她怔然的盯着他望了许久。
而他，也是这么的望着她。
二人视线交融，看似无话，但是在沉默的一段时间里，又好似涌进了无数的言语。夜里的一道光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
沈月姬先将视线收了回来，站了起来，错过他：“你在偷听？”
看他这神情，明显是听到了许多，甚至包括她当着顾月音的面，自认了身份，他估计也听到了。
不过她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也没有想和顾慕珏多说话的打算。
只不过在她越过他打算离开的时候，男人却突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很紧，紧到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里。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的吗？”
沈月姬只听的好笑，“不知道我与丞相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话能够和你说的？”
男人黑沉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看的细致仔细，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哦。”
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沈月姬甩开了他的手，想起顾月音临终前所托。
“说起来，确实有句话要同你说，不过是代表顾月音的立场，顾慕清不过是一个傻子，即便你与顾家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现在顾卫和慕容芸都已经死了，顾慕清是无辜的，自始至终，他都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
男人声音冷蔑孤冷至极：“早在慕容芸死的时候，我便将他赶出了顾家，一个傻子，走在大街上，会成为旁人的玩物，憨态可怜，估计现在不知道被那些人给丢到了哪里，只怕在一个湖里淹死了也不一定。”
沈月姬听的脸色微微一变：“顾慕珏，得罪你的人是慕容芸和顾卫，背叛你母亲的人，也是他，顾慕清何其无辜，你为何要将一个傻子置于死地？”
“果然是你？”
“我在地牢与慕容芸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沈月姬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方：“是，都听到了，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你恨慕容芸和顾卫理所当然，和为何要和一个傻子一般见识？你明知傻子才是这个世上最无忧无虑之人，他的心中没有仇恨没有算计，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你我都被仇恨染红了双手，为何这独独一个善良之人，却不愿意留下？”
“即便他是一个傻子，可是他身上，流着的却是慕容芸与顾卫身上的血，只凭这一点，我便不可能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第699章 你是不是还打算去凤九卿那里，告发我就是顾月沁的身份？
“如果你真要这么说，那我的身上，也流着慕容芸的血，你是不是还打算去凤九卿那里，告我就是顾月沁的身份？”
顾慕珏陡然看向她，黑暗的眸子闪烁，不再是如方才那般冰冷无光，反倒是多了光亮，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闪烁的眸子深处，犹如闪过万千的言语，最后都归结为沉默…
他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你不是，你是沈月姬，你的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不再是顾家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神情有着激动。
看着他向自己靠近，而沈月姬，则是蹙着眉头向后退了一步。
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填充他的心理。
“你不是顾月沁，你是沈月姬，你是沈家的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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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伸手想要抱自己，沈月姬是真的感到一丝惊诧，除了惊诧以外还有难以相信，她的后面已经没有可退的地方，就这么看着他朝自己逼近，然后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你是沈月姬。”
顾慕珏如愿的闭上眼，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存在，眼角有些干涩，有泪流出。可他生来就是那种没有感情之人。
更不知，眼泪为何物，从母亲死的那一刻，他便不曾哭过，包括顾月沁死的时候，哪怕心痛到窒息，可还是一脸的漠然，眼角更不曾有泪。
可是如今，当感受到她的存在，如今心爱爱而不得的女人，就这么被他拥入怀中，她是切切实实的存在了，他赶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她是存在的。
是存在的。
那种压抑的感情，一直存在他的内心深处，多年压抑，一直无法释放，如今，好容易不再可以那么压抑。
顾慕珏的种种行为，让沈月姬不由得想到，他的腰间佩戴着她雕刻的那枚狐狸木头，不管小狐狸如何丑陋，不管佩戴着这么低下的东西，如何降低他的身份，他始终如一的戴在身上，从来不曾取下过，想起顾月音未说完的话，想起她突然惊恐瞪大的双眼，种种的迹象，都在向她表明，顾慕珏，对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