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你这消息准确不?”
郝帅正暗戳戳地归拢文件呢,被季甲一点名赶紧站直了身子,连连点头:“绝对真!这个是我老同学冒死给我的,他们研究院在给那个索比特电影节做语言支持,这个是电影节中午要发的通稿,现在他们研究院已经集体离开了。”
郝帅也生气,说着话就把那几页纸摊在了桌子上,纸上的内容这回清清楚楚的露了出来,中间用红笔重点标注的内容分外醒目。
“参展国家:美利坚、英格兰、法兰西……香江、宝岛……”
“去他奶奶的吧!”听郝帅这么说,季甲一挥手,那纸又飞回了地上。
“头儿,咱们,咋办?”郝帅这回也不捡了,只是心里有些没主意。
季甲叹了口气,一拍桌子,“去把法务的人叫来,还有刘主任和尚导,开会!”
拿定了主意的季甲脸也不红了,声也不粗了,现在满心满意的就只有被贼恶心了,怎么咬贼一口肉的谋划。
等到郝帅把人都请来了,临关门出去的时候,也只看到了季甲一脸的算计和法务组眼睛里兴奋的光芒。
“啧啧啧,惹谁不好,惹我们老兵季头。”郝帅摇了摇头关好了门,退了出来。
阿桂和小朵早就在茶水间等着郝帅了,一见他人立刻招手。
“那个啥,啥情况?真是搞分裂的?”
郝帅还想拿腔调,结果被两个同事一通掐,立刻老实了,“我说我说!没跑了,不但把咱们东方之珠和宝岛给分出去了,还允许好几部乱七八糟的片子参赛,司马昭之心了,特别恶心。”
“哼!我就知道!这叫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阿桂怒而撕开了一包薯片。
小朵拿了一片,接着问郝帅,“那咱们怎么办?”
“我觉得肯定是不去了。”郝帅分析。
“no no no!按我对季头的了解,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阿桂跟了季甲十五年,绝对的了解老领导。
郝帅狗腿的点了点头,“桂姐威武,外联刘主任和法务都进去了!”
阿桂了然一笑,拍掉了手里的薯片渣,“得了!准备发奖金吧。”
虽然好好的一场参加国际电影节的机会就这么变了味儿,可是政空的工作热情依然没有丝毫减退。只不过人们把手里参展宣传稿和策划稿一扔,一组人去准备征讨索比特电影节厚颜无耻的讨论稿,另一组人则开始起草声明,整个公司照样一片热火朝天。
同时,不成山上倒是下起了雪,白狐族的宽心院里也是一场热闹。
“哎哎,赶紧的啊,谁放的谁吃,这白菜谁的?”好不容易恢复人形一次的黑黑,此刻正拿着漏勺在热气腾腾的大铜锅里搅着。
可惜愿望是好的,想实现是困难的。肖一平他们几个围坐在宽心院堂屋的一张方桌四周,早就撑的滚瓜肚圆,四仰八叉的了,肚里哪还有放白菜的地方。
“不成了不成了,说什么也不吃了!”一向自恃的葛藟现在吃得面色微红是连连摆手,平时纹丝不动的刘海都被她夹在了耳后,一时身边也没个卡子,用的还是临时客串的银铃。
“你们做饭的时候不都说要吃一头牛么!怎么一吃就不成了!嗝~”
黑黑十分恨铁不成钢,结果他说话的力气一大,一个饱嗝脱口而出,倒把它给打回了原形,又成了飘在空中的一个团,不过肉眼可见的,这团也比平时圆润了不少。
“唉,那不是因为某人不给力。”葛藟撑的连抬眼皮瞪黑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微微拿手指了指对面的那位,又立刻收回了手给自己揉肚子去了。
而坐在葛藟对面,此刻正托着脸一脸傻笑的就是今天这顿火锅的主谋,白娇颜同学。
本来呢,今儿一大早住在宽心院的几位就发现了,因为昨夜的一场雪,天气变冷了许多。这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不成山就被厚厚的裹了一层。这对于白狐族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肖一平和葛藟,就有些冷了。娇颜一大早就抱了厚棉衣来,顺带脚的提出了带着他们吃一顿火锅驱寒。几个人专门去了不成山上的蔬菜大棚,连玩带拿的没少摘,回来之后满满当当又连肉带菜置备了一桌子。
可是当开吃了,问题来了。本案的主谋,不对是午饭的发起人娇颜,看着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若是平时,那桌子上的鲜羊肉少不得得有一半进了娇颜的肚子,可是今天刚一开锅,娇颜就打起了哈欠,接着下一片肉,娇颜打一个哈欠,一片肉一个哈欠,不仅有节奏而且很和谐,就这样一盘肉下去之后娇颜连眼都睁不开了。
困是困,可要说尽责,娇颜还是很尽责的。尽管哈欠连天睡眼迷离了娇颜都还不忘安利他们不成山上的绿色有机大白菜冻豆腐和炖粉条子,打哈欠和夹肉菜两不误的娇颜自己是没吃多少,可是把在座的其他人喂了个饱。
就这样身为主力军的娇颜临阵退缩,其余替补选手超常发挥,终于吃干净了一桌子的备菜。吃到最后,娇颜仍是一脸慈爱举着筷子,可是人早就迷迷瞪瞪了。
看着她这样,肖一平早就觉得不对了,可是他实在是挣不开娇颜“慈爱”的右手,只能乖乖坐着吃干净了娇颜夹来的东西,那表情看的葛藟都不忍心,只能低头一努嘴低声说了一句:“她还在坎上呢!”
“血肠?你们谁要吃血肠?”
葛藟轻声的一句话,被半梦半醒的娇颜听岔了,举起筷子就往锅里戳,可惜锅里就剩了几片白菜,娇颜还热心,嘴里嚷嚷着谷妈妈补货就要往出走。
悬地是,这人刚一离座,一迈脚,紧接着就眼一闭歪了下去。
还好,娇颜手还连着肖一平呢,娇颜人一歪,本来就绷着神经的肖一平赶紧就伸手,好歹是把人搂在了怀里。
许是直觉,娇颜到了肖一平怀里也没扑棱,还蹭了蹭,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紧接着就打起了小呼噜,这回算是睡踏实了。
“这?”肖一平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娇颜,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找葛藟求助。
葛藟认命地站起来把自己的大衣盖在了娇颜身上,“我就没见过狐狸过生坎是靠冬眠的!走吧,咱们把她送回隔壁去。”
黑黑见状赶紧飘去开门,三个人合力护着娇颜去了隔壁的奇味阁。
一进门,得,这可怪热闹的,三大长老正坐在上首喝茶呢。
“娇颜又睡过去了?”
他们一进门,就传来了河长老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还好肖一平习惯了,这才没把怀里的人扔出去。
“长老们,娇颜又睡过去了。”黑黑向前飘了半步,挡在了肖一平前面,如实汇报情况。
“小肖你送娇颜上楼吧。”
看着河长老南长老一左一右出手拦住了又要暴起的东长老,肖一平点了点头抱着人就往楼上去了。
等到肖一平再下楼的时候,一楼只剩下河长老了。
“小肖,咱俩走走?”看着一头薄汗的肖一平,河长老微微笑了一下发出了邀请。
“你们聊,我上去守着娇颜。”葛藟扒着楼梯一见这场面,立刻拽住了黑黑扭头就往上走。
肖一平也没啥拒绝的理由,跟着河长老就出了门。
“收拾收拾,明天带着娇颜下山吧。”
出了宽心院不远,就有一小片空地,再往前走就是悬崖,此时白茫茫的一片的倒也看不出什么险峻来,河长老站在崖边山石上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句。
下了一夜才停的雪此时又开始纷纷扬扬地洒了起来,落了肖一平一头一身,可是却绕开了河长老,就连雪地上都只有肖一平一人的脚印,这样的场景才叫肖一平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哪个屯子里探亲,他面前这些人也都不是一般人。
“娇颜的生坎必须要离开不成山么?”这是肖一平早就想问的话。
河长老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在山顶的风雪里努力站直了身子的肖一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都知道了。”
肖一平摇头,“葛藟只说过这一句。”
河长老没打算过多去解释,“是,只要下山去就好了。”
“长老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生坎究竟是什么?”肖一平握了握拳还是问了出来。迎着河长老探究的眼神,肖一平解释了一句:“我想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