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了不用你养啊。”
秦知尔顿了顿，沉默几秒后，垂眸低声道：“我想红。”
难得她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愿望，他有些好笑，揶揄道：“你现在不是挺红的？”
“那不一样！”
秦知尔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想靠八卦红，也不想在关于自己的新闻下面永远是骂声一片。我想靠自己的作品红，还想……得到应有的尊重。”
柏越怔了怔。
看了她半晌，他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那你继续努力，我去做饭，给你增加能量。”
秦知尔冲他笑了笑，“今天的事，谢谢你。”
“我们之间，需要说谢谢吗？”柏越挑眉。
秦知尔郑重地点头，“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是要说谢谢的。”
最亲近的人……
柏越眸底笑意溢出，“今天的事，我已经让人去跟最先发照片的那家媒体接触了，是谁拍的照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说到后面，他眸光一冷。
第27章 冷心冷肺？
秦知尔在家看了一天多的小说。
还好小说不长，总算赶在试镜前一天晚上看完了。
小说剧情还是很精彩的, 作者文笔不错, 用流畅的笔墨描写了女主贺锦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开朗小女孩，历经波折后, 成长为不苟言笑的威严大长公主的故事。故事框架很大，女主经历了三朝的更替, 见过朝代兴衰与亲友的生死离别，其中有生死相随, 亦有众叛亲离, 到最终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尊荣。
但是秋风扫落叶之时, 她一人独自坐在高处，也总是常常怀念年少时的无忧时光。
只是岁月无法复返, 只空余满庭叹息罢了。
《大长公主传奇》是一本大女主的小说，核心人物是女主贺锦云。其他角色虽然不乏出彩的, 但大部分的存在都是为了推动女主的成长, 说难听一点, 就是一群围绕着女主的NPC, 多少缺乏一些灵魂。
秦知尔整本小说看下来，没有找到一个很喜欢的配角。当然这仅仅是针对小说而言, 可能剧本改出来后，会给这些配角注入属于自己的故事与灵魂也不一定。
柏越看她咬着笔头，一脸纠结烦恼的样子，不由失笑，“既然你觉得配角都不出彩,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女主呢？”
秦知尔扭头瞥了他一眼，撇嘴，“你说得轻巧。我这些年就没好好演过戏，演过戏份最多的也就是一部雷剧里面的女八号了……其他的，要么是客串，要么是炮灰，都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剧。听说余芳导演对这方面要求特别严苛，她怎么可能会让我演女主？还是一部大女主的剧，根本撑不起来。”
她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清晰的。
柏越挑眉，“可你不是想红吗？既然有这个抱负，那也要有相应的信心才是。”
“我是想红，但一口吃不成胖子，我都狗了七年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脚步要一步一步走才踏实，我打算先从比较出彩的配角开始，等攒够人品后，再对主角下手。”
她鼓着小脸，一本正经讲道理的模样看起来太可爱了，柏越忍不住笑出声。
秦知尔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吗？”
“没。”
柏越忍住笑，伸手拿过她手底下的稿纸，用笔将她写的一众配角分析中圈出其中一个人名。
秦知尔凑过去看了一眼：宋玥。
“你是让我选这个角色？”
秦知尔皱了皱眉，“可是原著里她出场很少，也就那么几章，而且大多是作为女主的背景出现的，说的话也没有几句。存在感好像有点弱了？”
因为太没存在感，所以秦知尔才会在众多待选人物中将她排到了最后。
柏越勾唇，低头给她分析：“小说里她的确没什么存在感，但在剧本里就不一定了。你也说了，这本小说几乎都是围绕着女主展开的，小说可以这么写，但电视剧肯定不能这么拍，剧本是要有支线的。”
“你是说，编剧会以宋玥这条支线展开来写？可她只是女主身边的一名侍女，而且很快就死了，好像没什么值得写的吧？”
“支线肯定不止这一条，不过，其他支线可能最终会落于俗套，不是情情爱爱，就是家恨国仇。唯有这个宋玥，她虽然只是一名侍女，但书中有提到过，她原为一名寇贼之女，朝廷佯装将其父招安后毒杀，本来也打算将她一并杀了的，后来是贺锦云心生恻隐，和皇帝求情后，将她收到身边为己所用。”
秦知尔一脸新奇地看着他，“你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注意到了？不对，你什么时候看过小说了？”
柏越勾了勾唇角，“你这两天沉迷于小说，都没空搭理我，我一个人无聊，只好也将书扫了一遍。”
秦知尔莫名地从他这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闺怨”，心里一虚，这两天她确实没怎么搭理过他，甚至饭都是他做的。
不过没办法啊，试镜在即，她当然得争分夺秒地将书看完了。
秦知尔干咳两声，“等明天试镜完，我再好好陪你。”
柏越看着她，唇角微扬，“那方便透露一下，你打算怎么陪吗？”
秦知尔被他黝暗的双眸看得脸颊发热，忙将视线移回稿纸上，“说正事呢！你为什么笃定宋玥这条支线会被展开写？是因为她的身份吗？”
“凭我拍戏多年的经验。宋玥的父亲被皇帝害死，她本该痛恨言而无信的皇族。但是出身皇族的女主又救了她，所以，她对女主的感情应该是复杂的。就凭这一点复杂，就有了很充足的发挥余地……小说篇幅短，电视剧却要加长，对于宋玥这一条线，编剧不可能不利用起来。”
秦知尔原本还不能肯定，但是经过柏越这么分析起来，又忽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了。
毕竟，影帝大人说的话，还是很有可靠性的。
秦知尔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好，我决定了，我要面试宋玥这个角色！”
柏越看着她这豪气万千的姿态，唇角一勾，淡淡地笑了。没有告诉她，他选中宋玥，除了前面分析的理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宋玥没有感情线。
感情戏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决定要演宋玥这个角色后，秦知尔又重新翻出小说，将宋玥所有出场的章节内容截出来，准备好好分析一下这个人物，再决定明天演哪一段。
柏越没打扰她，正好这时候凌季打了电话过来，他看了认真做笔录的秦知尔一眼，拿起手机离开了她的卧室。
“诶，我跟你说，根据我们这两天的调查，时家还真不干净啊！尤其是那个时家大小姐，叫什么时雅的，这两年都不知道买了多少通告黑了你家那个小宝贝，我觉得我现在手上的证据，都够你们起诉她诽谤损坏秦小姐的名誉了。回头我将资料传给你，你看看要不要起诉吧。”
“嗯。”柏越淡淡地应了一声，时家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的，“你这么说，是还没查出时雅到底是不是这次袭击的幕后指使人？”
凌季嘿嘿地笑了笑，“你还挺聪明的嘛……没错，那个成腾虽然是时雅的保镖，但这位时家大小姐脾气暴躁，很不好相处，听说平日里对这个成腾也是颐指气使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各种辱骂，实在找不出成腾会愿意为她卖命的理由啊！”
“有没有可能是利益使然？”
“我们也想过这个可能，所以查过他们的账户，但并没有发现任何金钱的往来。当然，现在那些人都学精了，给的现金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说了那么多，还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啧，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为了你这事儿，我跟我的同事们可是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你这小鬼，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冷心冷肺，没良心！”
柏越的脸色倏而冷了下来。
凌季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补救：“开玩笑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等还完这次人情债，他就不欠他的了，也从此可以和这小鬼一笔勾销。
柏越直接挂了电话。
冷心冷肺？
他回头看了一眼卧室温和的橘色灯光，捏紧手中的手机。
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他不仅能做到冷心冷肺，还能做到……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