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厨房的指纹是谁的?他们的条件应该不会请保姆吧?”
柯然眼睛直直地看着白板,突然啊了一声快步走到郭图荣身前夺下他手里的报告。
郭图荣站起来看着柯然盯着的那一页,嘴角微微笑着:“你想到什么了?”
柯然像是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合适。他看了看身边毫不在意的郭图荣,突然觉得房间安静了下来。他环伺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袁彻身上,才更加确认自己的行为不只是不合适了,简直是惹了众怒的嫌疑。
房间里几个人都盯着他看,袁彻更是皱着眉,露出微微的不悦,他忙把手里的报告还给郭图荣悻悻地说道:
“没有,我只是确认一下”
郭图荣拿着报告看了看柯然刚刚看的那一页问道:“确认什么?”
“就是,玩具。玩具上面有那个陌生的指纹。”
顾华宇不明所以问道:“然后呢?”
“就是,我觉得这个女尸不是曲静的。”
袁彻伸手示意郭图荣把报告递给他,翻到指纹的那一页说道:
“理由?”
柯然舔了舔嘴唇:“玩具上面有陌生的指纹和隋玉凤的指纹。通常陪着孩子的人才有可能接触玩具。如果指纹是曲静的,她是孩子的妈妈,没道理玩具上没有指纹。而且这个指纹出现在房间里的地方更多一些,可死者的指纹出现的地方却很少,像是来做客的,或者是不请自来的。”
郭图荣思索着:“你是说小偷?”
“你也说了她的指纹出现在存放东西的地方。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在找东西。”
“死者的DNA显示和隋心是母子关系,这个是不会错的吧。”
“不会错,我检测了两次。”赵晨光擦着头上的汗走进三组办公室,像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身后跟着同样大汗淋漓的凌潇雨,两个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为什么查两次?有什么问题吗?”作为老法医DNA这个基本数据竟然需要查两次,这个太反常了。
“下午检测隋心和胎儿的DNA显示他们和隋玉亮都没有亲权关系。而小雨给我打电话说她今天去了曲静之前住院的医院调了曲静的入院资料。资料显示那次住院是因为肋骨和前臂骨骨折,曾经做过钢板固定手术。可我检查曲静的四肢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于是我们下午就给女尸做了一个X光。结果显示女尸没有陈旧性骨折线,也没有治疗的痕迹。所以,这个女尸不是曲静。抱歉是我疏忽了,因为和隋心的DNA有亲权关系,我就单方面的断定她就是隋心的妈妈。没想到,曲静竟然不是隋心的亲生母亲。”
不只是赵晨光,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先入为主地觉得和隋心DNA吻合的人就是曲静。
尽管女死者的头一直没有找到,整个河堤几乎都找遍了,搜查队最后的报告是死者的头不在河里。可死者死因在剩下的躯体上已经可以基本判断无误。尸源也通过DNA的检验结果定下了结论。关键是曲静在这几天确实是失踪了。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死者就是曲静,侦查方向都开始顺着曲静的身份展开了,现在却发现这个死者的身份竟然是错的。
刘贺城在一片沉默后开了腔:
“如果死者不是曲静,却又是隋心的亲生母亲,那这个女人是谁?曲静为什么会养别人的孩子,曲静又在哪里?”
赵晨光接过凌潇雨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因为急促走路的呼吸:
“我已经从个公安局失踪人口里排查了一番,附和年龄特征的女人都排除了,就是说这个女尸一样是没有人报案失踪的。”
刘灵玲抱着手靠在办公桌上,疑惑不解地说道:“关键是死者身上的纹身怎么就那么巧和隋心画的一样?难道曲静和死者都有这样的纹身?”
袁彻食指轻点着额头,回想着:
“你记不记隋心画的画?隋心告诉隋玉凤画是妈妈,又不是妈妈。也就是说,隋心很可能知道死者的存在,或者曲静告诉过他死者是她的妈妈,但为了某种原因,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叫妈妈。一个小孩子对这样的要求可能比较困惑,所以才会这样说?”
刘灵玲说道:“问题就在这里,死者的纹身是在胯骨上方,这个位置不是什么谁都能看到的吧?隋心已经五岁了,还会去女浴池洗澡吗?他是怎么看到纹身图案的?”
柯然走到白板前面,在男邻居的名字下面画了一条线:“如果是死者可以露在外面的呢?”
袁彻收起长腿,站起来走到白板前面扫了一眼纵横交错的线说道:“你是说,那个穿着暴露的曲静?”
柯然:“嗯,我们不是曾经说过,曲静不想让邻居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平时应该会很小心,怎么会突然穿暴露的衣服。那如果这个穿着暴露衣服的人不是曲静就说得通了。如果这个人平时就爱穿暴露的衣服,那么隋心看到这个纹身就很容易了。”
袁彻点点头,思索着说道:“嗯,也就是说案发前一天,死者曾经去过曲静家。那她去做什么?她在找什么东西?曲静家的现场勘查来看是人为掩盖和有挣扎的痕迹,这些迹象表明就是女死者被绑的地点。我们先想想她为什么要去曲静的家。她是怎么进去的?”
柯然:“钥匙孔里配钥匙的金属残留如果是死者用备用钥匙开锁留下的呢?”
袁彻:“现场没有找到新配的钥匙,只有门口鞋柜上一串旧钥匙。那个新配的钥匙被带走了,是凶手配的钥匙可能性很大。”
柯然:“那房间里的那把钥匙就是曲静持有的。就是说死者拿了曲静的钥匙来曲静家。这说明曲静很可能曾经和死者在一起,从时间上判断应该是在23号的事。死者除了拿曲静的钥匙是不是也拿了她的手机?甚至很可能出于某种原因劫持着曲静,所以曲静才失踪。”
袁彻:“这样手机还是最有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柯然:“手机的线索技术科正在查,女死者的身份我觉得可以从曲静接触的人中查一下。曲静是酒吧陪酒,却养着别人的孩子。那个人一定是和她关系很好,或者出于其他什么原因才替她养孩子。对了,查询一下曲静的个人账户,看看有没有人固定时间给曲静钱。”
袁彻:“我同意,这个死者也是在酒吧工作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老郭你们今天晚上去酒吧注意一下。”
郭图荣笑着说道:“你才想起我来?”
袁彻才意识到刚才和柯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激烈讨论得兴起,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
他看着柯然窘迫的表情,有些郁闷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冲着刘灵玲扬了扬下巴:
“说说你们调查的结果吧。”
郭图荣示意刘灵玲等一下,对袁彻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确认一下曲静是受害人还是加害人。”
袁彻微微侧头问道:
“你是说,不能排除曲静就是凶手的可能?”
第13章
曾经有一个彩迷,中了一百万的彩票后,突然全家失踪了。
几天后在一处郊外的林地里找到了彩迷的老婆和儿子的尸体,已经死了三天了,彩迷依旧下落不明。
这个案子是袁彻接办的,开始他们的目标是放在谋财上面,因为彩迷的奖金从银行卡里被提走了,提款的人是在市区不同的提款机上分别提款的,每一次都是最高限额,分三天才提完。
提款机的监控记录里显示提款人是个女人,那女人带着墨镜和口罩,身材瘦弱,手指节粗大是能知道的嫌疑人的唯一线索。
他们甚至一度猜测彩迷已经被害,只是尸体没有找到而已。
可直到他们在财迷家里看到一张全家福,把目光聚焦到彩迷的手上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
那个女人,就是彩迷自己。
半个月后,他们在一家出租屋里找到了彩迷,他背着两袋子的现金,终日守在房间里不敢出门。袁彻看到彩迷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有些精神失常,看谁都带着戒备的目光,当警察把他从奖金旁边带走的时候,他癫狂的差点咬掉袁彻手上的肉,到现在袁彻手指上面还有一块伤疤。
袁彻看着手指上的伤疤,知道郭图荣也想起了这个案子,那个彩迷当场被郭图荣打掉了一颗牙才让他松了口。
顾华宇一拍巴掌,声音禁不住提高了一个音调:“这个很有可能啊,死者到他们家找东西,被回来的曲静看到了,结果产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