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光明正大躺到了床上,当然比躺在长条凳上舒坦多了。他将两条胳膊枕在脑后,对白素贞说:“我大概知道师姐你在怕什么。有些事情,尤其那些事关乎我母后,我家小妹,即便我再表态,你可能也不会放心。毕竟,将来即便你和我一起生活在鹰愁涧,和西海不会有什么瓜葛,可是我母后和我小妹终归与你是有关系的。”
“谢谢你体谅。”白素贞仍旧背对着敖烈说着,“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无所谓。”敖烈翘起二郎腿,“反正我太子妃的位置已经空了千余年,再空一些日子也无所谓。”
“入了佛门,四大皆空么。”白素贞和敖烈开了个玩笑,“其实当年我们在山中修炼时,听说西海的玉龙三太子竟然和唐僧一起去西天取经了,我们一直都以为你已经皈依佛门。”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那和尚师父说,我算是佛门俗家弟子,可以成婚。”
“好吧。”白素贞看着撒进屋子的月光,说道:“睡吧,再不睡明儿个可能赶不上早起上香了。”
金山寺是千年古刹,经过了多代帝王的建设,已颇有一些规模。
敖烈和白素贞都扮作了香客模样,除却进香之外,还添加了游山玩水这一项。当然他们两个游山玩水和普通的香客游山玩水还是有些不同的,人家时时刻刻都在找寻和他们差不多的带发修行僧人,以便‘取而代之’。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寺庙开始清香客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在仙人洞前发现两个非常‘合适’的带发修行僧人。
“师姐,这两个僧人像不像上天送给我们的‘大礼’?”敖烈抱起双臂,凑到白素贞耳边压低了声音说着。
白素贞瞪了敖烈一眼。
那两个僧人已经朝白素贞和敖烈走了过来,双手合十,“两位贵客,本寺进香时间已过。”
这两个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素贞已经施了术法,将他们两个放倒,藏到白龙洞中。
“这洞的名字倒是和你很相称。”此时白素贞已经把她自己和敖烈都变成了刚才那两个僧人的模样。
敖烈走出洞外,看着那洞的名字,道:“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宗来过金山寺,兴许还在这洞中修养了好一段时日,这才得了这个名字。”
“你又知道是你的祖宗?”白素贞拽了拽身上的僧袍,“就因为人家也是‘白龙’?”
“师姐你不知道,我们龙类的原型是可以追根溯源的。”敖烈给白素贞正了正她头上的僧帽,“白龙大概率都是我们西海这一支,只是不知道,这位前辈到底有什么故事。”敖烈转头又往那洞里看了一眼,“走吧,我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那老秃驴的禅房里瞧瞧。”
第19章 正面交锋
法海最近很愁,主要原因是他的钵盂失灵了,竟然找不到白素贞的踪迹。他换了很多法子,始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相比较来说,敖烈和白素贞就轻松多了。自从白素贞在敖烈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对法海做了设防,他们两个简直无敌,法海的地方,几乎都被他们两个搜了一遍,只可惜,用敖烈的话来说,‘一无所获’。
“我说玉龙三太子,你究竟想找些什么啊?”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素贞约了敖烈在白龙洞中说些白天不好说的话,“你叫我来,是白白给金山寺做苦力的么?”
“真是委屈了师姐。”敖烈双手抱拳,给白素贞深深一揖,“实在不行,我就去跟法海摊牌?”可能是因为这洞叫白龙洞的原因,敖烈一进这洞中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坐在石床上,自自然然翘起二郎腿。
“你还想跟人家摊牌?”白素贞瞪了敖烈一眼,“你准备跟人家摊什么牌啊?”白素贞坐到敖烈身边,将头上戴着的僧帽摘了下来。
敖烈自然伸手去给白素贞捋头发,“我去管法海要解药啊,他要是不给我解药,我才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什么出家人,拆了他的金山寺,我也无所谓。”
“你当真觉着,我一千多年前吃的那个药丸类似于‘du药’?”其实白素贞肯跟敖烈来金山寺一趟,并不是因为真的觉着她当年吃的那颗药丸有什么不妥,完全是因为敖烈是敖烈,她愿意做敖烈希望她做的事。
敖烈认真点了头,“我虽然也不是十分确定,不过这事儿是我大师兄说的,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便是我大师兄,所以我觉着,他说的大概不会错。”
“你最信任的是你大师兄?”白素贞侧头瞧着敖烈,眉梢眼角透着些娇嗔。
敖烈笑着揽过白素贞,“认识你之前,我最信任的是我大师兄,认识你之后,自然又多了一个你。”
“我逗你玩儿的,你不必太过当真。”在佛门清净地,在这白龙洞中,白素贞竟然不再在乎敖烈是她师弟,任由他搂着自己,“我知道,在这世上,你大师兄在你心里的地位没有谁能够取代。”
“你这话说的不错。”敖烈捏着白素贞的长发,“大师兄是我最尊敬、最信任的人,不过师姐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你和我大师兄不在一条线上。”
“我知道。”白素贞老老实实靠在敖烈怀里,“其实,千余年前那颗药到底有什么功用,于你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要不我们还是回杭州吧?整日在金山寺里待着,不是很舒坦。”
“那颗药对你我来说有很大意义。”敖烈摸着白素贞的后脑勺,“等一切真相大白,师姐你就知道我为何如此执着了。”
白素贞点了头,“好吧,那我就静静等待着,看看你想要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真相。”
“真相大白的时候,保证师姐你大吃一惊。”敖烈放在身边的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玉龙三太子也是要面子的,整日在金山寺做些端茶倒水送香的营生实在也不是个事。要想速战速决,还是得主动出击。
于是,法海在发现自己那钵盂不见了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敖烈。
敖烈右手托着那个钵盂,站在高处对法海说:“大和尚,你这钵盂是法器,可这世上但凡是法器就有弱点,你猜我知不知道你这钵盂的弱点?”
法海手握禅杖,横眉冷对,“三太子,请你速速将钵盂归还给老衲!”
“想要钵盂,并不难。”敖烈施展了他重新修炼的法术,把法海的钵盂里面装满了西海海水,他知道这钵盂是白素贞的克星,他可不能让他师姐受到任何伤害,还是先装为敬比较好。
法海怒了,那钵盂是他师尊给他的,是圣物,如今竟然被这个西海的龙太子如此糟践。他双手握着禅杖,用力朝着敖烈掷了出去。
关键时候,白素贞突然出现,握住敖烈的手腕,拽着他堪堪躲开了丢过来的禅杖。
“白素贞,你终于出现了!”禅杖又回到法海手中,他暗暗得意,固然白素贞和许仙这条线没有按照他预想中那么发展,可是这个西海的玉龙三太子好像和许仙一样,起到了让白素贞甘愿犯天条的作用。
“师姐。”敖烈又施术法,往那钵盂里多添了些东西,而后将那钵盂交到白素贞手上,“法海没有了这钵盂,只靠禅杖很难伤我,你只需要记得,千万千万不要做触犯天条的事。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我向你保证。”敖烈握住白素贞双肩,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乖乖听话,我把我小妹叫来,她很喜欢凑热闹。”
敖烈右手掌心已出现了敖素汐送给他的海螺,海螺声响,敖素汐果然很快出现在敖烈身边,当然还带着敖雪宁。
白素贞原本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敖烈站在一起的,可是敖烈在她额头上印下的那一吻,竟然让她头疼欲裂,一丝术法都施展不出。
“三哥,你也太不够意思!带着你师姐离开杭州,就把你小妹和人家雪宁丢下做苦工?这也是你这个做兄长的能做出来的事儿么?”敖素汐环保双臂,瞪着敖烈。
敖烈摸了摸敖素汐的头,“生气归生气的,今日还是要一致对外?”
敖素汐本来也已经恢复了西海小公主的模样,她轻轻哼了一声,“要不是我早就知道这金山寺的大和尚存心不正,我才懒得帮你。”
“你知道金山寺的和尚存心不正?”敖烈一边和法海的禅杖周旋,一边还问着他家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