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这一是不能抵挡富察容音的撒娇,那么这二便是自己这女儿,可看这富察容音一副后果自负的模样打量着他,他这瞬间便是有些怂了,为难的夹在这母女二人斗法之中,头一次觉得永琏说得及其在理,这母女二人斗法之时,千万要离的远远的,容易误伤。看他往日里教育那在和敬这里吃了亏的永琏,君子之道,为君之道,还洋洋得意的觉得自己的儿子还是嫩了点,这下可是全完了。
和敬是一直晃着他,虽然吧,他觉得天之骄女吗,自己的女儿干啥都是对的,天真热情可爱聪明懂事,自己的女儿是那那都好,岂是凡夫俗子可比,可这碰上富察容音吧,弘历赶忙是将自己的眼神给瞥了过去,“额,这个吗,安琪尔啊,你额娘说的有理……”弘历是一脸谄媚的握住了富察容音手,眼底满是一副你快夸奖我的表情,这心眼一下便是偏到了富察容音这里,“安琪尔长大了,是该懂事了……”一副语重心长转过身回头冲和敬努了努嘴,示意让这小家伙赶紧跑。
这聪明的小人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自己这皇阿玛是不帮自己了,当下便是哼了一声,跑的远远朝自己的阿玛额娘作了个鬼脸,朝着自己的哥哥跑去了。
“你便惯着她吧,若是日后嫁了人,还……”富察容音若有所思的望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道。
弘历一把将人揽在自己怀里,让她的头好靠在自己的肩上,稍稍舒适些,下巴蹭着她的额间,“你我的孩子,自当是要宠……”说着便是慈父般的将自己的手抚在富察容音的肚子上,“朕有时候都想,这一晃眼都过去这么些年,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着实让朕有些感慨啊……”
“是啊,皇上这都是要做皇爷爷的人……”富察容音意味深长的望着他道了句。
这让弘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朕还是期待这个孩子……”弘历这人吧,偶尔会犯个抽感怀下过去,然更多的骨子里还是有着那种不愿服输的劲头,他可不愿承认自己老了,更何况这爱新觉罗家族偏心眼是传统,那心眼一旦偏了,那是怎么也拉不回来了,永璜本也不是在他怀里嬉闹着长大的孩子,更不是他满怀期待的嫡子,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是自己所爱之人所生的,所以注定了他这凄苦的一生。
“皇上,大阿哥这年岁也不小了,马上又要做阿玛,皇上是不是也该让他出宫立府……”她的眼下之意是想让弘历尽快为这些长成的孩子分封,好让永链减少点存在感。
可这在弘历听来,那便是这后宫又有人在兴风作浪为难自己的皇后了,哪有上敢着替别家孩子请封威胁自己儿子地位的,虽然这该封的永璜也是他亲儿子,但就是架不住人家偏心啊,纵然心中不爽,面上却是不露,“这等子闲事容后再议吧……”当下便是对永璜心生芥蒂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哥哥打下来的……”这边还未等富察容音同弘历二人争执出个什么来,那边厢便是传来了和敬的声音,再看一帮人围着推推嚷嚷,弘历当下便是觉得不妙,打算前去看看,富察容音亦是挺着肚子非要跟着一起,弘历纵使眼有不愿,心有担忧,亦是从了她。
“和敬纵使你是公主,我亦是你大哥,皇后便是教你如此规矩吗……”永璜这居高临下的声音传入弘历耳中,是倍感刺耳,富察容音却是皱着眉头似是有些不满了。
这还没等和敬说些啥呢,永链已经朝着色布腾巴勒珠尔使了个眼色,两人及有默契的挥起拳头朝着永璜左右脸挥了过去,一把将人打到在地上,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混账东西……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双拳难敌四手的永璜,当下便是恼了,大吼着,“仗势欺人……”这三人都凤子龙孙,旁边的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
富察容音正欲让人阻止,弘历却是阻止了她,毕竟自己儿子眼下还没落下风呢,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刚刚还互相厮打的三人,突然内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第40章
“畜牲啊,这是你亲弟弟,你怎下得了如此之手……”弘历一脚朝那跪着的永璜踹了过去,踹的他是连连倒地,似是不解气又朝着永璋踢了过去,“纯贵妃便是如此教导你们,毫无尊卑吗……这皇后是你们什么人,那是朕的妻子,是你们的皇额娘,是容得尔等放肆议论的吗”
怒不可遏的弘历,一腔子的怒火更是怎么发泄都发泄不完,只见那一身伤的永璜,被弘历踹得喉间一股腥红的血想要喷涌而出,却是被他死死的咽了回去,紧紧的拽住胸前的衣服,似有满腔的悲愤却是不愿流露出来,他生来占着长子的名义,却从未得到过弘历的垂青,哪怕他是弘历的第一子,可彼时的弘历自己都还是个没成熟的人,谈何称得上一个称职父亲,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这个天家愿意承认的第一子,年少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英雄,很忙很忙的英雄,他要为全天下的子民而负责,自己的额娘,从来都不愿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他,只是一直叮嘱他要争气,他是他的长子,直到永琏的出生,慢慢的他才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相反他很称职,只是他所有的关怀暖意都给了那个人生的孩子罢了,单单是那雍正钦赐的名字里面所含的意义,便是他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由来他的眼里便只有他的嫡子嫡女,那么他这个空占着长的长子,又算得了什么,他到现在都记得当年自己额娘病逝的时候,这位所谓父亲眼里的冷漠,只是那么一句草草的葬了吧,甚至于都不曾来看过他额娘最后一眼,更不曾安抚过彼时还是个孩子的自己,便把他丢给了纯贵妃,只是因为她的额娘不曾入得皇后的眼,得罪了皇后,同样是天子骄子,为何生来便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今日之事,难道便是他的错,狩猎场上勇者胜,纵使这雕是永琏所射,可他射下来之时,那雕并未死绝,自己补了一箭又当如何,他便是见不惯那在场上的恭维之语,非要与他争个高低,同样场上,自己的身份地位已是不如他,虽论论祖宗家法,子以母贵,可自己也是他的哥哥,身为哥哥教育弟弟两句又当如何,还有那和敬,屡次眼里没有自己,出门之前,他可是听得了这朝堂内外议论纷纷,自己身为皇长子,至今没有任何爵位,更不曾在朝廷谋得半点职位,自己又是马上要当阿玛的人,他是弘历的儿子,骨子那种不服屈的天性,怎受的了如此闲言闲语,特别是纯贵妃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种同情无奈,他去请安之时,那些个妃嫔的议论之色,他不能忍。不过是想着此次狩猎,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而他更想的不过是想让弘历多看他一眼罢了,却没想到,明明是和敬出口顶撞在先,永琏二人先动手在先,眼看自己落了下风,永璋不过上来帮了一把,不知怎么地,永琏便是忽然昏倒在地,这一幕恰好被帝后二人所看见,便都成了他的错了。
弘历当下便是恼意上头,二话不说便是给了他一巴掌,斥责他;弘历揍得越恼怒,永璜便是越心凉,咬着牙愣是一句也不求饶,而那永璋更是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一个劲哭喊着,“皇阿玛,饶命,皇阿玛,饶命啊……”
“枉皇后还一心为尔等求赏,孽子此等狼子野心,决不可担宗庙之重。”弘历是越骂越起劲,永璜乍一听是在也抑制不住心中徜徉的悲愤,那被弘历踹得隐隐作痛的胸口,嘴角终是留下了一丝不可见的血迹,弘历此等无疑是直接断了他们二人的所有的念想,这一生他们的前程终究只能黯淡无光了。
“咳……咳……”外殿的风起云涌始终没有惊起内殿的一丝涟漪,直到缓缓醒来的永琏,慢慢的睁开了眼,便是看到自己的额娘挺着个肚子,憔悴的守在一边,自己的妹妹看见自己醒来,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的眼泪,蹭到他的手上,“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要那大雕了,我要哥哥……”这么多年了,两兄妹倒是斗嘴斗习惯性了,永琏宠着自己这妹妹也宠的习惯了,是以事事也都习惯让着她,却没想到能让她如此伤心,可见自己对于她的重要性,“哥哥没事,再哭都成小花猫了,色布腾巴勒珠尔呢? ”永链伸出手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泪,“他没事吧……”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永链对于当天如何发生此事也是处于懵的状态,他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便是人事不知了,故而一醒来之后反而担忧起了色布腾巴勒珠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