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香闭!”穆肃遵循当下的皇家礼制,待一种小家伙们上完香之后,便继续说道:“既是亲侄自当叩首,来人,准备蒲团!一叩首!”
对于这些小家伙们而言,叩首这倒是没什么,反正自家松皇叔也没有真地遇刺身亡,想来摆在他们身前的四重棺椁也是空的,叩首就叩首了。
“二叩首……四叩首,礼毕,亲属谢礼!”
一人四道响亮的磕头声,每一个小家伙的脸上都满是阴沉之色,朱瞻基的脸上甚至都出现了悲色,瞧他们的样子倒真像是朱松死了一样。
“婶娘,焜弟,请节哀!”拜祭完之后,朱高燧等小家伙们走到跪坐在一边,同样身着丧服的徐妙锦、朱玄焜娘俩身侧,语气沉重地劝说了起来。
“你们来了,真是辛苦了。”
徐妙锦自然是知道自己夫君并未真个死亡,但是一想到百年之后,还是会有分别之日,她这心中就憋闷地很,脸上的表情很是悲伤。
“是啊,叔祖母!”朱瞻基上前两步,很认真地看着徐妙锦,道:“若是叔祖母清瘦了,那松叔爷突然蹦出来的话,不是得怪罪我们啊?”
“噗……”原本还琢磨着要上前去劝徐妙锦两句的朱高燧,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这小子怎么他娘地说话呢?这话说得也太解恨了吧?
这要是松皇叔跟这的话,怕是得被这口无遮拦的臭小子给活活气死吧?
这回徐妙锦的脸色倒是好了很多,明眸之中亦出现了笑意,只是这灵堂里头这么多人,她必须要强忍着不发笑,可是憋得那叫一个难受啊!
“瞻基!”朱高燧狠狠地捶了朱瞻基的脑袋一下,“想好了再说话。”
虽说朱瞻基是皇太孙,但是朱高燧毕竟是他亲叔,他下手揍了他,他也不敢说啥,只能是自己个忍着了。
甩了甩手,朱高燧眸光闪烁地低声道:“婶娘,松皇叔他……”
“穆大人,你且带几位郡去后院吧,这里有人照应的。”徐妙锦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朱高燧话中的意思。再者说,朱松早就已经交代过徐妙锦了,如果有人从南京来了,就把他们带到后院去,这件事情也用不着瞒着他们。
当然了,如果是某些他不喜的人过来了,朱松可不会给他们交实底儿。
“几位殿下,请随末将来!”穆肃应了一声,领着朱高燧他们就往后院而去。
一种小家伙们默默点头,跟着穆肃走向了后院。
……
临时韩王府的后院也有六间厢房,这里的布置与前院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缺少了一点人气儿。
整个后院里,除了一队十人的王府亲卫在巡视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后院里头出了这些亲卫们之外,在东侧的厢房之中,只有朱松坐在一张小桌之前在自斟自饮。
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袍,黑发披散在脑后,在他的身侧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壶温热的米酒、一小碟兰花豆、一小碟香酥糕以及其他几样时下大明盛行的小吃。
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惬意啊!
咚咚!
就在朱松半醒半醉之间,敲门声响起,朱松'骨碌'一下坐直了身子,稍微撩了撩衣服下摆,对门外说道:“进来吧!”
'吱呀'一道轻响,穆肃推门走了进来,道:“王爷,赵王殿下他们来了!”
“来得倒是挺快的嘛!那就带他们进……”朱松对穆肃摆了摆手,这话才刚说了有一半,朱高燧的声音就随之传了进来:“松皇叔,您是不是在屋里?”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松皇叔您一定会没事的!”就在这个当口,朱高燧他们的脑袋瓜子,从穆肃的身后钻了出来,兴奋地说道。
小家伙们一个个面色通红,充满了兴奋之情,那眼神儿,好像瞧见的并非是朱松,而是一只扒光了毛的烤野鸡,正滋滋地冒着炙热的香气。
“侄儿高燧、有爝……见过松皇叔(松叔爷)!”朱高燧他们挤进了屋子,瞧见朱松生龙活虎地坐在桌子边上,顿时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不得了。
朱松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直接摆手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等小家伙们都站起很来,朱松指了指身边几个座位,道:“今日这屋子里的都不是外人,就别顾忌那么多的礼数了,都坐吧!穆肃,你去叫后厨弄几个菜,本王要在这和几位郡王,边吃边聊!”
“是,王爷!”穆肃点点头,转身就出了房间。
“松皇叔,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放出您遇刺身亡的消息啊?”寻了个位置坐定之后,年纪最小的朱瞻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在场的其他郡王们,也都表现出了好奇之色。
朱松没有急着回答朱瞻基的问题,而是看着朱有爝道:“有爝,难不成你们你就没想象,本王为何要特意将我遇刺身亡的消息散布出去?”
朱松的问话,倒是让这帮小家伙们给愣住了。
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朱有爝才试探着说道:“松皇叔,您是不是想要引出谋刺您的主使之人?”
“不对,不对!”朱高燧摇头插话道:“以我大明朝廷的实力,纵然是少林寺、武当派坐下的此事,都能顾被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更何况是那些不入流的人呢?松皇叔,难道前些日子谋刺您的贼,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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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走吧,去山.东
“你小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感情都是装的啊,这道关键时候倒是想得清楚。”朱松瞥了朱高燧一眼,道:“做任何事,几遍做得再隐蔽,也终究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些贼人也不例外。不过也正因此,我才更要将这大给撒出去!”
“松叔爷,您说的,孙儿听不明白。”朱瞻基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的,“既然您知道贼人是谁,何不直接派兵将其给铲平,那多省心呐!”
“你呀,有时候想事情还是不够全面啊!”朱松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瞎猜了,本王就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和搜集到的消息告诉你们吧!”
“十日之前,本王命四川左布政使王鹏传令……”朱松将近半个月以来,发生在四川之事,极其详尽地对一众孩子们诉说了一通。
啪!
待听完朱松的讲述之后,朱孟灿阴沉着一张脸,直接拍案而起:“这些该死的江湖门派,我老早就让父王向四皇伯建议,要消减江湖门派的势力,可是父王却说此事不是我一孩子可以管的,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朱高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孟灿说得不错,这些该死的家伙们,还真当我大明朝廷是泥捏的不成?此次,侄儿定要上表父皇,亲自派兵去灭了他们!”
“三皇兄,稍安勿躁!”朱悦燇拉了朱高燧一把,道:“怕是这件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是啊!这匹夫楼虽说在山东江湖门派之中属于顶尖势力,但是与朝廷相比,也不过是一个大点的蝼蚁罢了。那齐元可不是个傻子,他大可以收买其他的江湖人来刺杀四皇叔,又怎么会傻到用自己的人去做这件事情呢?”
顿了顿,朱高燧继续说道:“再者说了,做任何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都可以成功的,或多或少地会承担一些风险。就好比这次,若是失败了,就会暴露了他们匹夫楼,岂不是得不偿失?”
“三皇兄所言在理!”朱有爝接过了话头,道:“对于江湖人而言,他们虽说不肯与朝廷接触,可也不会去轻易招惹朝廷,利与弊如此明显,齐元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开始的时候,本王是也不信的!”朱松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根据这几日所搜集到的信息来看,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匹夫楼,就算本王再不信,又如何?”
“那依松皇叔您的意思,这件事情有别人参与?”朱悦燇道。
朱松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眼下还并不清楚,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对了,松皇叔!”朱高燧见朱松的情绪似乎有点低沉,便眼珠子一转,道:“侄儿在来离开南京之前,父皇要我们快马加鞭来嘉定城,说晚了可能急就见不到您了。您这是打算去哪?可是想要带兵去山东,平了匹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