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隐梦(116)

作者:水墨嫣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母妃好容易见到了雾儿,这才一面,怎么舍得走呢?雾儿莫非还不肯原谅母妃,那……”她欲言又止,说话间眼泪又盈眶,哀哀蹙眉抬眸紧盯眼前人,情真意切,仿佛只要听到一句话,下一秒便要撞墙弃世。

姑苏亦水是当真看够了这出戏,过错就是过错,并不会因为苦衷而改变本质,舍弃了就是舍弃,她身在被弃的尚且不曾落泪,倒是她这所谓的母妃,泪水涟涟,恨不能淹了这大殿,在这里自说委屈。

“母妃多虑了,儿臣辩得清是非对错,冤仇在心自有公论,自然,要走要留也全看母妃心意。”

她轻描淡写摆了摆手,一笑而过,沉眸抚过袖口,慵然中带着几分冷意,“母妃请吧,何时考虑清楚了,再来见儿臣不迟。”

殿门应声而开,阿雀悄无声息入内立在了穆后的身边。

“夫人请。”他抬手俯身,不冷不淡的态度。

穆后眸中算计一闪而过,想到她的话,又抬眼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艳唇微咬,拂袖转身而去。

殿外的风沉闷吹过,她衣角微微翻卷,片刻间便远去不见。

阿雀沉默回身面向大殿,心底几分犹豫仍旧不敢抬眼直视,面对身着眼前红妆之人。

姑苏亦水勾了勾唇,饶有兴致的瞥过了他的局促不安,仔细想想似乎这是被吓到了,若是他看到可也会这般不适局促?

难得心情竟有几分好转,她抛开身外事,眼角微挑,侧眸言道:“记得让人看紧了,莫要让他们有机会与外人接触。”

阿雀闻言颔首,心底几分疑问,思量再三问道:“属下不解,主人究竟是何态度?可需留情……”

毕竟一层抛不开的身份在,他不敢怠慢冒犯,没有主人的首肯,他不好下手行事。

姑苏亦水回眸望他一眼,唇边一抹锋利弧度冰冷凛冽,一声冷笑言道:“何必去管那些,本座都不在乎的虚名头衔,你又何须在乎,放手去做便是,生死都是命。”

“主人留着他们是想要用他们掌握穆国,钓出那些隐忍不发的势力,一举斩草除根?”阿雀犹疑了片刻,心底几分揣测,开口言道。

姑苏亦水微不可察的一抹幽昧笑意,横眸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而道:“总有人想着能够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又有几人能将棋局看的透彻,机关算尽反被误,她想要借本座的手除去祸患,平步青云,哪有不付出些代价的道理?”

阴谋诡谲中混迹多年,若是她还看不穿如此低劣的利用,岂非可笑?穆后想必是太高看了自己,想要仗着一个身份呼风唤雨,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说这一番恩怨未了,权利之下,兄弟阋墙,父子相杀的事又可曾少过?

阿雀沉默片刻,心底不知是何滋味,明明是至亲,主人却能如此轻易的舍弃,怕是当年之事,对于主人来说并非像说来那般轻描淡写,能够当做不都存在的一笔带过。

这么多年,一路行来可谓多舛多磨,若是当真不在乎,她又何必要以这二人为饵。

姑苏亦水眸中清寒一片,她并不否认是在刻意给他们希望,助长人心的贪念欲望,以权利故意来钓他们上钩。

既然在穆后的心底只有权利最重要,可不惜以为此牺牲亲子,那么如今她就是让她尝一尝求不得的苦,让她去挣得头破血流,再打碎她的希望。

一切又哪有那般轻易?一句苦衷便能将她这么多年的痛与恨一笔勾销吗?任何理由都只是借口,她愿意演戏,她却不愿奉陪,到了如今,一切都该有个了结,天不明理,她自己来求一个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阿雀明白了,一切都会安排好,绝不会放了不想干的人前来搅局。”阿雀拱手,神色凝重应下,打着穆国主意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比不得主人手握重兵罢了,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寻到穆国这母子二人,少不得又是一番风波,闹得不安生。

姑苏亦水却并不担心这些事,穆后绝不会任由一番心血白费,她还想从她手中获取更多利益,绝不会空手而归或者另寻他人,不出数日,她必然会再来谋取的。

“如今冥宫少了那些碍眼的东西,也还算安生,不需再如同以往一般耗费人手时刻戒备了,鹰部那些人,差不多可以先行去往北地了。”

姑苏亦水一抹思忱,笑意微微,早有打算谋定在心。

“依主人之意,鹰部之人派出多少合适?”阿雀犹疑张口问道,鹰部其实并不在他的管辖之中,雀部,鹤部,鹰部,向来自有首领,只是他跟在主人身边的时间最长,诸多事都是由他代为主持交代而已。

若是要调集人数不多,他一句话便能去做了,可若要大动作行动,少不得还要主人的令牌。

姑苏亦水与他相视了一眼,眸中一抹犀利,让人不敢挫其锋芒,抿唇如线,言道:“倾巢而出,全部调走。”

阿雀闻言心底一紧,却也不敢抬眼,多加相问,他微顿片刻,垂首迈步走上前,双手结果令牌,紧紧收在怀中。

“主人欲举大事,不知可需再派出部分鹤部之人?”他心底虽有几分犹豫,却还是问出了口。

姑苏亦水摆了摆手,“不需要,对付这些人,鹰部足矣。”

第147章 一个秘密

阿雀不再多言,俯身称“是”,便要告退。

姑苏亦水不曾多留,摆手放他离去,独留一室清光。

“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和野心,是最不容易满足的东西,谁能保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谁有敢说自己不是他人手中棋子呢?”

她隐约感觉到有些事情的不对,冥冥之中似乎有谁在暗中窥探一切,又似乎只是她的臆想,可那些蛛丝马迹,用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日丢失锦囊,被人灭口的小偷,隐凰城倒戈相向的宁弦,还有姑苏子复无端的警示,这里边每一桩每一件,拎出来都绝不会是偶然,谁也说不准何时会爆发出什么,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无从下手。

奇怪的是,为何那些事情的发生,隐约都像是在助她一臂之力,这些看似是好事,实则不然,事出反常必然有妖,怕是她不知何时也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个有心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找上她,寻常人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反出隐凰城的,更不会想到她想要的是毁灭隐凰城,那人却像是早已明了她的目的,这才会从她身上下手,求取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难不成能未卜先知不成,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此事冥思苦想,到如今却还是参不明白这个中缘由。

此事存在心中总是心结,时刻觉得会有悬头利斧掉下,越是接近大事将行的那天,越是让她惴惴不安,竟有几分退意,只愿永远不要看到那日。

阿雀离了大殿之后,便转向鹰部去传令,冥宫自从清洗一番后便越发的安静,一路上鲜少见到人影。

阿雀过角门时与一个洒扫小童擦肩而过,他心底隐约觉得怪异,忍不住回望了那背影一眼,又觉确实想不起来奇怪到哪里,他转身摇了摇头,到底还是未曾回头喊住那童子。

那童子垂眸而去,掩下精光锐利,一截雪白手腕,抄在袖中,紧紧握了握匕首。

唇角一抹深冷的笑,她脚步不停,迈向最中心群殿拱卫着的宫殿。

廊上并无他人,一阵风吹过,徘徊在树叶间。

她贴身转到窗边一角,袖底匕首挨着缝隙出滑了进去,悄无声息一挑,暗锁便被解开了。

一抹得意的笑浮上眼底,这手功夫她可是特意研究过要诀,四下查看了并无动静,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跳了进去。

一入内,里边灯火熠熠,幔帐高悬,珠帘层层掩下,显得高深而幽寂。

姑苏亦水外间榻上躺着思索着凌乱的心绪,倒也不曾多留意动静,只是偶然间眸光一掠,恰恰看到了一抹不属于灯火的光自内室一闪而逝。

唇角微冷的勾起,她心底几分凛冽,看来一番清洗也难免被人乘虚而入,还是有不开眼的东西闯了进来。

漫不经心敲了敲琉璃罩子,她一声轻叹,讥笑道:“里边可有什么好看的,或者值钱的,还不出来?”

姑苏含烟秀眉微蹙,神色微冷,心底一声暗“哼”,竟还是被发现了,早知她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好歹还能挣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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