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腰疼脑热(77)

“许淮考虑的速度,真是有些出乎本殿的意料了,三日之期,尚未过半,许淮心中,便已经有答案了么?”

夏许淮淡然:“无伤大雅的损失,换得再一次的机会,一边是四局,一边是生门,其中选择,并不困难。明明殿下昨日不是说,我是个聪明人么,聪明人,自然该是选后者。”

夏墨时侧目打量了夏许淮一眼,原来那样的交易也不过换来一句无伤大雅,那昨天他那副恨不得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可怖状态,到底是要闹哪样?

不管夏许淮此言是真心还是假意,夏墨时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必然是驷马难追的,他既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在明面上,假装成为被夏许淮控制的傀儡皇帝,那么,他就不会临阵退缩。

夏许淮反问道:“陛下所言,可当真?”

其实,他并不相信夏墨时会主动将手中的势力放弃,任由他全权掌控,但答应,就意味着有足够的时间,他虽然不知道夏墨时到底打的是哪国的算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可他万分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夏许淮心下思量,反正他会重新整顿自己的属下,对外其他那些人,不管是拉拢也好,打压还是分化拆离也罢,亦或者是恩威并济软硬兼施,但总之,不论如何,只要他明面上依旧是掌控者,想要摆脱夏墨时变幻莫测的心思,远离夏墨时的控制,那么,于他夏许淮而言,重掌局势便是指日可待之事。

夏墨时不置可否,眼皮微掀,嘴角噙着笑意问道:“那么夏卿,可是准备好了?”

夏许淮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但好歹也没再像先前那般,三贞九烈地拂袖转身离开,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答案。

夏墨时神色轻佻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五岁的青年,眼神自额际美人尖为始,缓缓下滑,扫过俊俏眉眼、高挺的鼻梁鼻尖、落在没有弧度的薄唇上,之后再继续描摹他清冷的身型轮廓,投射过去的目光很是认真,如同是在研究一件完美的木雕作品。

但这样意味十足又稍稍带了点侵略性质的目光,在旁人看来,泰半会是色眯眯又具备羞辱性的,夏许淮虽不如此认为,但亦有些扛不住这道热切的视线,遂只得开口表一番忠心,将他从各色属下那里听来的话摘一句出来,说与夏墨时听。

这句话是:“但凭殿下吩咐。”他心道,虽不能做到卑躬屈膝,也一向做不来那等奴颜婢色之人,但他堂堂定国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墨时也总该消停点了吧。

如他所愿,夏墨时收回了那令夏许淮颇为不自在的打量,自椅子上起身,三两步从一处暗格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长颈细口瓶,轻轻置于桌上:“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夏许淮紧抿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走过去,打开瓶子,面不改色地服下了内中药丸。

夏墨时惊讶于夏许淮的胆大妄为,竟敢在不知此为何物的情况下吞下去,果真是自信且自负得令人讨厌。

夏墨时似笑非笑:“定国候果然是好胆色,只是我小人之心,还得亲自查探一番。”

随着他的走动,俩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在夏许淮后退之前,一个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嘴唇上。

第七十二章

夏许淮的嘴唇就跟他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凉薄而硬邦邦的,他几乎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尽可能地减少与夏墨时相接触的面积。

但夏墨时却并不罢休,非要用力将他紧闭的唇缝一点点舔开,让他想假装忽略夏墨时的非礼行为都不能够。

这是夏墨时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更是他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他察觉得出来,自己的这个行为令俩人都有点别扭。

所以一开始他也只是贴了上去,并没有过多其他的动作。

然而夏许淮眼中,抗拒的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几乎实质化的惊吓与嫌弃也狠狠刺激到了夏墨时,于是,一开始的那点不自在就见鬼似的消失殆尽,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说出那句玩笑话,说要亲自探查夏许淮是否真的吞下了那枚药丸,其中至少掺杂了一半要恶心夏许淮的心思,那么此刻,在他见到夏许淮表露出这个生动的表情之后,便已然换了初衷。

他发狠般地在夏许淮的唇上来回又吸来咬去的,总之,就是他认为怎么恶心怎么来。

结果,夏许淮反倒成了个木头人,除了最初被人偷袭的时候,瞳孔微缩,肢体僵硬肌肉紧绷,夏许淮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看上去仿佛波澜不惊,达到了一种老僧入定般的高雅境界。

半盏茶之后,夏许淮脸上的冷淡与漠然之色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夏墨时却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嘴巴有些发麻发酸,但又不甘心自己牺牲男色居然没有得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遂改为毫无章法的啃咬,在夏许淮的下唇来回作乱。

最后实在没法,夏墨时只好投降,将头挪开了一点距离,呼吸着周遭的新鲜空气,见他终于放过了自己,夏许淮也终于有了动静,松开了自己的牙关,舌头下意识地就舔了舔自己同样略有些发麻的双唇。

当是时,夏墨时正好腿脚也不大利索,踮着的脚往前踉跄小半步,复又跌回了夏许淮身前,嘴唇正好被夏许淮伸出一小截的小舌扫了一遍过。

这种触感又不同于刚才俩人流于表面的接触,进一步刺激了夏许淮的神经,他猝不及防地就这么被自己坑了一把,口水将自己呛住了,咕咚,方才含在喉间的不明药丸,就这么不经意地顺着食道滑了下去,夏许淮喉结一滚,脸色黑如墨水。

好了,这下不用查看不用试探了,被这位小心眼又心思莫测的七殿下识破了小伎俩不说,现在还真他娘地咽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为何物,但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下,夏许淮的眼神恨不能化作几把飞刀,一刀一刀都往夏墨时身上扎,最好给他扎成个人形刺猬。

他面色难看得吓人,夏墨时却笑得欢快,揶揄道:“定国候果真是有勇有谋,留有后手,不过现在嘛,夏卿好自为之。”

他笑得张扬肆意,明媚晃眼,倘若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作出此态,大约可以用得上魅惑二字来形容,却又有种清纯美感。

但鉴于夏墨时的所作所为,夏许淮只觉得牙根痒痒,十分用力地舔着后槽牙,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彻底打碎他脸上讨厌的笑容。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能在脑子里过过瘾,以夏许淮的修养,是断然不会当真做出如此有失风范之事的。

如果说,刚刚的夏许淮还有些许局促不安和难以面对,那么此时此刻,在被夏墨时讥讽过后,当前的感觉便只余下怒火升腾这一种了。

夏墨时原以为夏许淮会再次拂袖而去,却没料到他怒极反笑,索性一条歪路走到黑,主动凑过去,又拉近了二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笑得坚定:“过奖了,殿下不是向来知道,许淮是个聪明人么。”

夏许淮以拇指抚着他下唇的位置,不甚用力地按了按,说:“既然殿下对我这般了如指掌,那么想必也应当清楚,我是个不喜欢吃亏之人吧,您给我吃了那么一颗玩意儿,不如就再以身偿债,如何?”

骤然见到夏许淮仿佛鬼上身似的,想象中的抗拒和厌恶竟半分也没瞧见,反而倒打一耙来调戏自己,还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夏墨时顿时感觉骑虎难下,只得挤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笑,硬着头皮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外强中干地应承道:“好啊,不过夏卿说错了,本殿并不欠你任何债,现在主动权也在我手上,即便是要卖身抵债,也该轮到你身上才是。”

在不要脸这个方面,他夏墨时总还不至于输给夏许淮。

不过呢,他一紧张,就会无意识地反复舔着自己的嘴唇,然而刚才实在是亲得有点狠了,夏墨时的舌头才刚有动作,嘴上就传来一阵痛感,他想,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避开夏许淮的视线,夏墨时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说辞:“作为即将继位的新君,不能有白日宣淫的名声,既然如此,夏卿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也,啊,顾延方才派人来传话说,给我留了好东西让我前去品鉴,我先走一步,你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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