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
竟然是虚空！
哈哈哈，她真想仰天长笑，但——淡定，保持一个王的体面。
但她的好心情旁边两个都感觉到了。
这是有收获？
不能嘚瑟，但压制不住的开心，传音道：“我好像不怕了——假如方才是真正的虚空宇宙的话。”
闻言，两人恍然。
夜溪怕宇宙虚空，在虚空中她的身体会融化，这是当初开仙桥时两人亲眼见证的，是无归把她盘在神龙身体中间才躲过。但只有在宇宙虚空才会如此，仙界内的空间中便没有此反应。
无归也开心：“回头试试。”
凤屠点头，心里也为她高兴，其实神族是少不了往虚空中去的，打架决斗，寻找机缘，如果夜溪不能克服这一短板无疑到了神界会被掣肘。
能不怕最好。
夜溪纳闷，是怎么突然就不怕了呢？是因为其实方才经过的并不是真正的宇宙，还是——自己被此间承认了？
穆昀没听到他们三人后头的神识交谈，只以为自家徒弟因为领悟不得空间之力而懊恼呢。
开口：“世上无十全十美之人，你已经比绝大数人出色，若是完美，怕满盈而亏。”
宫九清也道：“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总不能好事都给你遇上，没错，本宗主就是这么酸溜溜。
这些时日，穆昀没少在他耳边嘀咕“哎呀呀，千把人呐”，实在把他嘀咕得眼发绿，心也长绿毛。
不然乐之仪能勇敢而不要脸的一听夜溪醒来就冲上前吗，也是被自家师傅给逼的。
毕竟他和夜溪没什么交情。
但被“宠爱”一波的乐之仪已经单方面把夜溪当了知己，眼巴巴等她归来呢。
夜溪随便嗯嗯一声，表示受教，问：“怎么还是黑的？”
穆昀脸一黑，问无归：“你没和她说？”
无归淡淡：“说了。”
立即心神启动，穆昀说的那些，嗖的打包发送。
夜溪接收，秒读：“哦，一时没想起，现在想起来了。”
斥责无归：你竟然忘了！
无归：这只是一段没用的路，便是不告诉你还有我在，再说，穆昀给的那些东西全是外围的咱们也用不上。
夜溪：你竟然忘了！
无归：好吧，我的错。
他开始有了女人生气的时候只要认错就好的觉悟。
但——
夜溪：错哪儿了？
无归：错在我忘了。
夜溪：你竟然忘了！
无归：
拒绝车轱辘子话！
夜溪也只是没话找话，实在在黑暗中飞行很无聊的说。
飞了半天，渐渐有了亮光，光线并不强烈，朦朦胧胧一小团。
而龙陵，就在那一小团朦胧的光线中。
三人见了龙陵的真面目，皆大张了嘴巴合不上，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失望和嫌弃。
夜溪抬手扶上下巴，神经兮兮呵呵一声：“我就说，为什么没人能活着从里头出来那里头埋了神龙的谣言是怎么来的，原来——如此啊——”
无归：“啊——”
凤屠：“啊——”
穆昀也是第一次来，好想跟着一声啊，但忍住了，惨不忍睹的目光看向宫九清。
他听他提过的，但——真实的存在是那么的震撼，他不想相信。
此时，一众七人已经踏入朦胧光团中，夜溪走上前，歪头打量眼前的——小坟包。
没错，坟包。
球切一半扣着，只如此不足说明这是座坟，但——
前头竖着一个牌子呢，上书两个大字——龙！陵！
是神界的文字没错了，比划间透着寂寥苍茫的气息也没错了。
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相炙相关的文字记忆被激活。神界与仙界是相通的，因此神界文字仙界不少人会。
所以，眼前就是标标准准的小坟包，坟，碑，齐活。
其实，也不小了，目测圆圆的小坟包直径得有百米，但——凡间帝王坟都比这个大吧？这可是神龙，神龙啊！
会不会搞错了？
但无归打包发来的资料里，说明里头是另一处广袤空间的。
嗯，仙界常用的手段嘛，井底是天嘛，坟底是天地嘛。
但——
这是一条多么谦逊到恶趣味的神龙啊！
问无归：你族人都有怪癖吧？
无归：反正我是不爱慕虚荣的。
呵呵。
凤屠也被这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作风震惊，暗暗猜想：神龙是有多穷？！
长轶长项淡定一笑，同时一指：“走吧。”
他们指的地方，墓碑的后面一侧，有个洞口，大约三米宽，五米高。
很高大的门了。
众人往前走。
“等一下！”
众人停步看向站着不动的夜溪。
夜溪脸上颜色变幻，抬手，指指坟，指指碑，指指洞。
“你们真不觉得这像极了野狐狸打的古墓洞？”
那么大的门呢，但跟宽百米，高五十米的坟包比，真的很像野兽挖出来的窝口子啊。
或者——
“更像盗墓贼偷偷挖的盗墓口！”
长轶长项面色尴尬，宫九清不自在咳了咳，穆昀很无奈。
可不是嘛，他们就是盗墓贼嘛。
但仙界流行盗墓，啊呸，这不叫盗墓，这叫寻找前人留下的机缘。
第一千四百九十一章 见坟烧纸（一更）
夜溪当然知道这是机缘，她家财万贯，不都是托逝者的福嘛，不管是被她弄死的，还是死了很久很久的。
但眼前不一样。
人家明明白白坟头杵着呢，墓碑都立得端端正正。
此时，为人时的羞耻心复活过来。
或者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下墓，有些发毛。
得进行些仪式。
众人呆滞的看着她摸出一个大瓷盆来，素白的底，花纹全无，正对着碑放了。
又摸出厚厚的好几沓空白的符纸，没切开一大张那种，黄的。
然后是香炉，长香。
盛着瓜果的盘子。
嘿，还有刚宰杀拔干净毛的鸡，鸡头规规矩矩的别着。
还有一尾鱼，鱼鳃翕动。
荤素四盘。
夜溪按着记忆里摆放齐了，燃香，夹在双手手心里对着碑鞠躬，三鞠躬，香插炉里，然后蹲下把黄符纸点燃了往瓷盆里放。
一边嘴唇无声翕动，大概是莫怪罪之类。
原本众人不觉得什么的，被她这一顿骚操作闹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哪里有一双鬼眼盯着瞧，恶意满满。
犹豫，不然，也烧一个？
不行！
坚决不承认是盗墓贼！
纸烧完了，夜溪站起把落在衣裳上头上的灰烬拍了拍。
“走。”
一行往里进。
凤屠：“你这是干嘛？”
几人都竖着耳朵听。
夜溪：“投帖子啊。里头可是神龙啊，咱们恭敬点儿是应该的。”
“呵呵，你烧个纸里头就不为难你了？”
夜溪眉一扬：“这可说不准。”
几步出去，众人已经立在一片广袤天地间，呼呼的大风将耳边发丝拉直，天地相隔并不远，荒凉的大地浓重的暗红，是厚重鲜血干涸的颜色。
因为其中发现不少神兵残片，很多人都推测这里是一处战场。
神族的战争，其破坏力是仙族无法想象，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这么一片残片在仙界间流荡。
又因其独特的外貌，又有推测说，是某位神龙在神族战斗中牺牲，然后整个战场做了陪葬，然后，龙陵流浪至虚空中。
又在此推测上再推测，是不是神龙族施行这种虚空葬？是不是还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别的龙陵？
没人找到。
况且，唯一发现的这一处都没探索出来呢。
群聊。
夜溪：神龙真是这样葬的？
无归呵呵一声：拿到资料后我就这样想来着，然后——被上头警告了。显然我现在连族人死后怎么处理都没资格知道。
凤屠：我也不知道凤凰如何。想来生死大事是机密吧。
夜溪畅想：假如有一天我死了，我就把我的墓地弄成一个大游乐园，让所有人都来我坟头上大声笑，大声叫。多刺激。
无归凤屠：
找不到你刺激的点。
长轶长项带路，并未立即落下，而是带着几人往某个方向继续飞，飞了小半天，能看到远处有残损的建筑群，停下。
“前头飞不过去了，我们走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