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签了经纪公司，现在是个艺人？”
“……”白歆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算哪门子的艺人呢？
徐一明给他安排的工作，说出去叫别人听听，有哪一项是正常的？
他不过是因为缺钱，才没去计较那么多而已。
“我不是很喜欢等人。”霍轶见白歆不吭声，心中不耐更盛。“也不是很喜欢强迫人。你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拦着，不会再派人跟着你了。你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摆出这样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不是的，先生。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刚才的问题。”白歆双瞳中写满了无措，霍轶虽说没有强迫他，但这话说出来跟威胁有什么区别？如果霍轶真的不管他了，白歆真的想不出徐一明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我虽然签了经纪公司，但实际上，根本不像艺人……”
霍轶：哦。
白歆这么一说，霍轶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的。
白歆的演艺生涯也就是在被经纪公司卖了之后，被包厢里那位仁兄留下之后，才开始的。
包厢里那位对白歆还是不错的，给了白歆不少资源，也将白歆给捧红了。只可惜那位有家室，白歆明显是被小三的。
里，白歆还被包厢里那位的原配撕过。
霍轶看到那段的时候，只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丈夫出轨，原配不好好管管自己的丈夫，反而要去手撕小三？如果说是白歆主动破坏别人家庭倒也罢了，但包厢里那位明显也不是第一次出轨了，在白歆之前，另有其人；在白歆之后，也没断过。
只不过，在所描述的那个圈子里，包厢里那位的名声还算是不错，总归是“钱货两讫”，没有白占别人便宜。
“我不喜欢等，所以在我问你话的时候，最好直接回答。”
“是，先生。”
霍轶这才点了头，“决定留下来了？”
“是，先生。”
霍轶垂下眼帘，眸光变得狭长，似乎在审视着什么，“自愿的？不是被逼无奈？”
“是自愿的，不是被逼无奈。”
其实真相如何，两人都清楚，只是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把话说透。
房间里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霍轶越是沉默，白歆就越是不安。他心中忐忑极了，不知霍轶是信了没有。
白歆紧张得不行，他整颗心都乱得不行，既有对自己所作所为的羞耻，又有对接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未知的恐惧……
霍轶正思考着该如何安排白歆，但白歆却是等不了了。他猛地蹿上前，径直蹿到了霍轶身前，就像是刚才一样，再一次伸长手臂去要环住了霍轶的脖颈，准备主动献吻。
“差不多行了。”霍轶稍稍往后仰着，伸手抵在白歆胸前，阻止了他的靠近，“我没要求的时候，你不要随便靠近我。”
第14章
白歆自己开口说要留下来，对霍轶来说算是了却了一桩烦心事。
他虽然不是很愿意将自己跟包厢里的那个人相提并论，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白歆不是选他，就只能按照原剧情被送到包厢那位面前了。然后接下来就肯定还是按照原剧情走，就还是那么浓的古早狗血味。
“整理一份课表交给我。”霍轶回了家就是要吃饭的，这会儿正坐在饭桌边对白歆说。
“好的，先生。”白歆知道自己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就已经没有了拒绝霍轶的权利。
或许是白歆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成功地取悦到了霍轶，在这两次跟白歆的交锋里，霍轶总算是顺心了，连带着看白歆都顺眼了不少。
“从今天开始就搬过来住吧。”霍轶直接通知了白歆一声。
反正人已经在别墅里了，那就先住下，明天再去宿舍收拾东西也不是不行。
白歆嘴上动了动，在霍轶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才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我早上有课，住在学校宿舍会方便很多……”
霍轶闻言，眼神淡漠，对白歆的话不置可否。
他才刚觉得白歆顺眼，白歆就立马能让他心里不痛快，可真难得。
“先，先生。”白歆对上霍轶的视线，不自觉就矮了一头，声音也变得战战兢兢：“我……”
“讨价还价？”霍轶眯起眼来，一副掂量白歆着值个什么价的模样。
“不是的。”白歆直摇头：“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霍轶似笑非笑，“什么时候轮到你觉得了？”
“……”白歆抿着嘴，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从他应下霍轶开始，他的人生就不再由他做主了。本来霍轶要他以身相许，就是要他时时刻刻呆在霍轶身边，听候霍轶吩咐的。
住宿舍……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
霍轶看着白歆煞白的脸，以及失了神采的双瞳，沉声问：“心里不痛快？”
“没有的。”白歆忙摇头。
管家在一旁看着两人，看着白歆像被狼堵在角落里的小羊羔似的，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说真的，霍轶会费了心思留下白歆，是管家始料未及的。但霍轶的决定，向来是不容旁人置喙的。今日不消说霍轶看上白歆，就是霍轶看上了哪家的小公子，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霍轶将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你刚才在屋里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我听话。”白歆惶恐得厉害，看向霍轶的眼神也有些瑟缩。
霍轶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又觉得心里不大痛快。这白歆，没一天到晚的怕怕怕、抖抖抖，自己都还没把他怎么样呢，就哆嗦成这样，看着心里烦得很。搞得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是个什么绝世大变态一样。
霍轶就纳闷了，“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没有。”白歆哪里敢承认？只强打起精神来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你是不是当我瞎了？”霍轶眼神幽深，睫毛随着他抬眼的动作而在空中缓缓划过。
“没有。”白歆不知道该怎么让霍轶相信自己，整个人显得坐立难安。本来跟霍轶一桌吃饭，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很压抑的事情，更遑论霍轶还这么喜怒无常。
自己已经很听话了啊，他还要自己怎么样呢？
霍轶将筷子放下，白歆自然也不敢继续吃。
放下筷子之后，白歆很快将手放到了膝盖上，而此刻听到霍轶的话，白歆那藏在餐桌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骨节泛白。
他其实真的很想问问霍轶到底要他怎么样，可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霍轶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每天对着白歆这张苦瓜脸恐怕很快就会食不下咽了。
管家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这个白先生……未免也太没有眼力价了！
先生这会儿都气得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了，白先生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管家几乎是看着霍轶长大的，比较了解霍轶的性子，他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对霍轶而言，服从是排在第一位的。很多事，霍轶说了，下头的人要自己琢磨、揣度他的用意，而不是等着霍轶给答案给解释。
这个白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可心人，不能理解先生的要求也是很正常的。
管家思前想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帮他们缓和一下。
“白先生。”管家开口的时候，也偷偷瞄了霍轶一眼，见霍轶没有阻止，这才又道：“先生让您搬进来，也是为了您考虑。”
白歆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霍轶的管家，只当他此时开口是在给霍轶当说客的。可是，看着管家年纪已经不小的管家，或许比白歆的父亲还大上一点，白歆也没有反驳，只安静听着。
说什么为他考虑，还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就是想随时随地……
白歆脸上挂满了红晕，正是又羞又恼的样子。
“今天先生差人将您救回来，如果您再一次从霍府离开，仍是住在学校里，那对于某些人来说，您就还是无主的……”
管家说得直白，叫白歆听得脸上一阵红白。
什么有主无主，听起来怎么那么……
白歆咬着下唇，没有搭话。
“除非先生这边把消息散布出去。”管家说着，也看着脸上带着羞辱的白歆，“到时候，恐怕白先生的名声就毁了。”
管家言尽于此，接下来就只能让白歆自己想想清楚了。他说完了之后，又看了霍轶一眼，见霍轶对着自己点了头，这才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