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耳迩的眼眶微润,嘴角噙着淡笑:
“他对我很好,小时候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很开心,很安全,很温暖。”
“他带我第一次看海,第一次爬山,第一次出国,也带我第一次在夜晚看流星许愿。”
“……都说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可是在我失去他以前我就已经意识到,我是真的,只想要他。”
楚及尘从纸抽中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傅耳迩:
“他对叔叔阿姨很好,其实我知道他曾经也对金融感兴趣的,上大学时我有见他的书桌上放着这类的书。”
“可是叔叔是法官,阿姨是律师,他们希望他能够从事这个行业。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不想辜负父母的期盼,他答应了。”
“阿姨以前也很喜欢我,喜欢看我跳舞,小的时候两家人总开玩笑,说既然我们这么玩的来就定下娃娃亲好了,除了他我没有想过再嫁给别人,我没有想过我的人生还有第二种可能。”
“我生活中的每一部分都有他,任何一处我去过的没去过的,我看过的没看过的风景中都有他的影子。”
“我们一起放过孔明灯,一起坐过摩天轮,我们约定以后要去一个没有人踏足过的小岛探险,我们还说以后要自己盖我们的房子,在家楼下种一颗和小区内一样的梧桐树,然后像小时候那样他在树下等我,我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去问他有没有吓到他……”
‘砰’的一声,水洒杯落打断了她的话,楚及尘的脸色惨白,薄唇发紫。
傅耳迩:
“你怎么了?”
纯黑的眸子却盯紧了她,不发一言,心头如海浪翻滚。
傅耳迩:“你怎么了?”
楚及尘握住她扶过来的手腕:“你还记得,他是哪一天出的事吗?”
傅耳迩愣了一下,答:
“一六年九月九号”
他脸色白的越发明显,黑瞳因她的回答而紧缩,傅耳迩:“你是哪里不舒服?”
楚及尘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避开她的目光四下躲闪:
“我、我没事。”
他转回头看她心惊更甚:“耳迩,抱歉,我想回房间躺一会儿。”
傅耳迩:“你去休息,如果还是不舒服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
楚及尘:“好。”
他仿若逃离般的回到卧室,关上门,后背抵在门板上,抬手探额,一层汗,不仅如此,西装下的衬衫也已经感到了湿意,却觉得冷。
如灌了墨水的眸子有几秒钟一动也不动的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缓了好一会儿,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
楚及尘:“妈,是我。”
楚妈妈:“及尘啊”
楚及尘:“嗯,你……”,
“还记得两年前我出事,具体是哪一天吗?”
楚妈妈:“你是九月十二号从医院醒来的,当时手术加昏迷,一共三天,怎么突然想问这个了?”
手指收紧,手腕微颤。
楚妈妈:“怎么了,儿子?”
“没,没什么事”,楚及尘手扶着墙:
“我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不需要再做手术了,也说我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你就不用担心了。”
楚妈妈笑:
“那太好了,你终于可以想起以前的事了”,她又赶紧说: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身体没事,也不用再做那么危险的手术就好,注意休息”
楚及尘:“嗯,我知道。”
楚妈妈:“那儿子早点睡吧。”
“妈!”,他急切的唤住她。
楚妈妈笑:“嗯,在呢”
楚及尘:“改天,我回家去看你和爸,叫上弟弟一起。”
楚妈妈:“好,我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挂断电话时,他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打开浏览器去查和‘EX星’有关的信息……
第三次距离地球最近的时间:一六年九月九号……
-
敲门声响起,楚及尘拉开门,傅耳迩站在门口:
“你好点了吗?我给你煮了点粥”
“嗯,好多了”,他的脸色还有些白,但笑着:“谢谢你”
她陪着他一起喝了点粥,晚些时候各自回房间睡觉,楚及尘想了想又叫住她:
“耳迩,你明天有事吗?”
傅耳迩:“明天周六,我不用去舞蹈社,没事。”
楚及尘:“明天可以陪我一天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们出去走走?”
傅耳迩笑:“嗯”
楚及尘:“嗯,谢谢,那早点睡。”
傅耳迩:“嗯,晚安。”
第49章 我,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傅耳迩醒来时楚及尘已经醒了,她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醒的早,其实,他几乎彻夜没睡。
吃过早饭,傅耳迩问:“你想去哪儿?”
楚及尘:“陪我去学校逛一逛怎么样?”
傅耳迩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今天的天气预报又报道气温下降,空气干冷,下车时楚及尘把车里放的围脖拿下来给她。
傅耳迩道了谢。
她虽然不是政法大学毕业的,但那四年她常来学校找江北瑾,有时候想腻着他就索性陪他一起听课,不去跳舞。
即便那无聊的法学课程索然无味听得她直想睡觉。
江北瑾是一个好学生,成绩优异,无论是课堂上,图书馆还是自习室里,在她趴在书桌上打瞌睡时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在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法学课本。
而她眯着眼睛,看他的侧脸,桌子再硬都睡得着。
和江北瑾一比,那她就真的不算一个好学生了,曲羡老师常常被她气到跳脚。即便她的很多舞蹈课都是由曲羡老师一对一的授课,可她有时还是会翘课。回来以后被曲羡质问:
“你不上课干嘛去了?”
傅耳迩也算诚实:“谈恋爱去了。”
曲羡:“上课重要还是谈恋爱重要,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听我的课呢!”
傅耳迩:“跳舞哪有谈恋爱重要?!”
曲羡拽过一旁的舞扇:“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揍你!”
-
傅耳迩:“老师,你跳这个舞谁还看啊?”
曲羡:“我这舞怎么了?这舞不好看吗?”
傅耳迩:“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人爱看。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你这种老格调儿的舞了,都喜欢这种……扭来扭去的。”
“老师,你也这么跳一个试试呗?”
曲羡不拿扇子了,脱下鞋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揍你!”
有时候在曲羡被气到实在没办法了,就会说:
“你能不能认真跳舞?要不然我就把你跳成这个样子的舞蹈视频发给江北瑾。”
傅耳迩不跳了:“……你,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坏啊?”
曲羡:“……”
曲羡拿着手机:“那你好不好好跳?”
傅耳迩:“我好好跳,你给我挑个好看的角度,要是我嫁不出去了,就找你哭去”
跳过一遍,
傅耳迩:“这遍不行,不好看,再来一遍”
跳过两遍,
傅耳迩:“这是什么啊”
曲羡:“这挺好啊”
傅耳迩:“不行不行,你换个角度录”
跳过十遍,
傅耳迩:“还是不行,是你这舞不好看”
“……”,曲羡:“你别跳了你!”
从学校出来以后傅耳迩和楚及尘又去了舞蹈社,他说虽然他去过那么多次的舞蹈社,但是每次都是直接去大楼内看比赛,从来都没有在舞蹈社院内仔细的逛过,他说想和她去舞蹈社后面走走。
傅耳迩点头答应,无意中想到,今天去的这两个地方,都是曾经她和江北瑾一起待过最多的。
舞蹈社花园内有一块儿草坪,草坪边上是两排茂密的树林,走近时楚及尘停下来问她:
“那两排树后面是不是有一个小门,划卡就能进来?”
傅耳迩:
“是社长告诉你的吗,知道这个门的人不多。因为这个小门的卡是需要很大的权限的,除了社长,副社长,老师和学姐,也就只有我有了,不过……”
傅耳迩说:“不过我把老师的卡要过来给了北瑾,每逢舞蹈社内有大型的演出时,门禁就会管得很严,虽然门卫也都让他进来可是还要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