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相吸(8)

李亮亲完,放开手,满脸通红地转身就跳想下床,被徐晨又一把扯回去压在铺上。

“想跑?晚了。”

徐晨俯下身去,用鼻尖蹭了蹭李亮的,直接就啃了上去。

一开始,这个吻带了点试探性质,两人嘴对嘴贴着谁都没有动,直到李亮探出舌头试探性舔舔徐晨的时候,干柴烈火一下就燃了,徐晨长驱直入,手也从他衣摆下伸进去,沿着脊椎一路抚摸上去,冰凉细腻的皮肤,刚洗完澡的清香,还有李亮的每一声喘息,都像是兴奋剂一下刺激着徐晨的每一根神经。他抓着徐晨的后背,不停叫着他名字,指甲用力在徐晨背上抓出一条条痕迹。

徐晨能感到李亮在自己身下浑身战栗,他再俯身去亲李亮,李亮一下哭出来,破碎压抑的哭声从唇间溢出。

“疼?”徐晨问。

李亮摇头,又伸手把徐晨压向自己。

两人反反复复一直到大半夜,也不知道撕缠了几次,最后实在撑不住,都没洗澡双双就抱在一起睡过去。

徐晨醒过来的时候,李亮把脸埋在他胸口酣睡着,徐晨看痴了,手指划过他的长睫毛,挺直的鼻梁,又在他嘴边画了个轮廓。

李亮嘟嘟嘴:“晨哥别闹。”

徐晨低笑一声,凑过去在他额头亲了好几下。

第6章 恋爱的酸臭味

睡到凌晨,大概是窗开着有点冷,又大概是他隐隐约约听到有塑料瓶子被哐堂吹到地上的声音,一下就醒了,李亮只虾似的缩在他胸口,大白腿死死夹着被子扭成一团。徐晨悄悄靠坐起来,盯着李亮看了半天,爬起来去阳台上抽烟顺便关上窗。

凌晨阳台上有点冷,宿舍楼下面路灯都没灭,连只鸟都没有。徐晨第一根抽了一半,掐了,又点了一根,抽到一半,又掐了。

一回头,看到床上那人醒了,迷迷糊糊地呆坐在床上,一副没回魂的样子盯着自己,徐晨敲敲玻璃窗,挥挥手,李亮缓缓地,缓缓地在脸上绽开一个堪称灿烂的巨大笑容。

然后继续倒头睡了。

在李亮的认知里,徐晨是高冷挂的,毕竟一个进学校大半学期连同班同学名字都叫不全的男人,他压根也就没指望两人上了一次床就有什么变化。

但是他发现他错了。

又睡了三个多小时,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的时候,他彻底醒了,起床就看见徐晨坐在他床边盯着自己。

李亮抹掉眼屎,徐晨还盯着。他摸摸嘴边没口水,徐晨还盯着。

“晨哥早。”

“叫哥哥。”

“?”

“叫哥哥,乖。”

“哥……哥……”李亮满头雾水地看着徐晨高兴地像只得了骨头的大狗,摇头摆尾。

他这个男朋友,前后反差有点大?啊,不是,还不是男朋友,毕竟虽然该做的事儿是做了,但该走的流程他们还没走。

徐晨揉揉李亮头发:“刷牙洗脸,胖子今晚回。”

李亮有点心虚地看着徐晨开窗通风,就怕好好的宿舍里过一夜留下什么不可描述的味道。

胖子下午回来了,还瓶瓶罐罐带来一大堆吃的,基本上都是一加热就能吃的,他嘀嘀咕咕唠叨说每次自己回去,父母都要给他准备一大堆吃的,就怕他在学校吃不饱不习惯。

他又丢了两袋鸭脖给徐晨,说他父母看他上次喜欢吃,就又买了一大堆。徐晨和李亮都很羡慕王胖子的家,父母虽然啰嗦,但都是真心实意地为了他好,而且对别人心肠也好,自从胖子说了徐晨是孤儿之后,每次胖子回学校,都要大包小包让他带一堆东西。

“晨哥,我妈说了,让你过年来我家吃饭。”

“过年?”徐晨一愣,这个词突然出现在耳朵边上对他来说实在有点陌生。

徐晨对“年”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手包汤圆,全家人郑重其事地摆好瓜子花生围在电视机前掐点看春晚的样子,至于后来,那些和他就都没有关系了。

后来每年的那几天,除了街上打不到车,早饭店买不到包子,菜场里买不到菜之外,他根本没觉得和之前有什么区别,饿肚子就去快餐店,别人的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年,是举家团圆的节日。

“不了,帮我谢谢阿姨,我过年可能会出去旅游。”

“哎别啊,真的,我们家过年可热闹了,他们还会发好多红包我和你说,不去白不去,有钱拿干啥不去?!”王胖子哥俩好地凑过来,小胖手刚要搭上徐晨的肩,被李亮一巴掌挥开。

“可是晨哥过年和我约好了,你别和我抢啊。”李亮把王胖子又往边上推推。

徐晨丢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暗度陈仓了!太过分了啊集体排挤我,圣人曰,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不是,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李亮拆开那袋鸭脖子,抓了一个就啃:“刚才。”

晚点时候,徐晨接到个电话,是院长打来的,照惯例问他今年过年的安排,说嘟嘟一直等着他回来。按以往的情况,徐晨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说要回福利院过,但李亮的态度让他犹豫了。夹在一大一小两人中间让他一时难以抉择,半夜在床上辗转反侧,结果到凌晨两眼都瞪得和铜铃似的毫无睡意。

他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滋滋”震了两下,一看是上面那人发消息来。

“晨哥睡了吗?”

徐晨秒回:没。

也不知道李亮大半夜的在想什么,很快丢过来一个医疗众筹的链接,问徐晨要不要试试,关于嘟嘟的耳蜗。

李亮说:我看嘟嘟那样心里难受。别人坐个旋转木马还能听音乐,嘟嘟什么都不行,也没法和人正常交流。晨哥我一直想问你,他这个是先天的?

徐晨说:他是先天缺失,几乎听不到外面任何声音,超过100分贝才稍微有点反应。

李亮:那福利院就没人帮他想办法么?

徐晨:福利院这样的小孩多的是,都是家里不要的,能给口饭吃活下来就不错了。

嘟嘟当时送到福利院的时候,才1岁多,还不会走路,也听不见,没人愿意和他玩。他爸有精神分裂,在疗养院里,生活不能自理,他妈就不堪生活的重负离家出走了,消失前把小孩往福利院门口一丢。后来院里和派出所都去调查过,小孩的祖辈和直系亲属基本都去世了,旁系的也没有人愿意照料他。

李亮:你俩怎么玩上的?

徐晨:我有次看他一直用手指去抠那个电视机,也听不到声音,满脸都是羡慕。我就开始一直带他玩,多多少少,我也想变成他的依靠。

徐晨从来没像今晚,一口气能说这么多。李亮想到他带小孩玩的时候特别靠谱敦实的样子,微笑起来,又发过去问:人工耳蜗多少钱?

徐晨:20万手术,国产的。

李亮很久没再有什么动静,这就是生活,对有些人来说,诗和远方都是虚无的,没钱又居无定所,渺茫不知在何方的明天,永远是最迫在眉睫难以启齿的事情。

徐晨又发了条消息过去:别着急再看看吧。

李亮说:嗯,先过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李亮说的“约好了”,“过年”这个词此时此刻从李亮嘴里说出来,突然就让徐晨心里软塌了一角。

两人各怀心事又躺了一会儿,徐晨对面的床动了,王胖子嘻嘻索索从上铺爬下来,在椅子上撞了下,又在桌子旁边撞了下,没睡醒的样子一路跌跌撞撞拐进厕所。

徐晨和李亮都悄悄把手机藏进被子里,像做贼似的也不知道为啥,感觉倒是有点刺激。

第二天王胖子吃午饭时候突然问他俩:“你俩大半夜刷手机是不是以为我没看见啊?诶我和你们说,别看我大半夜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眼睛亮着呢!偷摸谈恋爱?男神就是好啊,大半夜都有女朋友慰问,不像我孤家寡人追人大半年都没个水花。”

李亮一着急怕他说漏嘴,心虚地夹起一筷肉丸就往他嘴里拼购了命地塞:“我我我,我没恋爱,你别乱说,不是,我没女朋友,你别乱说!”

“唔……唔唔唔……”胖子伸了三次脖子好不容易把那丸子吞下去,气哼哼地拍桌子:“晨哥你不管管他?”

徐晨面无表情说:“他说得对。”

其实打那天之后徐晨和李亮谁都没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人照样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但李亮最近有点魂不守舍,徐晨发现自己和他说三句以前他起码能回十句,现在经常心不在焉地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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