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得斯把玩钢笔的动作突然停下,呢喃:“为什么呢……”
大脑中突然出现她坚韧的眼,继而是她在郁之怀里撒娇哭泣的样子。
想来,他其实是知道原因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您如果真想养着夫人,那我们……”
哈得斯身后一直沉默的男人,耳侧一直佩戴的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紧急信息,他脸色突变。
“King出事了。边界储货仓库周围大面积贫民暴动,枪战产生的爆裂,引发了大火,四号仓库全部焚烧殆尽。”
哈得斯微阖小憩的双眸倏然睁开,残酷的光在眸低。
男人身体一颤,继续道。
“不仅如此,包括附近的三号和五号仓库也全部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波及,因为暴动范围在不断扩大,已经惊动了政府。
四号仓库本就靠近贫民区,并且有民间反政府武装组织,暴动或许会延续很久。
我们和当地政府在三月前签订了短期和平条约,而且和当地势力阻止也有协议,如今我们的人,不知要不要武力镇压。
这样虽然会减少一定损失,不过会我们和政府已经当地势力都产生冲突。”
哈得斯指尖微点着一直带着的手掌,摩挲着上面的金色宝石:“具体损失。”
“四号仓库放着欧洲八月到十一月的全部货,而其他仓库里放着本月六成的货……大概损失超过……”
男人惶恐不安,声音都有些发颤,这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损失,他有些难以开口。
空气瞬间冰冻成锋。
哈得斯身上的阴鸷晦暗的气息,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男人身体一颤,几乎是一瞬间,脊背都被冷汗侵透,他惶恐半跪:“King,我们的人已经去查事情始末,很快就会给您一个交代。”
在男人以为要在这种沉重气息里窒息的时候,哈得斯矜贵的唇轻启:“意国边境一切计生商品价格提高三成,停止毒品外流,工厂每日工时延长三小时,工资减少三成。一切反抗,武力镇压。”
“是。”
男人素来知道他冷血,可是,这一次远比任何一次都要清楚,他这几乎是毫无人性的剥削。
意国边境属于众国交汇处,有数不清的流民,他们贫穷饥饿,靠着从工厂打工的微弱收入,买着本就昂贵的食物。
而如果一旦加成,等于说,他们的生存空间又被压缩。况且,高层就靠着卖毒品剥削下一层,毒品一旦停止外泄,这些人就会被逼到走投无路,自然有势力的会更加剥削下一级,这种情况出现的太多,他们会逼迫他们工作,却会如强盗一般索要走他们大部分
的收入。
这样一来,贫富差距会更大。
可这些钱,最终都是会回到他们这里。
毕竟赚取的钱,都用来买那些让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
而利用他们饥饿贫穷所带来的欲望,他们的工厂用最少的支出获得了最大话的利益。哈得斯,这是要将自己的损失,全部从那些人身上剥夺回来。
第266章 :无力,面对男人总歇斯底里
他虽然有些胆战心惊,却还是能够接受,毕竟,哈得斯这么多年里,一直都采用这种暴政。
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所过之处,如同地狱,满是灾厄。
“边境处那三处矿山,我要了。”
“是。”
这矿山一直属于政府,看样子,哈得斯是要逼迫他们为了当地政局安稳,舍弃掉这些了。
哈得斯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曳,一双冰冷的眼盯着猩红的液体:“失职者,处死。”
男人身体一凛,因为这几处的仓库是重中之重,所以所使用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这是要……
“嗯?”
男人刚起的疑惑瞬间消失:“是。”
哈得斯缓慢抿了口,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险的弧度。
来这一趟,倒是让生活都变得有意思了……
郁之……
不知道,你会不会给他带来惊喜。
……
意国。
容瑾沉着脸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眼底透着不耐,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暴躁。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三天了,可是关着他的男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此刻,门开,声落,一个携带冷风的男人进来。
金发金眸,明明是张菱角分明透着冷酷的脸,却有一双透着似醉非醉朦胧感的桃花眼,眼尾微垂微翘,看向人的时候,总会勾着人沉陷其中,可明明多情的眼,却长在了他这种气质清冷离世的男人身上。
这是个周身透着冷漠,却引人遐想的男人。
只是男人还没站定,容瑾就冲了上去,抓住他的领口,怒喝:“彭透斯,我说过,不要随便来找我!”
被叫做彭透斯的男人唇角微微松动了下,强硬的扯下了他:“哈得斯要我警告一下你。”
想到哈得斯,容瑾的脸瞬间变了:“苏安凉怎么样了?他没动她吧?”
看到他对苏安凉的暗中,彭透斯顿了下,看着他淡淡抬手:“她是哈得斯的妻子,自然不会对她怎样。”
“她不是!”容瑾打开他的手直接反驳,双目盯着他,浑身都是戒备。
“用不着每次见到我,都像只炸毛的猫。”男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直接错过他,兀自走到一侧的窗台,点了根烟,一双淡薄的眼,瞧着窗外。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他对苏安凉做了什么?他竟然……”
想到苏安凉耳上的东西,容瑾压抑的疯狂暴虐又开始躁动起来,双拳紧紧的扣着,双眸都充斥着无能为力的不甘。
“我从不过问美第奇家族的事,自然包括家主的动向,他做什么,与我何干?”彭透斯不以为然,淡漠的话甚是凉薄。
“你明明知道我要她!”对于苏安凉,容瑾的占有欲望,从未曾掩盖过,从以前来到彭透斯身边就是。
“所以呢?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彭透斯吐了一口烟雾,一双潋滟着桃花的眼,此刻深邃沉沉。
容瑾脸上有那么一刻的难堪:“我从没要求过什么!”
彭透斯轻靠在墙上点头,视线停留在他耳侧的那枚特殊耳饰上:“嗯。”
他越是表现成这个样子,容瑾身上的气息越是凌乱不堪,每次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都是这种感觉。
他就像是俯瞰人间的王者,不着一丝人间烟火,冷漠凉薄,仿若毫无人性气息。
而他是卑微的奴仆,只能匍匐在他的脚底,聆听他的教诲。
他不知道彭透斯到底有什么势力,只知道他赋予他的势力,就足以让他可以在海市疯狂嚣张。
而他也知道,这个男人,连同哈得斯都不畏惧。
谜一样的男人……
容瑾看着他的视线有些复杂:“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不喜欢彭透斯,这是一定的,准确的说,他畏惧这个男人。远比哈得斯更甚。
所有人都说彭透斯需要他,喜爱他,意图占有他,可现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给了所有人假象,这个男人只会在他以为要做交易的时候,才会要他。
像是施舍,又像是在做任务。
毫无感情,毫无人性,和所有冷血的美第奇家族人一样!
彭透斯吐了口烟雾,头微侧,眼尾轻眯,认真的看着他:“大抵是想知道,你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
“不要用这种视线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彭透斯的视线,突然和似笑非笑着的郁之重合。
不同的面容,同样的弧度,透着相似的冰冷意味,看不清、道不明,有种危险却诡异的感觉。
彭透斯的视线依旧落在他的身上,沉沉浮浮的冷光,丝丝缕缕寒意。
“放我回去。”容瑾妥协。
“哈得斯未说放你。”
“不要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拒绝我,你明明不怕他。”容瑾发现,他很难在他面前保持平静,这种感觉,从几年前就是。
彭透斯不以为然的点头:“嗯。”
容瑾垂首,脸色阴沉,他深呼吸着:“彭透斯,我还想要更多。”
彭透斯视线都未改变一下,淡漠着问:“你指什么?”
“势力。”
“嗯,想要多少。”不是反问,平述直叙。
容瑾突然沉默下来,他盯着这男人宽广的后背,想到了他们孽缘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