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时候他的保证,他所有的诺言,全都一一实现了。
“等这里的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回王都去,你有一位继承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离开银堡了不是吗?”
“继承人?”彼得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你有想过玛丽·珍会如何安置她和哈利的孩子吗?”
“你难道是想……”
“她是一名沃森,从家族上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这个孩子,我早就警告过参与诊脉的医师要保守秘密。没人知道,这是奥斯本家的。”彼得用力反握着男人的手,“还是说,你想看着我让另一个女人怀孕产下这个国家的继承者?”
这同样也是一个严肃的、现实的问题。
彼得看着眼前这个嘴碎的男人罕见的沉默了。他微妙感觉到刺痛。
“你想过?”
“说真的,彼得,在我之前,你没有恋爱过。”
“而你想过!”微妙拔高的嗓音引来了马修与弗兰克的注意力。不远处马特大声询问他们俩:“你们还好吗?”
彼得回答他们:“没事,一切都好!”
然后扭过头来,继续看着抱着他的家伙。
“我的年幼,我没有经历,这不是你怀疑我们两个人关系的理由。”他感觉到男人目光的飘移,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韦德!”
“你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男孩,而我却有过足够混蛋的经历,好吧,彼得说真的我觉得这事情很难说。”他憋了一口气,最后叹了出来,“而我该死的还在萨默斯的领地上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去招妓?”
“这,这很正常,你是一个成年男人,而我也是。在那之前我们两个人有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甚至怀疑你那时候用这种话故意来打趣我,甚至只是想看我难堪和我调情。”
韦德微妙的挑了挑眉:“其实这样说也可以。”
“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你该不会真的想过该死的让我去娶个女人生孩子吧?你没那么过分吧,韦德。”
“呃……”
“好吧。”
感觉到掌心中那意图抽走的手,韦德连忙一把抓住:“亲爱的,我只是觉得有些方面对你不公平。这也算是你错过的生活体验,有的事情你本可以去感受一次的,可现在因为我,你全都错过了。”
“那你以为我会他妈在乎那些‘错过’吗?”
哦,他平日里温和好脾气小国王爆粗口了。韦德抿着嘴,眼睛可怜巴巴望着他。
“我不在乎。而且说真的,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你让我变得敏感、脆弱,我完全可以毫不介意告诉你,在不知道你消息的那段时日里,我每梦到你都会哭着醒过来。”简直是自暴自弃地倾吐着他自己的内心,“该死的,太娘们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没人能让我这样,韦德,没人!除了你!”
“抱歉,抱歉。抱歉宝贝……”韦德把他抱紧了,“我,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知道。对不起,我真是为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感到羞耻。”
彼得抿着唇,良久,他说。
“我爱你。韦德。请你别在怀疑了——别在怀疑你自己了。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水流声就在耳边响起,马停在了岸边,低头吃草。
他们分享了一个吻,一个缠绵而宁静的吻,坚定而清晰了内心渴求的吻。
马特和他的骑士已经走得不见踪影,远远看过来,只能看见河岸边的这两个人完全重叠交织在一块的身影。分开的时候,彼得用指腹摩挲着恋人粗糙的面庞,额头与之相抵:“所以就这么定吧。不论玛丽·珍产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要将她们接入银堡,把他当做我的继承人抚养长大。我会找到主教,让他解除奥斯本身上的诅咒,也会永远隐瞒这个秘密。”
“你让那些费尽心机也没法登上王位的奥斯本如愿以偿了。”
韦德碰了碰他的嘴唇。
“只要国家安康,坐在白石王座上的是帕克还是奥斯本一点都不重要。而且那会是我们的孩子。”
“嗯,是的,我们的孩子。”
半空之中,盘旋的乌鸦忽然落在了这对恋人身上。彼得被肩上落物吓了一跳,不过韦德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X联盟内部传递消息的乌鸦。”
“怎么会落在我们这儿?”
雇佣兵伸手把鸟腿上绑着的信纸取下来,展开之后,识别了一下上面的字迹。
“我的……天哪。”
听他语气,彼得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了?”
“写的这么丑,维克多真的不能花一丁点时间练一下字吗?”
“……”强忍住内心想把男人踹下马的冲动,彼得问道,“具体呢,发生什么事了?”
韦德把乌鸦放飞,揉碎了那一张字条,伸手拉起缰绳:“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只不过菲斯克要比预估早一天抵达边境啦。”
“早一天?”彼得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明天?”
“我猜同样的乌鸦也送到泽维尔手上了,亲爱的,这一切终于该迎来结局啦!”
“我们会赢?”
“废话!”韦德在他嘴角又偷亲了一口,“我们当然会赢的,陛下!”
第85章
漫长的边境线上已持续三个月的战火终于临熄,在战士们离开堡垒朝着麦卡伊河前进时,遥遥旷野之中是北境民歌悠扬传来。人们等待着胜利,人们等待着凯旋,人们等待着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回到他们的身边,人们等待着和平降临这片土地。
战线拉开,旗帜飞扬,距离短暂夏日结束没有几天了,渐渐枯黄的草木昭示着秋冬的来临。基诺沙的夏天将要结束,如若不在此之前结束战争,冬雪会再一次布满这片土地,冰霜会覆盖整条麦卡伊河,上游地区将化作一片又一片辽阔无垠的雪原。彼得骑在马上,他的骑士们拥簇在他身边,金袍卫的披风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剩下的银骑士们则列作方队在他身后排成密密麻麻的阵营。
韦德骑在他身边,查尔斯坐在特制的马鞍上,他的座驾是一头温驯的白色小母马。原本彼得和查尔斯说,这一次与菲斯克阵前对阵,身为谋士他没必要亲自跟随,如若战场之中他出差池,届时没有人能负这个责,但是查尔斯坚持跟来,并且认定这一次,胜负不需要通过开战决定。
其实他们都知道胜负已定,即便菲斯克提前一天抵达阵前也于事无补。
宽阔的麦卡伊河上,两岸如今早已布满了军队,盔甲和盾牌、矛剑闪闪发光。河水汹涌,盖不过战士嘶声咆哮,阵前怒吼,两方都不遑多让。
巨大的斯坦利国旗之下,彼得由近身骑士保护走至河岸边,在他对面,能够清楚的看见有个穿着银色盔甲身形魁梧的男人骑一匹灰马在相对应的位置远远看着他。
“威尔森·格兰特·菲斯克!”彼得高昂着头朝对面喊道,“我以斯坦利国王名义审判你为叛国之臣。你暗害你的国王,污蔑我们的国家,恶意发动战争!你对赫拉王国内的臣民施以迫害,谋权篡位,今日众目睽睽,我将给予你最后忏悔的机会,如若不知悔改,你的国王会给你最终审判!”
对面一阵沉默,随即一阵大笑传来。
“毛头小子——你谋害自己叔父夺得王位,绑架我们的国王发动战争。你,彼得·帕克,别以为用一个伪造的假国王就能为我们的国家主持公道!”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高举起了剑,“你身后那个瞎子是谁?那绝不是我们的国王马修。别想用你那蹩脚的谎言欺骗我的战士!我的勇士!”
彼得从腰侧将剑拔出:“如若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对面剑却已经麾下,只能听见一声高喊:“放箭——”
“放箭——!”
河水两岸,盾牌扬起顿时反光一片,箭镞射出朝着对岸而去,战争一触即发,身后士兵已准备着将过河船只推下河中——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所有漫天飞舞的箭镞仿佛定格停留在了半空,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一时之间都难以动弹,盾牌仿佛有了生命朝着河面上飞去,人们来不及去抓,就看见成千上万只盾牌在河面上铺成了一条银色的道路。
马蹄声传来,是铁蹄击打在盾牌上的马蹄之声。人们放眼望去,那条盾牌组成的道路上,有一只小方阵正踩着银盾而来。为首男人一身银甲,天蓝色的战袍随风扬起,银色细密的镶边随光闪烁,在他身后,男男女女组成了他的亲卫军,大多人面容奇异,甚至不少连肤色都是蓝色、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