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是战场上最有力的武器,但每年产量有限,这可是稀罕玩意。在别院里藏这么多火.药,三皇子想要干嘛?
“他们俩哪去了?”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还有太子的声音。
这里情况还没明确,不宜打草惊蛇!
薛子安拉住二皇子的手,“走!”
两人急忙跑出木屋,又将地上的木板胡乱立起。
“哎呦!”太子一声惊呼,“这这这!这谁呀?!”
穆阳此时已经转醒,不停在地上挣扎。脑袋上的血流了满脸,大半夜一身白衣,血淋淋被绑在墙角,看上一眼着实可怖。
“见鬼啦!!!”
太子这一嗓子嚎得,估计三里外都能听到。
“咚”一根木板应声倒地。
“快快快!”曲哲急得手忙脚乱,身上薛子安的衣服还稍有些大,抱着木板一点不顺手,正准备往上按,衣袖好巧不巧挂在木条上。
“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
“啊!!!”喊声几乎近在耳边。
他俩忙用身子靠住木板,祈求在这惊慌失措的夜里,太子看不到他们。
可事实却是…
太子刚转过弯,便瞧见木屋旁站着人,吓得他又提高一个音量嚎了一嗓子,这才看到是二皇子和薛子安。
他忙跑过来,也靠在木板上,失魂落魄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曲哲扶着太子,就他那吨位,能把木屋靠塌,“大哥,没事吧?”
“我我我,我见鬼了!”
“那个吧,不是鬼,是刚刚的小倌穆阳。”他一边说,一边拉着太子准备离开这里。“他对我企图不轨,被薛统领收拾了,我们那是给他个教训!”
“小倌?!”太子一张脸差点拧巴成花卷,“他满脸是血,在地上一蹦一蹦,吓得我魂没飞了!”
“没事了没事了,走,咱们回去吧。”
太子长吁口气,“着什么急啊?跑得我累死了,歇会。”
三根木板此时全压在薛子安身上,只要轻轻一动,便会倒下去。
“薛统领,你站那干嘛啊?”太子定睛瞧了瞧,“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第28章 抓把柄
被太子这么一问,薛子安立刻紧张起来,“我身后?没什么。”
他脊背一挺,身后木板应景般“哐当”一声。
曲哲轻轻咋了下舌,忙转身挡住太子视线,“老三这房子真不结实,咱们还是快走吧,别一会都塌了。”
很显然,太子根本没听进曲哲在旁边说什么,伸手一拦,“屋子有东西啊。”
看来瞒是瞒不住了,“等等,大哥,有些话我得先和你说。”
曲哲将太子拉到一边,但这些话,他不能说得太明。“刚刚我收拾穆阳时,听到后面有人鬼鬼祟祟,以为是老三宅子里进了贼人。但过去一看,居然瞧见几匹包了蹄子的马车,在拉兵器。”
“兵器?”太子指着木屋,“这么大一间屋子里,都是兵器?”
曲哲低声耳语,“还有火.药。”
“火.药?!”
“嘘!”
太子一把捂住嘴,眼睛瞪得险些脱出框。
他和三皇子一直斗得不可开交,现今若能抓住这样的把柄,简直是天上掉下五花肉啊!
“有多少火.药?”事不宜迟,太子扭着胖身子,顺着木板缝挤了进去。
成箱成箱的火.药,堆聚如山的军资。这一切在太子眼里,都是一柄柄击倒三皇子的利刃。“我就不信了,这些东西报到父皇那,父皇能不定老三的罪?!”
“大哥,咱们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万一…这是老三奉命暂时存放的呢?”虽然这个理由连曲哲自己都不信。
“老二,你别太天真。”太子已是急不可耐,恨不得就地能飞到皇上面前去。“我和你说,就刺客那事,老三也脱不了干系。我在大理寺的人脉你也是知道的,但这事做得太干净了,一直没查出头绪。”
曲哲没应声,毕竟皇上在后插手,究竟怎么回事,着实不好说。
“这样,你们先回去,别让老三起疑。我即刻进宫,将此事禀明父皇。”太子肥肥的厚眼皮一眯,变成小刀划出的一道细缝,“今儿晚上,咱就把老三做了!”
真是好好一锅粥,进了颗老鼠屎。曲哲没想这么快禀报皇上,而且这事从太子嘴里说出去,怎么说都由他。
“大哥,要不咱再等等?至少先查明。”
太子已经从木屋小跑着走了出去,“还等什么啊?老二,周寒收了咱们那么地,这口恶气我可一直没咽下去呢!万一咱们一等,他把这些东西运到别处呢?”
曲哲不好再说什么。
“听哥哥的,准没错。而且你放心,我到时就和父皇说,是我发现的,绝对不牵扯你的关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曲哲只好点点头。
太子步下生风,连随从都没叫,一个人火急火燎跑了出去。
曲哲想查的还没查完,太子这就要把窗户纸捅破。
“此地不宜久留。”薛子安低声说着,“只怕守卫很快就会回来,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妙。”
木板简单搭好,两人便急忙赶回宴会厅。席上众人已酒过三巡,气氛看着貌似还挺和谐,只是在座诸位一定不会想到,一场大变故,正在暗暗筹云谋雨。
“二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三皇子举着酒杯,人已微醺,“弟弟还没来得及恭喜二哥,刺杀凶手查到了,可喜可贺啊。”
这句话于曲哲听来,简直是伤口上撒盐,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呵”他低头玩弄着桌上的酒杯,哼出一声冷笑。
“于三弟你来说,这件事确实可喜可贺。”曲哲明晃晃的话里有话,“也不知,三弟手下养的那些武士,最近有没有被抓的,或是死了的啊?若有,不知是不是在大理寺地牢?”
殿上原本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二皇子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收了声。
三皇子鄙薄的笑了笑,“二哥怀疑我啊?”
“这话我可没说,但你要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毕竟,做贼才会心虚嘛。”
“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三皇子端着酒杯走下来,还不停招呼在座各位吃肉饮酒,似乎两兄弟的拌嘴只是小打小闹。
他栖身挤到曲哲小桌旁,举起杯子先干为敬。“二哥,自打提案以来,其实弟弟我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几次与你示好,结果你却视我为仇敌。”
曲哲真想喷他一脸,周寒这句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可能三弟示好的方式我不大能理解,例如拉着梦梦,在众大臣面前栽赃陷害。”
“呵”三皇子略显尴尬的笑了下,“我也是被心怀不轨之人迷惑了。”他偏了偏头,将声音压得更低,“但听三弟一句话,太子殿下,并非那么可靠。”
曲哲现在心里除了薛子安外,对谁都不是百分之百信任,“此话怎讲?”
“大理寺是谁的地盘,咱们都清楚。就算这一切皆是郭崇恩所做,但咱们这些兄弟里,唯一有些许可能买通郭崇恩的,只有太子一人。”
三皇子将手搭在曲哲背后,“再者说,能把那样一张字条放到凶案现场,除了太子,谁能做到?”
这点曲哲倒是想过,但也并非真如三皇子说得那般玄乎。查案阶段,负责查找线索、负责清理现场的都能进入,夹带些东西,也不似登天一般。
“还有啊。”三皇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刑部也遍布他的耳目,两大刑罚机关都是太子的人,怎么查能查到他头上?更何况这几年他抢你功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背地里最为嫉妒你的才华。”
曲哲皮笑肉不笑的轻哼了一声,没接这个马屁。
三皇子见劝说不成,便识趣的将身子拉远,“反正,弟弟我是为你好,二哥没事了自己多想想。”
“多谢三弟美意。”
殿内鼓乐一声高过一声,三皇子总算起身离开。
薛子安一直吊着颗心,见周寒走了,忙小声问道,“没什么事吧?”
“没事,过来挑拨我和太子。”
薛子安松了口气,“没被发现就好。”
“希望能等到太子回来吧。”
曲哲无意间转头向门口望了望,这才看到平日里跟在周梦身边的老奴。刚刚他摔倒时,怎么没看到这个老头?
“梦梦,你的腰现在没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