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车靠边停下,正是黄金海岸最繁华的商业街,两旁高楼丛立,奢贵品牌的巨幅广告中,热辣香.艳的美人们矫首弄姿,光世界的中心无数种风格热曲立体环绕。
赵铳抖擞着没穿拖鞋的单脚,“很好,你看我衣不蔽体的英俊潇洒,故意在外国人面前丢我脸呢,是吧?”
曾楼迦说,“你找个墙角蹲一下,我给你买件衣服。”
“不行,”赵铳被来来往往的人盯着,主要那些蓝眼睛绿眼睛在自己的肌肉上摸来抹去,盯得他直发毛,“我要是让你走,你跑了怎么办?”
曾楼迦把书包取下来,让他反向背在胸前,遮住某些不能为外人所观的部位,自己去附近的supra廉价服饰连锁买了一件黑色半袖加花短裤。
赵铳捏了一下衣服的质材,再看看牌子,“有点配不上我的档次啊。”
曾楼迦嘀咕一句,“你就不配拥有怜悯。”
赵铳勉强套上便宜衣服,别说特别合身,迦迦居然知道他的尺码,为此他又高兴起来,心底骂自己天生抖M,五行缺贱。
“好吧,请你开始你的发言吧。”他焕然招起手,让曾楼迦先陈述反方观点。
曾楼迦想了一下,“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见。”赵铳的手故意立在耳畔,能从曾某人嘴里听见这三个字,确实难得。
“对不起啊。”曾楼迦瞪着他,声音提高几倍。
“本少爷还是有些听不懂你的意思,”赵铳慵懒地坐在花池边,掏掏耳洞,“你对不起我什么,起码得把前因后果讲清楚,别人听在心里才会舒畅。”
全是曾楼迦预料之内的刻薄表现,心里仍旧有些难过,曾楼迦抑制住强烈地眼酸感。
颤抖地说出每一个字,“我亲爹死的早,妈妈带着我改嫁到张小严家的时候,我才三岁多一点。”
“那个男人刚开始对妈妈很好,可是生活久了才发现他有暴力倾向,而且在外面包养很多情妇。”
“在我五岁的时候,他才把张小严带回了家叫妈妈管养,我妈妈因为长年累月的家暴和丈夫的滥情,最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从此以后,我就和张小严一直相依为命。”
“迦迦......”赵铳坐直身躯,“你从不说这些。”
曾楼迦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打断,自行沉寂在苦痛的回忆中,“然后我再长大一点,有一天......有一天那个人说,我长得很漂亮,穿上女装的话......如果我不同意,张小严就惨了。”
“迦迦,别说了,”赵铳的神情严肃地骇人,虽然曾楼迦用寥寥数语勾勒自己悲惨的童年,但是汇入脑海的画面已然恐怖阴暗至极。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乖乖任他摆布?”曾楼迦对待他的紧张冷然一哂,“记得我们两个去开房的那晚吗?”
“回家的时候,他酒醉正在殴打小严,我上去跟他拼命,他扯开我的校服,发现脖子上有吻痕。”
“他说我天生就是一副贱人的样子,肯定学校里勾引了谁,就准备强.暴我......”
“迦迦,别说了好吗?”赵铳看不见自己的脸,若能看见的话,一定是副想要鲨人的凶残表情。
曾楼迦充耳不闻,继续说着,“当他真碰触我的身体以后,又觉得特别恶心,一边骂我是会勾引男人的脏婊.子,一边想勒死我,幸亏小严拿着重器狠狠地从后面砸晕了他。”
“那个绝望又害怕的夜晚,我带着张小严从家里逃了出来,去你家求帮助的时候,遇见了赵夫人。”
“我妈?她怎么可能在家!”赵铳讶异地立起身躯,又颓然地坐了回去。试想赵文丽对他的了如指掌,又何尝不是无处不在的?
“那这次你突然要分手,我老妈是不是始作俑者?”迅速作出判断,他仔细反思着近年来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便也都解释得通。
再看曾楼迦的时候,他眼底的怜惜简直如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曾楼迦的回望,果断地拒绝他冥冥中投递的任何情感。
“赵铳,对不起,”曾楼迦的喉头滚咽,甚至重新用冷漠塑封自己暴露的脆弱,“我反复欺骗了你的感情是我最重的罪,在此向你慎重地道歉。希望求得你的原谅。”弯腰深刻地鞠了一躬。
赵铳的脊背惊骇到后仰了分毫,“你不远千里而来,只是想说这些,想道歉?再没有别的?”例如苦苦哀求复合,说自己爱我到死之类的。没有吗?
曾楼迦摇摇头,“你曾经喜欢过的人是一个只会逃跑的胆小鬼,你看错我了。我把隐瞒你的每一个真相都告诉你,你也可以释怀放下,奔向崭新的潇洒人生。”
“为什么你,用‘曾喜欢’这般残忍的字眼呢?”赵铳呆怔地站起身。
“因为,因为......”
你都干出那种丑事来!屋子里的没穿衣服的俊男靓女起码超过五个人!
曾楼迦从他怀里扯回自己的书包,“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关系正式划上句号。我回我的二本大学,你耽溺你的安乐窝,我们再也不必见面了。”
“迦迦?你是认真地想终结我们的关系?”赵铳反手去搂他的腰,曾楼迦浑身一颤,无数条虫子自脚心钻入,狂噬他的血肉。
“别碰我,你这根大淫.棍!”曾楼迦抬脚一踢,将摇摇欲坠的赵铳踹进花池里。“都是你自找的!”自顾自地低头就跑。
“迦迦......”本来谈判好好的,谈恋爱像跑马拉松这谁说的至理名言?
赵铳叫声shift,翻身从花池跳出来,盯着曾楼迦的后面狂追不歇。
商业街上的人形如江面零散的水浪,频频阻碍着赵铳的追击,他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三五成群的游客,一边搏命着喊,“曾楼迦,你属兔子的是不是!你tm能不能不要每次二话不说就开跑!”
运动会上挑战1500米的男人他就是不一样。
每次都得用追的!
妈的!
赵铳知道这句话是在骂自己,他听到迦迦的悲惨童年之后,甚至有一些理解曾楼迦善妒的坏习惯。
他对感情太缺乏安全感了。
“迦迦,你别跑了,算我求求你好吗!”
“我爱你!我爱你!离开你后,我这几天都tm快疯了!”
“你不能每次都这样残忍,你怎么能因为我爱你更多,就逮着我一个人反复欺负!”
攒攒人头熙熙攘攘,曾楼迦纤弱的身姿,极快地吞没在无数的身影之中。
“迦迦!迦迦!”
赵铳的眼神一个恍惚,有个澳洲妇女推着婴儿车从商场里面突然横在面前,赵铳想要避开她,强行转弯,恰好又迎头滑来几个脚踩旱冰鞋的小朋友。
把赵铳的去路死死堵上。
曾楼迦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清了。
他永远失去生命里最美的光了!
赵铳脚底一软,气场两米八的身体躺在地上,疯病发作抱着膝盖使劲喊起来,“腿断了!!有人的腿被撞断了!!”
“迦迦!!我的腿断掉了!!你tm好狠心的哇!我的腿撞断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走吧!你走吧!老子追不了你了!你就狠心地抛弃老子吧!!”
他叫唤得撕心裂肺,又哭又叫地撒赖。路过的好多游客都被吓坏,就连推着婴儿车的妇女亦面露惊恐,险些以为自己把在地上打滚的年轻人撞到骨裂。准备拨打请求救护车的救援。
曾楼迦依稀听见喊声,折回头来对所有人抱歉地鞠躬,“抱歉,抱歉,这是我朋友,他出门没吃药。”指指自己的脑子,耸耸肩,“他脑子不太好使......啊!”
“叫你给老子跑!你这个该死的曾跑跑!”赵铳从后面抱住他的腿,一拉一扯把曾楼迦拽倒压在自己身下,全然遗忘场合地点,疯狂地啃了起来。
周围的外国人俨然见过世面,但是也没见过这等刺激的场面,有人捂着嘴笑着走了,有的年轻人则鼓掌起哄,连连喝倒彩。
“赵铳,你又骗我,你疯了!”
赵铳的舌在他的嘴里疯狂地翻搅,砥砺交缠的两尾鱼儿一般,激起粘稠丝丝的浪花,连带着曾楼迦破碎又拒绝的吟喘,好像快刹不住车。
赵铳感觉到自己的某个位置快要升起帐篷,直接扛起人就走,装瘸的腿大步流星,曾楼迦被激吻亲得有些发晕,再加上最近大病初愈,不然早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