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会面无表情的听完,内心可能也是老子他妈的刷屏。
荣宪会在他开口时骂滚,但并不会真的叫人把他扔出去。
荣宪打开文函。
信纸上有神域的鸢尾花图案。
纸上字迹清秀,内容有毒。
——如今翡冷翠已自顾不暇,我朝与卫国联姻意义已失,若您当真有诚意,不如互结秦晋之好,神域自愿奉西秦皇,愿卫国也奉一亲王。
落款云居雁。
她抬眸,“给孤把沈节叫过来。”
郑卿去找沈节。
沈节在家里补觉,睡的昏天黑地,被叫起来很气,就顺口问了句:“怎么了?她不是不舒服内阁停摆三天吗?为什么突然找我?”
荣宪说头痛。
萧珂又报病,据说是心衰骤发。
她习惯了。
郑卿前因后果一说。
沈节一声卧槽。
她从抽屉里翻出一枚钻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给我……”她纠结了下,决定选个男的,“把李月丹和萧玉珠叫过来。”
萧玉珠是旧朝阁老,如今已经退,膝下四女二子,幼子萧梧未成婚。
李月丹公证,萧玉珠一脸我他妈但还是卖了自己儿子。
沈节当场成婚。
感谢荣元姜,感谢萧升鸾,感谢萧逐月。
因为他们三人的一盆烂账与感情纠纷,卫律改了,如今有婚书就算成婚,可以不问亲纳吉拜堂摆席。
婚后沈节去了长春宫,“你找我?”她举起左手。
荣宪:智障。
沈节脑子有坑。
“要不您委屈一下?”沈节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
“做梦。”荣宪早已经想好怎么办了,“让秦王去。”
那出血量……她不太信萧珂能救得回来。
那人身体状况很差。
“秦王?”沈节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一转。
“秦王萧升鸾。”荣宪冷笑。“告诉礼部先议她和天帝的事。”
那不如借此机会先册了萧珞,把她送去西陆。
如果萧珂真死了,季北媛等人请杀萧珞偿命以作出抚慰河西诸州的姿态,她好有借口保萧珞那条命。
“珞珞人呢?”沈节好奇,“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鬼知道。”荣宪端起碗,挖了好大一勺冰。“你下去吧。”
沈节笑的诡异,“你很招打的。”
荣宪这句话让她手痒痒,想揍人。
但荣宪长得漂亮。
她忍了。
“传季北媛和杨曹娥。”荣宪吩咐近侍。
“到底怎么一回事?”季北媛就在宫中,是以她先到了。
荣宪下令从不解释。
但封滨京有些莫名其妙。
她直觉出事了。
“萧珞。”荣宪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
因为说谁谁到。
萧珞凭空冒了出来,穿了一件齐膝格子裙,白色牛皮高筒靴,“跟我来。”她不由分说扯着荣宪,要荣宪和她一起走。
第43章
“等曹娥到后你们先在此等着。”荣宪吩咐。
萧珞将她带到了未来。
“不要慌,这是2263年。”萧珞收好穿越仪,“这是楼……”
荣宪肩一扳,除去外袍抱在手里,很快拆发摘冠,飞速的改了一个马尾。
萧珞有一种她和荣元姜都落人一步的预感。
荣宪掏出了手机,一脸你智障的神情将外袍塞进她怀中。
“哇哦。”萧珞一时哭笑不得。
“你以为轮船、坦/克、装/甲/车与各种船载车载/炮/是我们自己研发出来的吗?”荣宪对天眨了下眼。
萧珞看着这个动作一时恍惚——她也喜欢这般对空抛媚眼,“对,楚青鸾是双系。”
荣元姜能办到的事逐月也能办得到。
她只觉得上苍对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这世情何等的啼笑皆非。
“你叫我来做什么?”荣宪问。
“我想告诉你人没死。”萧珞借了玉箫的车,驱车带荣宪到了医院,“你们这种人都眼见为实。”
“我很好奇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荣宪站在CCU病房的玻璃墙外。
“你没必要知道。”萧珞说,“没意义的战争不必打。”她扫了一眼来往的护士和坐在TELE监护屏前的医生,相信这群人听不懂雅言,她说的很冠冕堂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不想有生之年见我的故土沦为殖/民/地。”
荣宪盯着那群医护看了半天,“翡冷翠去年以异端/邪/说/罪判了数万例,从各种意义上说,我们不会活着见到那一天的。”
“所以你还是欠我人情。”
“你要见李月丹吗?”荣宪问。
“不要。”萧珞回绝,“他是男人不是伪娘或扶她。”
“送我回去。”荣宪按亮手机屏,看了眼时间,“等他情况稳定下来后叫他来找我谈,我得去交代北媛和宝镜几句。”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
荣宜扑过来勾住荣宪的颈:“四妹,我想你了。”
荣宪不得不屈膝搂住荣宜,“你怎么在这里?”
她质问萧珞,“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
萧珞屈指敲荣宜脑壳,“她是另一个时空的。”
荣宪被荣宜拖走了。
萧珞这才进病房。
荣元姜坐在空调下,有些失魂落魄的抱着箱子。
萧珞上去一把夺过箱子,取出那两封信。
信封上没写哪封信给谁。
“你先看?”她递信给元姜。
元姜摇头。
萧珞选一封拆开。
纸里夹着一张卡,上面写了一串数。
她将运通百夫长黑金卡和信给荣元姜,“这串数是什么?”
荣元姜扫了一眼,“瞬移坐标。”按规律推导了下,“落点应该是个现代社会。”
萧珞很气的撕开第二封信。
这封信是一张A4复印纸,白纸一张。
萧珞揉皱那张纸,狠狠的扔进垃圾桶里,之后起身,走到病床前,在床上坐下,背对荣元姜。
体外循环泵就在她旁边。仪器运转时会微微左右晃动,像真的心跳。
“我妹妹杀了你父母。”萧珞合眸,攥紧了裙。
荣元姜木然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我可以和任何人一笑泯恩仇。”她仰起头,“唯独阿宪不行。”
她鼓励荣宪自己闯一片天,女人应建功立业,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能快意恩仇何必委曲求全。
谁料荣宪夺辽东——那是她的东西。
萧珞替萧珂掖了一下被子,“所以,那就这样了。”
荣元姜捂住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不是你的错。”萧珞说,顿了一下,“不是我们的错。”
#
约瑟芬忙完一天累的腰酸背痛。
做甜点面包是个体力活。
她有些自嘲地想,还好现在面粉供不应求。
她伸个懒腰,问艾米丽,“要出去吃晚饭吗?我知道一家酒馆,他们的馅饼特别好吃。”
艾米丽锤着肩,“不了。”她很颓废的坐在一边,“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被饿死。”
她们原本会往面包里放蔓越莓和葡萄干。
现在面包越变越小,只是荞麦面烘培。
难吃得很。
即便如此,出炉后也被大家一抢而空。
“不会的。”约瑟芬说,“会有办法的。”
她将野花修剪了下,搁进花瓶,喷上水,让花朵看着更鲜艳。
无论如何,她要认真的活着。
吃饭,出去玩,哪怕今年一件新裙子都没有,她也要将旧裙子仔细熨好。
“我们最后会吃树皮的。”艾米丽很恐慌的说。
“相信主。”约瑟芬握着十字架,“主不会那么对我们的,过了冬天就好了。”
春天会有新的粮食种下去,秋天收/割。
她摘了围裙,走去市中心的酒馆。
苹果酒屋卖世界上最好吃的猪肉馅饼和白酱千层面。
但今天酒屋的气氛有些不同。
一个男人站在酒桌上,“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才有权力决定是战是和。”
“世界上没有主。”他高举双手,“如果真的有主,为什么我们要挨饿?受冻?”
“我们不需要主,不需要战争,我们要面粉,我们要米。”
一时群情激愤。
“我们要面粉,要牛奶。”另一个男人说,“但他们宁可将牛奶供奉给圣/母/相也不肯分给我们。”
站在桌子上的男子冷漠的看向走进门的女子。
#
美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