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荣宜很自信很响亮的嚷了两个字,“再打一圈?”
“打你个头,看书学习去。”荣元姜将荣宜赶走了。
“我是皇帝。”荣宜指着自己,片刻后纠正,“老子是皇帝。”
萧珞噗嗤一声笑,实在是看不过去,“朕乃天子。”
“对,朕乃天子。”荣宜假装很威严,“九州四海山呼万岁。”
“学习去!”荣元姜指着旁边书案,随口出了个题,“以政凝民,以礼凝土,以天保采薇治内外,忧勤危惧,仅克有济,何帝王劳逸之殊欤,抑随时损益道不同欤。及夫六典建官、盖为民极、则不过曰治、曰教、曰礼、曰政、曰刑、曰事而已。记住了吗?写你的理解,不许逐字翻译,写不完今天不许吃饭。”
“今天我生日!”荣宜忍无可忍遂无需再忍,“你什么意思啊。”
“你记住题目了吗?”荣元姜问。
荣宜卡壳。
“熟读百遍不如下笔一遍。”荣元姜得意的看着荣二孬,“你不是记性好吗?写啊。”她厉声呵斥。
“写就写。”荣宜提笔,“解治、教、礼、政、刑、事。”
玉箫赶紧过去挽袖研墨。
萧珞托着下颌,“有救的,千万不要弃疗,修修补补又一年。”
起码知道抓重点。
荣宜气的差点把笔掰了。
“她要是上道点,把握住荣四和阿珂暂时不翻脸的时机稍微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她最大的优势在于她有正名。”荣元姜又灌了杯茶,她昨晚算了一晚上坐标,好不容易算出来几个还都不是,特别大声的嚷嚷,“不至于日后死无葬身之地。”
荣宜拆台,“我不会轻易狗带。”
“好好写作业。”荣元姜吼,“别一心二用。”她扬手,“你要么好好说雅言,要么彻底讲神语,别来个混搭。”
“混蛋,你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
萧珞截住了这两个人毫无意义的你一言我一语,“二娘你为何如此迷之自信?”
这俩人啥样荣宜不也心里有数吗?
当年燕京与长安的勋贵世家杀的只剩六分之一。
从时间上看,荣宜肯定亲历血/洗/燕京那一幕。
荣宜悬空顿笔,笑,“大宫主,您得去问四妹或二宫主。”
萧珞柳眉微颦,她总是在笑,这种类西子捧心的神态极少出现在她面容上。
元姜困到眼皮打架,将麻将往前一推,趴在桌上,“我睡会儿。”
直到午夜吃跨年饭的时辰荣宪才现身。
“我弟呢?”萧珞问。
“你过年不挂印?”元姜问荣宪。
“军/务。”荣宪笑道,言外之意是别问了,问了也不会说。
这顿饭吃的就很没意思。
萧珞吃了三四个饺子权当应付事。
“云居雁那边会有什么变数不好说,但至少西秦得控制在我们手里。”萧珞毫无形象的拎着筷子。“麻烦的点在于季怡真嫁了教皇。”
荣宪:“宣告婚姻无效。”
萧珞:“问题是谁娶?”
她灵机一动把主意打到荣宪头上。
荣宪颜值不是一般的能打,别说爱慕女子的女人,就连喜欢男人的姑娘和心悦男子的男人都把持不住,搞掂季后肯定不在话下。
但荣宪当场拒绝。
荣宪:“滚。”她想出来了个办法,“荣宜娶。”
荣宜想用酒盏砸荣宪:“你说啥?”
“告知你一声,没问你意见。”荣宪冲荣宜笑,嗲着嗓子唤了声,“二姐,求你了,好不好。”
荣宜怒火瞬化缠指柔,一叠声的好。
好好好,啥都好。
“没出息!”荣元姜恨铁不成钢。
随后荣宪嗲里嗲气的叫了声,“姐。”
这一嗓子喊得萧珞浑身一酥,她差点想下意识答一串哎。
荣元姜立马哎了声,柔声关切询问,“珠珠,怎么了?叫我干嘛?”
荣宜摇头,“你还有脸说我?”
荣宪冷漠脸,“你还真炸鱼塘?”
二荣太吵,萧珞只能大声讲话,“世界这么大,几百年来就这几个国家每日主的荣光常耀我身,日日虔诚祈祷,不玩一把消消乐你对得起这设定吗?”
“我们刚打完南朝没几年。”荣宪晃着酒杯,莞尔。“没钱。我穷。打不起,一/炮/一/弹/都是要钱的。”
萧珞觉得荣宪应该学弹琵琶而非箜篌。
毕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卖些淘汰品给波斯和埃及不就好了?”萧珞笑的很甜,“等他们买顺手了就不会下那么大精力自己研发新武器。”她眼帘微抬,“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掰扯主的某句话当作何解。”
“你这么一说,”荣宪抿了口酒,“我们算儒道释教皇国。”她嫌吵,捂了下耳朵,“请解梦幻泡影。”
“大过年的,说些吉利的。”萧珞避谈。
萧珞:呵。
第27章
这顿年夜饭草草散场。
“我弟外边有猫了?”萧珞打听。
荣元姜瞎猜,“多半是有酒局。”
没成想真相是她弟在家睡觉。
猫跳上床,一爪子把萧珂拍醒了。
他问猫是不是不舒服,猫只对他喵。
又问是不是饿了,猫压根不理他,坐在他胸口上冲他慢慢的眨眼。
萧珂很茫然的将猫抱到一边,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正准备接着睡时听见荣元姜的说话声。
“我问他平时吃什么药,你弟说跟我没关系。”荣元姜告状。
珞珞的声音响了起来。
“镜子怎么说?”
经过片刻沉寂,荣元姜开口,“镜子姐说……”她压低了声。
萧珞有一瞬脑子一片空白,后背渗出了汗,“班宝镜不是说不会有事吗?”她声调开始扬高。
天杀的班宝镜。
该死。
她信了,因为萧珂在逐渐好转,开始时很彻底的人事不省,后来能坐起来和她讲几句话。
所以她才去了西秦!
萧珂下床掀帘,披上外袍,随手用发带束发,开门。
元姜给吓一跳,脱口而出两个字:“我艹。”
她定了下神,“我的妈呀你吓死我得了。”
活生生一长发白衣美艳女鬼,银裳玄色腰封悬剑。
这鬼绝对是上门索命报仇的。
“你气色怎么这么差?”萧珞仔细打量了一下萧珂,抖着声音问。
他脸惨白到不见一丝血色,导致乍一看不像活人,倒像人偶。
“我平时化妆。”萧珂将门彻底推开,命宫女掌灯。
“你赶紧睡吧,别起来倒下的折腾。”元姜赶紧说。她十分后悔,下次再也不在别人房门口聊天了。
萧珂习惯性的侧身跪坐于书案后,侧倚着引枕,“什么事?”
没事的话萧珞可能会婉拒元姜的邀请。
一者因萧珞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与元姜之间的关系,二者为瞬移时多带一人会耗费更多的魔力。
就像去年一样。
“你知道云居雁想做什么吗?”萧珞故作神秘的托着自己下颌,“她手里有什么牌?”
“不清楚。”萧珂摇头,“四月十二日那天你留意些。”
西历四月十二日是复活节,这个日子对翡冷翠来说有一定意义。
神族天祈日正巧也在四月十二,各国国主回耶路/撒冷朝拜,云居雁和翡冷翠的下一步部署可能都会定在这一天。
但他不确定。
万一这天飓风暴雪冰雹。
有选择肯定选四月十二,没选择肯定随便挑一天。
“那就只能保西秦了。”萧珞坐下,从书案上捡了块蜜饯,“还有一个问题是不能整个西陆神族一家独大。”
神族是共议制。
他们不需要西秦完全倒戈,只需要西秦在必要时能牵制神族,让卫国能继续垄断东西陆金属矿与油价的贸易定价权即可。
倒戈不可能。
大家都不是一个种族。
这也是她下场的主要原因。
一者,她与季姝熟,二者,别人走不开。
卫国的版图及信息、交通不便造就君权不复存在,朝政把持在各地诸侯王手中,周朝分封诸国并起的局面再现。
此时再兴兵戈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一统东西版图,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双陆共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无不王臣,奈何说的不算,政令难出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