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谎了,事实上,她一年收入能有十枚金币都算流年不利伤患众多的了。
当然,这个女人要是出得起五十枚金币,她就是去一趟逆风山脉又怎么样,反正她这样的人连逆风山脉的风都扛不住,根本不需要上山,权当出去游览一圈了。
没想到女人倒是潇洒的很,她微微点头,瓮声瓮气的声音夹杂在盔甲撞击的噪音里:“给你五百枚,和我去逆风山脉一趟。”
“金币?”席德林一反刚刚懒洋洋的模样,背绷的笔直,盯着面前的铁桶人。
“金币!”那个女人一丝犹豫都没有,仿佛五百枚金币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你收拾一下,五天后我们出发。”
“五天?”席德林微微皱眉:“不是三天吗?”
三天后国王便会出委托,到时候勇士们肯定一股脑全往逆风山脉冲,等两天再走会不会太晚了?
铁桶人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仿佛席德林轻视了恶龙,或者是太看得起勇士们了:“让那些蠢货先去也没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五天就五天吧,我随时可以。”她的医馆门一关便可以走了,三天还是五天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叫席德林。”
“席德林。”铁桶人重复了一遍,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这个名字,她没抓住那一瞬间的思绪,便没有太在意,对着席德林微微点头:“你叫我瓦莱丽就行了,五天后去南门等我。”
丢下这句话后,瓦莱丽便径直扭头离开了。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席德林才挠挠头,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改名了?不给个定金的吗?”听起来仿佛认识瓦莱丽似的。
席德林确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在门口挂出了牌子,说明五天后要随着勇士去逆风山脉,为了答谢大家,五天内全部治疗免费。
当然药剂还是要收费的,那可是花钱买来的。
晚上关了门后,还特地去护具店买了一身略大的皮甲和一个容量不小的粗布背包。
席德林作为女人来说个子很高,比大多数男人还要高出一头,偏偏人又很瘦,能穿上的皮甲对她来说都有点大。现在去订做也来不及了,来得及她也舍不得花钱,便买了件不太合身的。丢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到包里,想了想,又把低阶魔法大全塞了进去,好容易才让那个可怜的布包看着不那么干瘪了。
收拾好东西以后,躺在床上的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这算是寻死吗……”
三天后,王宫前的巨大广场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连广场中央的大喷泉里都站满了被挤进去的勇士。
不时有闪亮的魔法光芒从被推挤的盔甲上爆发出来,乱糟糟的咒骂声不绝于耳,穿着皮甲和布甲的可怜虫被挤在一群铁桶中间只能发出刺耳的惨嚎。
整个广场混乱不堪,广场两旁的爵士府邸围墙和房顶上全是人,只有靠近王宫的那一面情况稍微好一些。
席德林没去凑热闹,国王的声音通过魔法覆盖了整个千针堡,她在哪都能听到。
演讲时间很短,国王的声音慷慨激昂,丝毫没有女儿被抢的悲伤。整个演讲也就大概说了一些恶龙多可恶,女儿多可怜的废话。
最后说到屠龙徽章的时候,广场那边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千针堡上空,久久不散……
不知道的还以为千针堡有什么普天同庆的喜事呢。
席德林在自己的小楼里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可怜的小公主,估计肺都给气炸了。
演讲是一大早开始的,中午的时候,千针堡的勇士就走的七七八八了。
一时间,千针堡的居民唉声叹气,大有恨不得公主天天被抢走的架势。最高兴的该数席德林了,终于没有一堆人往她的医馆里挤了。
离出发还有两天,她和往常一样坐在医馆里打盹,唯一不同的是她总是放在膝上的低阶魔法大全不见了,一直穿着的黑色长袍也变成了极为不合身的土黄色皮甲。
下午的时候,瓦莱丽又出现在了门口,她似乎是来找席德林交代什么的,但是看到她那身装备后转头拖着她去黄金街逛了一圈。
并不是真的买不到合身的装备,只不过对于抠门的席德林来说,犯不着花那么多钱去弄。
金街是千针堡最出名的一条街,贵的出名!
瓦莱丽不差钱,离开黄金街的时候,席德林身上那套不入眼的土黄色皮甲已经变成了一套黑色的魔犀皮甲,皮甲上有着淡淡的魔法刻痕。
魔犀皮可不是那么好来的,这套皮甲花了瓦莱丽两千枚金币,她甚至没有还价。
除了皮甲,席德林还得到了一根十分漂亮魔杖。
一人高的魔杖由秘银打造成花枝的模样,杖身通体雪白,微微弯曲,脑袋大的魔兽晶核被雕刻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镶嵌在魔杖顶端,幽幽地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这是瓦莱丽前些天定制的,今天刚送到千针堡。席德林放弃了问问魔杖价格的想法,她的医馆开个五百年也买不起这玩意。
五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席德林第五天一大早赶到城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了瓦莱丽已经在等她了。
她还是穿着那套十分臃肿的板甲,浑身上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两匹英俊的白马站在她身旁,马背上绑着好几个口袋,里面塞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想来便是她们路上要用的物资了。
“你会骑马吗?”看到席德林,瓦莱丽和她打了个招呼,便急切地开口问道。
她之前忘了问,要是席德林不会骑马可就有些麻烦了。她当然可以买辆马车,但是速度肯定会大打折扣。
好在席德林微微点头,表示没问题。
松了口气,瓦莱丽翻身上马,道:“那走吧。”
席德林学着她的样子也爬上马背,可怜的白马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嘶鸣,却在瓦莱丽扭过头的恢复如常。
朝着瓦莱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席德林一夹马腹,白马撒开蹄子,稳稳地走了几步,等席德林习惯了才缓缓加速,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瓦莱丽只当自己是听错了,一抖缰绳,驾着马和她并驾而行。
道路两旁的松树在飞速后退,这样的速度对于席德林来说并不算快,她第一次骑马,只觉得速度也就那样,甚至还有闲心和瓦莱丽聊上几句。
可惜瓦莱丽似乎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大多数时候只有席德林一个人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席德林也不在意,干脆一个人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
瓦莱丽扭头看了看身后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千针堡,沉默着继续赶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身体里涌出的力量,面罩下的女孩勾了勾嘴角,心里默默道:“一定可以的,伊蒂斯。”
席德林还在说些什么,她偶尔附和几声,马蹄在身后扬起了了阵阵尘埃。
前方是未知的旅途,身边是陌生的伙伴,只希望尘埃落定的时候,一切能得偿所愿。
第2章
“你见过伊蒂斯公主吗?”
这是瓦莱丽关上房门后问席德林的第一个问题。
她们赶了一天的路,最终在这个距离千针堡最近的小镇停下了脚步。太阳还未落山,但是马儿需要休息了,席德林似乎对风系魔法一窍不通,两匹马凭自己本事跑了这么远。
如果再往前,晚上很可能就得露营了。
瓦莱丽不愿意为了多前进那点距离弄得人困马乏的,影响第二天的路途。
席德林把一直披散这的黑发束了起来,换上皮甲后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勃勃,但瓦莱丽还记得她是个魔法师。
魔法师出了名的身体羸弱,她可不敢拖着席德林没事就露宿荒野,魔法师需要小心呵护。
席德林在马背上坐了一天,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扒下自己身上的皮甲。
她们所住的房间是这个小镇最好的旅馆最后一个空房了,房间挺大的,两张小床摆在墙两边,中间放了一张木桌和两把高背靠椅。床边铺满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很柔软。
另一面墙放着四个衣架和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些洁白的毛巾和一小块静谧花香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香皂挥发,整个房间都有淡淡的静谧花香味。
瓦莱丽似乎不是很高兴和别人住一个房间,虽然这个房间有两张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