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虚隐佩上,又添了一条细细的裂痕。
“啪!”
第三鞭。
因为忍耐和疼痛,汪染的嘴唇,也被咬出了血痕,体内气血翻涌,她再也压不住,嘴角溢出了血丝。
金乌虚隐佩上,又裂出了一道细密的缝。
才打了三鞭就吐血,师珊珊看汪染情况,只当她修炼不济,心中更瞧她不起,暗道白灵境英明堕~落,竟收了个这么不中用的徒弟。
“啪!”
第四鞭。
汪染指下的鹅卵石,早已染上了鲜血,因为痛意,她指甲崩的参差碎裂。
金乌虚隐佩上,又叠加了一条细细的裂痕。
冬悠这鞭子打下去,眼中的兴奋,却是再也藏不住了。
他分毫都没有留力,每打一下,都回想起当初自己受鞭刑的委屈,至于汪染这么多年来的回护和大方,全都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分毫的地位。
冬悠甚至也想不要再掩饰了。
虽然和许茗还有别的计划,能将汪染继续往下拉,还能给他们二人的未来铺好路,可如今这情况,他打都打了,再想获得汪染信任,也不容易,还不如由暗转明,这样反而汪染还奈何不了他。
冬悠暴露的情况,他和许茗也曾讨论过,也有准备过后备计划,如今冬悠想来,只觉得许茗考虑的实在完美,才让他今天这气出的,这样的顺畅。
什么天之骄子,白灵境不是护着吗?现在不是还要挨他的鞭子?
这样想着,冬悠下手,越发狠辣起来。
“啪!”
第五鞭。
金乌虚隐佩上,裂痕再次叠加,只是此次之后,裂痕堆叠,确实再也藏不住,已经完全显现在那白玉佩上。
汪染此时,已经无法注意到这玉佩的情况了,她的嘴唇,已被她咬的毫无血色,额上全是冷汗,脸色灰败苍白,已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神思恍惚之间,汪染又想起了今日之事。
联系上冬悠,又联系上原书剧情和霍诚,这其中的设计,便被汪染缕出了一条线来。
能这样对付司徒汶雨和唐六郎两人的,只可能是霍诚。
他讨厌司徒汶雨的纠缠,又怀疑自己是恩人身份,占有欲作祟,便更加不满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唐六郎,一如对付原书中那暗中爱慕的陶瀚义一般,也用了同样的法子,对付了这两个人。
而在自己院中被收买的冬悠,便是最好的内应。
这顿鞭子,也真是谢谢霍诚了。
只是,在书中,霍诚是舍不得别人伤害女主一根手指头的,但是现在,他对自己没有喜欢之意,便缩头乌龟一般,不知道躲在哪里看着。
自己竟然还想到,也许霍诚并不是那书中之人,也许剧情可以变化,也许她可以告诉他那恩人的真相。
真是傻瓜。
怎么就这么傻呢?
汪染勾唇,露出个无奈而自嘲的笑来。
冬悠站在后侧边,能看到汪染的小半边脸,如今见到她这笑,更觉心里不爽,手下输送灵气,第六鞭抽下,裂空风声,较之前更胜。
冬悠的眼里,也带了愤恨和快意。
这一鞭子下去,我看你还怎么笑的出来!
他恶狠狠的想着。
这第六鞭打过来的裂空破风之声,饶是汪染痛的神思麻木,也听到了。
她暗暗咬牙,只叹冬悠到底是因为什么对自己有私恨,下手越加狠辣,连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一下打下来,只怕比之前的那五鞭子,要更加痛上不少。
忍。
今时今日,她太过弱小,受师珊珊欺压,虽可辩,却还是被强制压下受刑。甚至于师珊珊都不愿意进屋去看看,她所言所语的真假,就凭一己偏见,判她污蔑受罚。
师珊珊再强,可也上了年纪,总有一天,会被其他人盖过。
甚至于,师尊白灵境回来,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任人欺辱。
她汪染今日,尽心尽力,想要救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既然无错受罚,那么早晚有一天,她必定要讨回公道!
裂空之声越来越近,感知到那鞭子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汪染反而不想瑟缩躲避了,她挺直了腰板,直面师珊珊,甚至是笑着的,打算挺下这一鞭子。
还有后面的那四鞭子。
可是那鞭子,却并没有落下来。
一道人影,从诚心居外,飞射入内,直接伸手,就拦下了将将落在汪染身上的那鞭子。
汪染心中惊异,转头看去,就见霍诚左手攥住裂云鞭,傲身而立,面沉如水,眼含肃杀,声音中煞气满满,看向冬悠:“谁让你打她的?”
第44章 四十四个大佬
今日, 因为汪染来心竹居时“不要出门”的嘱咐, 霍诚便打算一直待在竹峰之中, 不再出门。
可谁知,时隔不久, 他便在竹峰之中,听到了汪染硬闯酒峰司徒汶雨的住所诚心居的传言。
破阵硬闯,这在上元宗中,可是要受罚的。
尤其是如今梅峰掌座白灵境并不在宗内,若是出事,只怕都无人站在汪染这边,帮她说话。
霍诚虽心中急切,但也有所犹豫。
汪染来时说的话, 明显是意有所指,也许她便是提点告诉他,让他不要掺和在这件事里来。
所以虽然急切, 但霍诚还是没有出门, 而是着人打听, 随时观测酒峰那边的动向。
可打听消息的人还未回来, 霍诚便听到了酒峰掌座师珊珊的怒喝声。
他心道不好,便也再也无法忍耐,着人去通知了师尊伏泊蘅, 这就往酒峰赶去。
刚到诚心居外,霍诚便见到冬悠正向着汪染挥鞭子,而汪染鬓发全湿, 面色苍白,十指染血,已然承受不住的样子,心中的煞气蹭的一下便涌了上来。
他虽勉强压抑那怒意,可看到冬悠又往下挥鞭子,便怎么也忍不住,直接冲出去将那鞭子攥在手里,拦了下来。
霍诚本想将那鞭子彻底碎裂,可刚调动灵力,便发现冬悠手中拿着的,是汪染的灵器裂云鞭,便收了毁损之意,伸手将裂云鞭给拽了回来。
执行刑罚竟然不是用的茶峰的戒鞭,而是用汪染自己的灵器,这便是羞辱。
霍诚只觉得心中怒意更胜,看向冬悠的目光中,杀意蔓延。
甚至于,他转头看向师珊珊,只觉得胸口堵的慌,燥意和杀意连番折腾,只恨不得连眼前人都杀。
师珊珊迎上霍诚的目光,沉声道:“我让他打的,怎么,霍诚,你要质疑我的决定吗?”
霍诚抿紧嘴唇,胸口杀意全部敛入沉沉目光中,煞气收拢,面上完全看不出喜怒之色。
他拱手行礼,问道:“请问师掌座,汪师姐是犯了什么错,您要这般罚她?”
师珊珊说道:“她破阵硬闯诚心居,又出言污蔑汶雨,我若不罚她,只怕我酒峰要叫人看笑话了。”
霍诚偏头,目光微微略过汪染,见她被人压着,低头看地,心中刚刚压下的那些不舒服,又涌了上来。
这些人,凭什么,又怎么敢,这样对她?
他又看到了一旁昏迷的唐六郎,眉目微沉,继续说道:“师掌座,霍诚虽不知此处发生何事,但汪师姐一向禀礼守信,必不是那妄自械斗污蔑他人之人,也许此事,另有隐情,还请师掌座查明。”
“况且,宗内赏罚,都该由茶峰出手,师掌座不禀告茶峰,私自动用鞭刑,又是用的汪师姐自身的灵器裂云鞭,这不是在罚,而是在羞辱。汪师姐好歹也是梅峰灵境上者的徒弟,这样的处罚,未免有些太过。”
霍诚虽心内躁动,但外表却看不出一丝异色,这话他郎朗说来,不卑不亢,倒是引得院外观望情况的众弟子连连点头赞同。
霍诚天赋绝佳,仅修炼八年就已筑基,师珊珊对他本来是有些欣赏的,所以虽然霍诚拦下了鞭刑,她也未发怒。可如今,霍诚竟当面顶撞自己,师珊珊素来专横独断,听不得这逆耳之语,便觉得有几分怒意。
师珊珊说道:“莫管这汪染是何身份,我是一峰掌座,要罚她一个小小练气弟子,便是谁都拦不了的。”
师珊珊喝道:“冬悠,你只管继续打,鞭子没有,动棍子,棍子没有,随你拿什么!”
这话其实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可师珊珊以掌座之位、辈分之级这样强压下来,在场的都是普通子弟,虽然可能心中有些嘀咕,但自是无人敢当面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