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闲瞅见唐佑这受委屈的模样直心疼,替心上人抚平眉头轻吻上去“没事,我不怕你,永远不怕你,以后有事我陪你一起面对。”
“好。”
唐佑牵着秦闲回家时,刚走到楼下,一个中年妇女把两人拦下了,对唐佑说:“哎小唐吧,你可是回来了,你弟弟跟你伯母才刚走,哎你伯母还是哭着走的,我看着你弟弟那小孩儿都怪心疼的”越说越上劲“你跟你妈得对你弟弟多好一点,毕竟你爸还能出来,他爸是出不来了,可怜一孩子了年纪轻轻没了爹。”
秦闲打断她“哎阿姨,你这买的什么啊?腌菜?”那中年妇女突然被打断也忘了继续说下去,顺着他的话头说:“对。”
“这咸菜看起来不够咸啊,您就咸吃萝卜淡操心吧”他笑眯眯不动声色的怼了回去,拉着唐佑就走,也不管中年妇女缓过劲来在后头吆喝“你谁啊你!怎么这么没素质?”
他有点担心的问:“唐铭颉刚才来过?”
“不知道,估计是吧。他跟林敏经常会来骚扰我妈。”唐佑按下电梯开关说。
秦闲的担心是有原因的,也被证实是有意义的,丁雪第一次见他不冷不热的样子,让他敏感的意识到了什么,一顿饭吃的也索然无味。
吃完饭秦闲主动去帮唐佑刷碗,丁雪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儿子身边的年轻人。
*
“伯母,有时间您还是多担心担心唐佑吧。”唐铭颉的笑深不见底“他身边可有个同性恋,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
丁雪愣在原地反问唐铭颉什么意思,唐铭颉搀着林敏开门,意味深长道:“您马上就会知道了。那个人叫秦闲,他就要来了。”
*
送走了秦闲,丁雪让唐佑坐在一边,脸色不太好的问唐佑,秦闲到底是谁?
唐佑说朋友。
丁雪不信,她说:“小佑,你别骗我。”
唐佑反问是不是唐铭颉说了什么,看到丁雪的沉默后“唰”的站起身,语气是丁雪从未见过的坚定“无论唐铭颉说过什么,他都是他。”
丁雪抬头看着高大的儿子,不知觉中唐海入狱后,唐佑就是家里最大的支柱,唐佑从小沉默寡言,从不与人争辩,如今是第一次见他为什么人争辩,虽然那个人跟他一样,都是男孩子。
唐佑沉稳,从未让丁雪过多操心,丁雪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选择相信儿子的选择。
“妈。”唐佑叫。
丁雪摩挲着左手上的戒指,最后长叹一口气。
“罢了。”
她还是相信他吧,毕竟那孩子来,的确不像唐铭颉口中所言。
秦闲只在丙城呆三天就回辛城了,临走前跟去跟丁雪道别,丁雪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刚见那样的坚硬,似有软化的意向,秦闲挑眉问唐佑是不是做思想工作了,唐佑笑而不语。
即将进站,秦闲说:“学校那边的租房定下来了,等开学直接搬过去就可以了,以后我们就要天天见面咯。”说罢用力拥抱身边的人“开学见。”
“开学见。”唐佑笑。
第18章 告别
从那天唐铭颉跟林敏来唐佑家闹了一场后,日子就安分许多,直到开学也没再有什么唐铭颉的消息。
那天傍晚秦闲约娄岳去吃饭,唐佑下课后准备往租房走,一出学校的门就定住了,看到来人后阴沉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瘦弱的少年睁着小鹿般无害的大眼,答非所问:“那个就是秦闲吗?”说着冲唐佑展开笑颜“还挺好看的。”
唐佑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就窜上去揪住来人的衣领子“唐铭颉,我告诉你,你离他远点!”
唐铭颉被衣领勒的说话有些喘不过气“不可能。”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佑怒目而视。
“来谈谈吧。”
“什么意思?”唐佑松开手,把唐铭颉一把推出去。
“你们不是不在学校住了吗,就明天,我去找你们,把事谈清楚。”唐铭颉的状态不太好,眼眶凹陷,皮肤也苍白没有光泽,像是病了很久。
唐佑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秦闲,但可惜他太藏不住事了,有什么事脸上就明摆摆的写出来,秦闲想不知道都难。
第二天唐铭颉来的时候,秦闲有心理准备,反而并没有多说什么,开门把人放进来。
唐铭颉坐在沙发上,拢着大衣“能给杯热水吗?太冷了。”
唐佑指着不远处的饮水机跟热水壶说:“自己去倒,没人侍候你。”
瘦弱的少年了然的点头,听话的起身自己去倒热水,回来时拿了两个杯子,一个自已喝,一个推到唐佑面前。热水杯中的热水还汩汩的冒着热气,袅袅消散。
“我一直都挺嫉妒你的。”唐铭颉双手捧着水杯,没想到开门见山说的这么直白,这倒给秦闲跟唐佑说懵了,两人相视一眼没接话茬。
“唐洱跟唐海明明是亲兄弟,你跟我却活的天差地覆。唐洱赌博家暴不断,我嫉妒你活在蜜罐。”唐铭颉抖着手,好像要悔过,“唐洱死后我从来没过的这么轻松,我看不得你好。”
“对不起。”唐铭颉郑重的说。
秦闲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唐铭颉的转变来的太突然,他不信唐铭颉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悔改。
唐佑也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却又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拿起杯子想要喝口热水冷静一下。
唐铭颉看着唐佑,眼神逐渐变得热烈,就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样。他敏锐的发现唐铭颉像是入了魔一样,这番操作,非奸即盗,他抢先一把手扣在唐佑快要碰到嘴边的杯口。
杯被剧烈晃动,热水顺着秦闲的指缝飞溅,洒在唐佑胸口,洇湿衣领,大片的水迹犹如花开,层层叠在唐铭颉的眼前。
整个屋里都寂静的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秦闲看唐铭颉,唐佑看秦闲,唐铭颉看唐佑。
一个冷漠,一个疑惑,一个震怒。
唐铭颉猛地从沙发中弹跳出来扑到秦闲面前一把掐住秦闲的脖子大喊:“你他妈的!为什么又是你!”
“为什么总是你坏我好事!!”唐铭颉苍白清秀的脸扭曲在一起,连平时文文弱弱的嗓音都因为过于大声而嘶哑起来。
秦闲也不知道看起来这么瘦弱的一个人,从哪迸发出来的这么大力量,掐的他几乎窒息,涨红着脸,双手抓住唐铭颉死死箍在脖子上的手想要脱身。
旁的唐佑丢下水杯大力拉扯唐铭颉“唐铭颉你疯了吗?!快放手!”
说的不错,唐铭颉的确犹如疯了一般,伸出手一把推开唐佑,却在身下的秦闲得以喘息而虚弱时,右手摸索进口袋里——
“唐铭颉!”唐佑被推开看到他的动作后几乎快被吓疯了,因为他看到唐铭颉兜里一闪而过的冰冷的亮意!
他一个肘击狠狠打在唐铭颉的腰部,唐铭颉闷声一哼,捅向秦闲的刀也因此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而贴着秦闲的脖颈将将而过。
秦闲是头一次感受到这么近距离的死亡冲突,他刚才离死亡擦肩而过,几乎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瞪大了眼连喘息都忘记继续进行,颤抖着手摸着脖颈处隐约的刺痛,连唐铭颉是什么时候被唐佑扭在地上的也不知道。
那边唐佑大力握住唐铭颉的手腕想要让唐铭颉脱手水果刀,“唐铭颉!你疯了!!”
被唐佑禁锢住的唐铭颉犹如被关在牢笼里挣扎暴怒的野兽,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只得强忍巨大的痛苦也不松开手里的刀,好像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他妈的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唐铭颉嘶哑着嗓子高声吼叫着,被锢住的手分离向唐佑挥舞过去—
唐佑眼尖的闪身躲刀,却不曾想,唐铭颉那刀中途就拐了弯,竟然冲下直直刺去——
“秦闲...”
秦闲愣在沙发上,还心有余悸。
“秦闲。”唐佑又叫了一遍。
秦闲恍然惊醒,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瞬间呆愣住,“怎么....”
唐佑压在唐铭颉身上,满手鲜血,唐铭颉身上的白衣被大片染红,像簇簇的曼陀罗,尖刀直直的插入唐铭颉的胸膛,像一把锋利的巨剑,横亘在三人中间。
“打120。”唐佑的声音格外冷静。
秦闲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去的,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手机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