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流有些瞠目结舌,道:“阿游,你可真是……”
舟游毫不在意,“能帮到兄长就好。我还要同溯岸商量一番对抗鹰国之事,兄长尽快将消息传出去吧。”
“好,”舟流想了想,叮嘱他道,“若溯岸不同意,你也别缠着他,大不了兄长上前线就是了。”
舟游听到此话,急急转身,大声道:“不可!兄长不能去前线,谁知军营里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舟流揉揉他的头,道:“总得有人去的,不是我也是其他人。而若是我去了,士气必然空前高涨。”
舟游惴惴不安的,咬着唇看了舟流一眼,而后自己跑走了。
他要去找溯岸,溯岸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舟游找见溯岸时,他正在院中的大榕树下弹古琴。
舟游顿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上前。
良久后,溯岸弹完一曲,说道:“阿游,你来了。”
舟游扯了个笑,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了些。
让溯国帮忙有些不切实际,他来找溯岸做什么?鹰国之事,他该自己解决,而不是来找溯岸。
“我来看看你。最近太忙了,宫中都无暇顾及你这边,”舟游这么说道,“要不、要不你早些回溯国吧,在这待了这么久,你再不回去,戚大人那边该有意见了。”
溯岸笑着道:“正好今日我收到我父王的传信,让我尽快回国,正打算与你辞行。等再见面的时候,就是我来舟国迎娶你了。”
舟游觉得有烟花在脑子里炸开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什么?”
“此番溯国派使者来,本就意欲求亲。只是当初我以为你不愿嫁过来,才没同舟王言明。前几日,你忙着处理宫中的大小事件,我便未曾与你商量,但我父王已同舟王商议好联姻之事了。”
“哦、哦,”舟游冷静了下来,同溯岸说,“既然你这边无事,我便先去处理宫中事务了。”
舟游离开后,溯岸唤来应迟,问道:“最近阿游在担忧何事?奸细既已抓到,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回殿下,这几日属下未曾察觉到异样。属下这便去探查。”
溯岸皱了皱眉头,道:“他没同我说,想必是舟国隐秘之事,也罢,只要他不被欺负就好。”
溯岸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向应迟下令道:“你派人去舟国与鹰国交界之处探查一番,看看是不是鹰国的军队在秘密行事。若是,即刻遣人送信予我父王。”
待应迟领命而走,溯岸不解地反问自己,“若是这件事,他为何不同我说,我能帮他啊。”
*
舟游独自一人去了御花园,他随意寻了处亭子,想着方才溯岸同他说的话。
他此时觉得自己仍在梦中,不是不想嫁给溯岸,只是舟国的事情还没料理完,他老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过了半晌,舟游瞥见树丛后一个宫女与另一个宫女相撞。
他很快就挪开了目光,旋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又多看了几眼。
这两个宫女他都眼熟得紧,其中有一个是专门为他父王送膳食的宫女,而另一个则是尚衣局新来的司衣。
舟游见她二人还在路中搭话,站起身,走过去问道:“何事?”
司衣和宫女纷纷向他行礼,宫女先开口道:“回禀殿下,奴婢为大王拿膳食,但司衣也不知为何直直往奴婢身上撞,奴婢想让她道歉,她竟跟我掰扯些有的没的。”
司衣有些慌乱,她焦急地说:“殿下,都是奴婢神游天外,这才撞上了这位……姐姐,奴婢怕她去尚衣大人跟前告状,便失态了。请殿下责罚。”
“好了,你们别争了,”舟游接过宫女行礼前放在地上的食盒,“我去给父王送,你们俩都下去吧。”
说完后,舟游便自顾自地朝乾清宫走去。
他又在门口与和达寒暄一番,才进了殿中。
舟游将食盒放置桌上,道:“父王,我来了。”
“怎么是你来送?”舟弈很是讶异,“和达派人去找你了?”
舟游摇摇头,道:“不是的,我在路上恰好碰见的。父王先别吃,待会再宣太医来看看,我怀疑,尚衣局的新司衣是丞相安排的人。”
“嗯?阿流才同我说完,你这便找到了?”
“说来也是凑巧,我闲来无事去御花园小坐了片刻,恰好撞见那个司衣往专门为父王送膳食的宫女身上撞。此事太过凑巧,不得不妨。”
舟弈“嗯”了一声,说道:“确实。对了,阿流说他派了暗卫跟踪司广,若事情顺利,便在这几日抓了司广,将他发配到刑部大牢,打丞相一个措手不及。”
“司广那边若应用得巧妙,不怕丞相不上当,”舟游笑了声,“也多亏丞相夫人‘声名赫赫’,这才让丞相膝下唯有一个儿子。不然这也是不成的。”
“阿游,丞相这么多年来都兢兢业业、受万民爱戴,为何会与敌国相通?父王真是想不明白。”
“父王,他不过是狼子野心罢了,不必为他忧心。”
舟游随意地坐在凳子上,说道:“父王,如今你能同我说与溯国联姻之事了吧?若不是去溯岸那走了一遭,我还不知情况。”
舟弈摸了摸鼻子,说:“父王本是想拒绝溯国的,这不是你一心嫁给溯岸吗,父王就允了。溯国此次堪臣诚意十足,父王不怕你吃亏了。”
“父王,我今日本是去找溯岸求助的,想让溯国帮忙退兵,但临了我又觉得这样不对,”舟游迷茫地看向舟弈,问道,“父王,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傻孩子,我与溯王既已决定联姻,那两国同气连枝,鹰国若真攻来了,溯国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溯岸还十分挂心你,父王猜测,溯岸定已派人去前线查看情况了。再等上几日,便该传信回国,让他父王帮忙了。”
“可是,我老是觉得这样不好。老是他帮我,往后他会不会嫌我麻烦?”
舟弈叹了口气,道:“你们成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国家的事,道理他都懂,端看往后是否还能待你如初了。若是不能,你收拾东西回国便是,父王与兄长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父王,我知道了。我好像太过患得患失了,”舟游低下头说道,“可能是这太像一场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第十九章
舟游估摸了一下时间,而后说道:“父王,宣太医来吧,耗时够久了,想必传出您的消息后,丞相便会开始下手了。”
舟弈立即宣了和达进来。
“和达,去太医院请黄神医过来把脉,就说阿游不知误食了什么,有些头晕、极不舒服。”
和达疑惑地看着舟弈,道:“可是王上,殿下他面色红润,不像是有事……”
“让你去你就去,”舟弈打断了他的话,“说那么多做什么?对了,你亲自去,神色焦急些,再跑快些。”
和达按捺下心中的疑问,道了声“遵命”,便依言去太医院了。
“还是父王考虑得周到,”舟游赞道,“请黄神医来,外人定然觉得情况更糟。”
舟弈笑着摇了摇头,“你和阿流可多学着点,一个两个都要成家啦。”
舟游注意到父王的神色有些怅惘,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不再多言。
黄神医被和达带进来的时候还喘着气,见舟弈和舟游两人都好端端的,顿时有些不解。
他行礼后问道:“王上宣草民过来是……”
舟弈先是对和达使了个眼神,让他退下,待和达关上乾清宫的大门,他才说道:“你来看看这食盒里的东西,是否被人下过药?”
他检查了一番,答道:“禀王上,这里未曾有药物的痕迹。”
舟弈挥挥手道:“那你便退下吧。”
“是。”
“阿游,这又如何说?”
舟游回想了一下经过,答道:“许是还没来得及吧,我插手的时候她们二人还在争执,未曾有过结果。”
舟游想了想,又提议道:“父王,先不管那人,将司广收监便好办了,丞相必定自乱阵脚。”
第二日,舟流派去跟踪司广的人便传回了消息,司广强抢坤洚被抓去了刑部大牢。
丞相耐不住丞相夫人恳求,去刑部走了一趟,没想到舟流正守在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