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同意让我试药?”
“我自然想要第一时间让你饮我的血,但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疫情已经扩散,她提出拿自己试药,无非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断送性命。
她不会死,便是最佳的试药人选,若是用其他病患,万一药适得其反怎么办?
初好的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她受的是现代的教育,从骨子里都相信着人人平等,人命与人命之间没有区别。
她既然有着金手指,那么就不能浪费了。
难得的是,他这么懂她,甚至同意了她荒唐的做法。
贺阑淡淡笑了,颤抖的嗓音中带着丝哽咽,“姑娘还是一如初见那般,爱揽事上身。”
“吓坏你了?”
“嗯。”他翻身躺下,似是累极了,紧紧抱着她,闭上了眼睛,“担惊受怕如惊弓之鸟,再也没有下次了……”
慢慢没了声音。
初好艰难地侧过身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深处,深深吸气,直到熟悉的茶香将她填满,才放任自己坠入梦乡。
三更梆响,黑暗中,初好突然睁开眼。
借着月光,她抬起手臂。
那本该布满红斑的胳膊上,只余淡淡伤痕,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还有淡淡的药香。
初好:……
她在第三空间时也是会睡觉的。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帮她上药的??她为什么错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病好了,快完结了0.0
番外暂定写点婚后,还有现代校园~
第30章 正文完
一夜无梦。
转日再睁眼, 腰间的手臂箍得紧紧的,让她动弹不得。
饿、好饿啊……
饥肠辘辘, 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初好推了推枕边人,纹丝不动。
再推, 有了动静。
腰间的手臂强硬得像铁链, 越收越紧, 用力得仿佛抱着阔别千年的爱人, 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
“王爷……我饿了……”初好饿着肚子, 说话都没有力气,声音细小得像蚊子哼哼。
贺阑倏得睁开眼,黑眸迸发出亮人的光, 眼底慢慢染上笑意。
不是梦。
“饿了……”她的手指戳了戳。
贺阑一把捉住,握着那只还有淡淡红斑的手, 贴在脸侧。
他深情地望着,半晌偏过头, 在她掌心烙下一吻。
声音低哑,热息滚烫,“那先喂你。”
初好:……
是她想多了吗, 总觉得他在搞黄色!
她昏睡了多日刚刚醒,现下还只能吃流食, 不能吃太油腻或者不好消化的食物。
贺阑让小厨房做了点清淡的白粥还有小菜端上来,捧着粥碗,耐心温柔地喂她。
软糯香甜的白粥入口,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光彩!
“流年不利啊……”
穿越过来之后总是很倒霉, 大概是蝴蝶效应,她的出现让剧情朝着未知的方向失控发展。
初好嘴里慢慢咀嚼着,一粒白米黏在了嘴边,“但又幸运无比,知道为什么吗?”
贺阑面无表情地伸手抹掉她嘴边的残渣,十分配合,“嗯,为何?”
“因为我有小王爷你呀。”
她眨了眨眼,眼睛笑弯成月牙儿,星眸中细碎的笑意像点缀在黑夜里的繁星,发着动人的光芒。
贺阑呼吸一滞,警告地看着她,“油嘴滑舌。”
起身将空碗放回桌上,又从桌上挑了挑易消化的糕点,放在一个空盘里。
初好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谁的滑还不一定呢……”
不远处,男人没控制好手中的力道,一块糕点被捏得粉碎,他眯起眸子扭回头,声音沉郁低哑,“说什么?”
“没、没什么……”
蒋忠又来了一趟,除了帮初好诊脉,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府上重病的丫鬟和小厮病情皆已好转,病毒蔓延的速度减缓,疫情得到了控制。
由于及时研制了配方,并且由贺阑亲自掏腰包,大规模地研制解药,京城的状况也好了很多。
“这么大方?!”初好心情复杂,想当初从她这捞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有良心啊。
贺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事过不去了,笑道:“都是以你的名义做的,现在京城中的百姓都对你歌功颂德。”
初好惊讶地合不拢嘴,“你花钱,功劳算在我的头上?!”
贺扒皮良心发现了?贺扒皮从良不做奸商了!
“嗯,不知道你何时才能醒,想多做点好事,为你积攒功德。”
贺阑给她掖了掖被角,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散落在枕侧的乌黑长发。
指尖动作轻缓,流淌出绵绵的爱意。
他说得云淡风轻,初好却心里一痛。
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缓缓牵住了他的衣角,“你要走吗?”
“不走。”
“我困了,你陪我……”
说说话……
话还未说完,眨眼之间,贺阑已经脱靴上榻,躺在了她的身旁。
此时她该说什么?该夸一夸睿王府的床榻大吗?还是夸夸小王爷动作敏捷?
她选择闭嘴。
贺阑慢慢笑出了声,手从她颈下伸过,将人揽在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低声哄睡:“真粘人,陪你睡,行了吧?睡吧。”
“……”
她并不想睡,只想说说话提神。
这个男人好不要脸啊……
眼神谴责地瞪着他,偏偏他面不改色,任由她折腾。
初好最先败下阵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轻哼了声,翻身背向。
身后传来低沉的胸腔震动的声音,低哑慵懒,泛着磁性,她紧闭着双眼,红了耳垂。
熟悉的味道与熟悉的怀抱,很快让她放松了精神,困意迅速席卷,慢慢陷入了沉睡。
一连几日,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过着养猪一样的生活。
是她被当做一只猪来养着。
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不会涨到二百斤。
初好已经能下床了,每日会做一些简单的活动,但更多的时候是在不同的床榻上躺着、靠着、坐着。
她看着鱼贯而入的端着食物的小丫鬟,又低头摸了摸日渐明显的小肚腩,扯着嘴角苦笑,二百斤,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又一盘糕点下了肚,满足地瘫在罗汉床上,“我怎么看着您府上的丫鬟都这么眼熟?”
贺阑的目光始终停在案牍上,眼都没抬,淡淡道:“那是姑娘府上的人。”
“你把我的人叫来干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姿态闲适淡然,“本王这里无丫鬟,自然要借调姑娘的人手。”
“还是说,你认为本王会大度到让旁的男子进这个屋,看到你衣冠不整的样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丝冷意,初好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
从前的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恨别人威胁她。可如今……
如今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
这位看起来冷淡禁欲,发起疯来实是让人难以招架。
“在想什么?”
贺阑唇角似翘非翘,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低沉懒倦的嗓音中带着促狭。
少女面若红霞,唇上麻木的触感似乎犹在,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没什么没什么,您看书!我看风景!”
侧身对着他,头靠在窗边,再也不好意思转回头。
贺阑抬眸看去,她耳下颈侧的肌肤上印着暧昧的红斑。
那是他留下的。
狼狈地收回视线,拿起茶杯,将清茶一口灌下,再也看不进任何一个字。
初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能了出房门的时候,才发现小王爷有多恐怖。
他岂止是借调了她的丫鬟?!
他几乎把整个江府的人都挖了过来!
“小王爷,您倒是说说,我江家的宅子还在不在?”初好抱着肩膀,靠着门框咬牙切齿。
贺阑不甚在意地看着院中忙碌的人,“宅子还在,本王怎会私吞姑娘财产?”
她颤抖着手,指着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人,“这是在给我搬家?”
“是。”
“我又没说不回去了!”
贺阑睨了她一眼,“圣旨已下,姑娘已是我睿王府的未来王妃,本王的未婚妻,江家已无人照料你,住到本王这里有何不妥?”
“本王并未强求姑娘与我同住一间,本王也是知理之人,定会等到孝期满,成婚后再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