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27)

少爷选择把人抱回了安全的地方坐着。

慕迟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的头晕目眩也稍微好了一点儿,在广场的凉亭之中坐了许久,他神智才清醒些。

祁炀端了杯奶茶在远处打量他,慕迟双手放在腿上,看上去特别乖巧,他的双腿不断的打颤,似在放松,时不时抬脸找他,祁炀微笑一下,走过去把手中的饮料递给他,“来,热的。”

慕迟接过来,发凉的指尖这才被热奶茶给缓和了一些。

“之前没发现你恐高,怎么回事?看样子还挺严重的。”祁炀在他身边坐下。

慕迟慢慢说:“以前没有,我妈死了才开始的。”

祁炀作出聆听的状态,“为什么?”

慕迟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有阴影了吧。”

“说来听听。”

慕迟看了他一眼,指尖在奶茶杯上滑动,缓了缓情绪道:“我妈死的时候,我回去看过,她是从阳台跳下去的,我们家在四十六楼,很高,我……”

“你看过,所以留下了阴影?”祁炀问,慕迟妈妈跳楼的消息还是他放给他的,他当时是以一种无所谓的口吻说的,慕迟听完了后没有一点儿反应,安安静静的,祁炀以为他和他妈关系也不好,所以没多想,慕迟回家了几天,估计那个时候,他就盯着那个阳台往下看。

慕迟点点头,“那么高,我当时就在想,幸好我没看见,这摔下去,估计粉身碎骨,血流成河的吧。”

“所以从那时候,你就开始恐高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恐高,一旦站在高处……就是大概能摔死人的高空,我就觉得反胃……”

“那就是,”祁炀道:“分先天后天,你显然是因为你妈,不过也好,我知道了,以后尽量避免带你去高处,嗯……二十米往上的地方。”

“看不见就没关系了,”慕迟转头问:“你好像不恐高?”

祁炀道:“我不恐高,我喜欢高空。”

“啊?”

“准确来说,我喜欢一切刺激的东西,人事物都是一样,蹦极,自由落体,死亡跑道,还有升空电梯,这些我都玩过,而且是经常。”

慕迟听听都觉得恐怖,“你……不害怕?”

这些玩过他理解,经常玩……

不是常人做得到的吧。

对于胆小一点的人,这些项目无非都是找死,而世界上最多的就是平凡的,胆小的人,玩这些项目的,不是抱着游戏的心态,而是挑战自己,挑战对死亡恐惧的心理。

所以说,祁炀还是和正常人,有那么一点偏差。

“我不觉得恐怖,”祁炀谈及这些面不改色,“用来放松,最好不过了。”

“放松?”

“嗯,成年之后,能玩的项目大概都玩一遍了,这些,的确是解压的好方式,我以前跟我妈……”祁炀说到这儿,突然收了音。

慕迟握了下他的手,“没事。”

祁炀攥住他的手,说起来可谓恐怖的过往,“我跟我妈闹出事的时候,就会来玩这些,每次从高空坠落,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就算没有那根绳子绑住脚腕,也没关系……”

死了,也没关系。

反正,他妈不止一次想弄死他了。

慕迟突然就理解了祁炀的所作所为,把人丢下楼,没关系,拿剪刀对他妈,也没关系,杀人没关系,坐牢没关系,他这辈子,什么都没关系,什么都不期待。

所以无惧,无畏。

“谁说没关系?”慕迟小声道:“没有绳子,你就会掉在海里,然后我就要去找你,好多人都要去找你,费钱,费人,费力,你倒是一死了之了,但你对得起谁啊?”

祁炀听他说完,忍不住笑了声,“那万一我会游泳呢?”

慕迟道:“那万一海里有鲨鱼呢?”

祁炀道:“那我会游的更快。”

慕迟道:“鲨鱼肯定比你快。”

祁炀道:“我非死不可了是吧?”

慕迟点点头。

祁炀捏了下他的鼻子,“小没良心。”

慕迟眯了下眼睛。

祁炀沉了下神色,握着他的手低声:“对不起……”

“别说,”慕迟听到不肯他再提,“别说那些,过去了,别说了。”

他也不想回想。

“嗯,不说,”祁炀站起来,伸手像哄小孩似的,“腿还软吗?来,老公抱抱。”

慕迟顺势向他身上栽,伸手道:“软。”

祁炀笑了下,就这么抱住他往回走。

黏的不行。

“呦,看样子,和好了哦。”于晨双手插着口袋,盯着远处的二人的身影,对身边的人道。

左路摸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燃,放在了嘴上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大阵烟圈,他的脸在烟雾之中显得极为野性,神色犀利,悄声道:“你太小看祁炀了。”

于晨笑笑,“我是没你了解。”

“所以你最好选择闭嘴,”左路再来一口烟,低着头,玩弄手上的香烟,“你尽管等着看戏,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于晨活动筋骨,同情道:“真倒霉,圈子里最牛逼的两个人物,都被小宝贝摊上了。”

祁炀和左路,不是正常人架得住的,都他妈被慕迟惹干净了。

左路是跟他没多大仇怨,但谁让他试图撩走他男人呢?

他允许祁炀跟他玩玩,但可不能允许慕迟独占,这个小朋友不太守规矩,他只能教教他了。

左路对于晨道:“给他打电话。”

“谁?”

“祁炀。”左路说。

于晨不明白,“你为什么自己不打?”

左路道:“我和他联系不安全,小朋友在他身边,别让他好不容易拾起的剧本又泡汤了。”

于晨道:“你想干什么?”

左路道:“约他出来。”

于晨道:“你觉得他现在,有空和你调情?”

左路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却是他典型的笑里藏刀,“你在质疑我?”

“没有,”于晨认怂,“我可不敢质疑路哥的手段。”

“那你废什么话呢?”左路把烟掐了,“他不仅得来,还得脱裤子。”

“收敛一点。”

“收敛你妈。”左路撤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加加……更。

☆、绝配

自新年往后这几天里,祁国衷倒是没离开过,看得出来,许媚也蛮开心,两人的感情不算升温吧,算是……有所缓和?

祁国衷要回公司这天,许媚把衣服给他递过来,祁国衷看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持续很长时间了,他建议道:“多出去走走,让家里的人跟着,衣服首饰什么的有什么想买的就买,看你很久没出过门了。”

许媚怔了一下,没想过祁国衷会跟她说这些,这些话还都是他们结婚那段时间才会说的,她是个女人,爱美爱买也正常,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开始变成整天宅在家,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不出去的,她心里欣慰,嘴上却推拒,“多大人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

祁国衷看她眼角的皱纹,“给你自己看,我也能看,家里谁不能看?”他伸手摸摸许媚的眼角,“皮肤该好好保养了,孩子那么大了不需要你操心,现在是你享福的时候。”

她以前不是没想保养过,她为了美可谓是成天成夜的守规矩作息,上好的护肤品,化妆品,她哪一样缺过?可她老公还是出轨了。许媚自问自己长的也可以,可现在她算看透了,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怎么都不喜欢,外面的人怎么看都比家里的美,何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她其实是有一点自卑的,她确实不如慕欣音美,不如慕欣音有能力,能让他喜欢,还能帮到他,那她又争什么呢?

争来争去,闹来闹去,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许媚苦笑一声:“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享福?我不值得。”

祁国衷生知她又想到哪里去了,不好意思道:“祁炀那事,我也有关系……”

他年轻时的确是混蛋,也就是现在老了,他玩不动了,才意识到过错犯的有多大,他已经在弥补了,虽然效果甚微。

“让他退出校队这事,我也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祁国衷这个人,年轻的时候真是没一点儿好,独断专横,刚愎自用。祁炀篮球玩的特别好,能走出国外,他玩玩可以,但他想以后都赔在篮球上,想一心栽进去就不可以,按他们祁家的规矩,他毕业之后是一定要接管公司的,哪有时间玩什么篮球?祁国衷跟他谈过,说是谈,其实是种命令,可祁炀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直接点炸了,他说他不仅不会接手祁家的产业,他还偏偏要一条路走到黑,他一定要去国外发展,祁国衷被气急了,当时找到他们教练赫铭就把祁炀给弄出了队伍,而且还是在他正准备走特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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