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单手支撑着杨心悦的身体,如苍松托云般,轻松而稳定。
杨心悦的身体向内弓成一个“U”形,身体弯曲成优美的形态,刹那间两人定格般。
身体再被放下时,杨心悦的小心脏一直不规则的乱跳中。
还好汗出得多,脸红成什么样子,也只管推给这个理由。
她没有想到凌骄阳一个练单滑的选手,怎么托举的技术也不算太差。
“你这不像是第一次练啊。”
“嗯,”他吸了吸了气,手又扶到了她的髋骨处,“以前举过杠铃。”
“……”
作者有话要说:
5T, 第四组别的托举动作,双人滑选手男生正向滑,女生倒滑,拉相同侧手,女生在起跳时用刀齿磕冰助力起跳。
要求男生托举时,手臂垂直,在上空的女生身体舒展自信。
5R,第三组别的手举动作,男生和女生倒滑,男生左手拉女生右手,,男生右手拉女生左手。
这个两种托举动作,都是难度很高的。葱桶组合做得的质量很高,自信又稳定,还极流畅优美。
双人滑的技术分要拉高,就要依靠这种难度的动作。
第52章
杨心悦整个人再次腾空飞起。
随之而来,她的身体像是凌骄阳手中的一只宠物猫,被他托着。
一会过肩。
一会在立于青鸟一样,头顶上旋转,一会轻落于地上。
她刚刚站稳,双手又被抓紧,身体随即往上空送去,耳边传来凌骄阳的低语:“保持空中姿态。”
说完她从他的身前,向后翻,贴着他的脊背慢滑到地上。
花滑的陆地训练。
第一要有力量,第二要保持姿态。
前两点,很多人能做到。
但第三点,表现力。却是因人而异。
落地后的两人,都如释重负般。
杨心悦紧张不安的心足足几分钟后才归于平静。
而手机那边的暗中指导的人,似乎对他们刚刚那三个托举训练没有太多的兴趣,只说:“测一下心跳。”
凌骄阳依言,拿出心跳仪扣在了杨心悦的手腕。
心跳仪的外观长得像腕表一样,上面显示出来的红色数字,正是此时杨心悦的心跳。
过了一百二。
通常运动员心跳比正常人要慢个每秒10次,而且就算是剧烈运动后,也会恢复得比常人要快些。
杨心悦的心跳明显高过了预期。
花滑,短节目都在4分钟以上。
各种托举是整个节目得分的手段。
通常对运动员的体力要求极高。
就算是顶尖的世界级高手,也会滑过一场后,消耗大量的体力。
这还只是陆地训练,比上冰的难度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杨心悦忐忑的看着腕上的数字变化。
一直自诩在双人滑上,比凌骄阳要专业那么一点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
“你们的注意力没有完全在训练当中,还需要进行脱敏练习。”手机那端没有丝毫犹豫的说。
“脱敏?”
这个词,好像是用在训练犬科动物上的。
主要是防止主人投喂食物时,因为动物的护食反应,而对主人产生攻击。
杨心悦自觉对花滑,特别是双人滑还是有点心得体会的,刚才跟凌骄阳做托举时,她没有觉得什么敏感不敏感的。
“就是做技术动作时,要像……”手机那端的人斟酌了一会,“像双人滑。”
双人滑?
杨心悦自觉双滑人就是两人在冰面上,完成有质量的跳跃,高难的托举,惊为天人的抛跳。
除此之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们做的不是“双人滑”。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正悄悄有落在凌骄阳的身上。
正在聆听教诲的他,目光罕有的露出迷茫之色,若有所思。
长久的沉默过后,手机里再度传出声音:“放弃这次选拔吧。”
“当然不。”杨心悦也不清楚自己为何抢着回答。
“你们的动作很僵硬,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跟机器一样冷冰冰的。 ”那边直率的说。
“前辈,主要是他对我还不熟悉。”她下意识的为他辩解。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手机那端的“前辈”满意。
“那你熟悉凌骄阳吗?”那边追问。
“我一直在熟悉。”杨心悦坦然承认现在的凌骄阳,跟她在比赛视频里所见的凌骄阳完全不同。
凌骄阳安静的听着她的回答,初练习的尴尬让她三言两语化解。
手机那端的声音缓和了些,可话的意思却让人如芒在背:“你们是搭档,做动作时,为什么不看对方的眼睛?
双人滑,需要眼神的交流。不是两个人在黑灯瞎火各做各的!”
这个……
杨心悦偷偷看了一眼手机屏,没有出现讲话人的图像,只有一只冰鞋出现在画面里。
而对方的口气,前辈啊。
不过声音听着很年轻的。
“这样的表现,别说是参加琼海城的全国集训,就是洪教头那关你们都过不了。”
闻言,杨心悦着实倒吸一口凉气。
凌骄阳安静的听着,没有反驳,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些认同的表情。
杨心悦悄然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
被骂了还笑,他的心真不是一般大。
杨心悦并不知道,凌骄阳为了让这位“幕后指导”出面指导他们,花了多少心思。
凌骄阳如实的说:“跟心悦无关,是我的问题,我习惯了一个人练习,一个人在冰上。”
手机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会,随后依旧:“在几个小时内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是不可能的。”
杨心悦深以为是的点头。
的确是这样,她跟凌骄阳合练时,还时不时会有跟钱金龙合练时的保留下来的一些小动作。
但那是磨合了两年才有的默契。
跟凌骄阳……她只求能完成动作就不错了。
别无他求。
她的期待值低,不代表凌骄阳也这么想。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不是一直想证明自己吗?让我和心悦入选,就是最好的证明。告诉那个姓洪的,当初他拆队的决定就是个错误。”凌骄阳几乎趴在了手机前。
隔着屏幕看着自己家人那么渴望的眼神,一直冷静的幕后指导也动容了。
她曾是冠宇最好的双人滑队员,一次伤病后,被拆队跟另一个人组对。
从此她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巅峰状态。
而她的搭档在有了新人组队后,也仅仅是昙花一现。
两个人都不曾回到赛场上。
同样的事情,在五年后发生了在了骄阳身上。
他在半年前踝骨动过手术后,他的状态已大不如前。
十九岁的他,被宣布无缘男单全国赛时,足足有一个月不曾踏上冰面。
这对于每天至少有六个小时在冰面练习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手机那端的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杨心悦看着眼前一幕有点哭笑不得。
他们两居然跟一个线外指导隔空僵住了。
凌骄阳一副今天不搞定就不罢休的表情。
手机屏上的对方还是一只寒光闪闪冰鞋,冰刀的斜立,一动不动。
时间分秒流逝。
双方都没有再开口。
既然说不下去,那只好她来活跃一下气氛:“前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其实我觉得问题关键是我们男女有别,所以凌哥是顾虑重重哈。
凌哥,别把我当女的。这样想会不会好点?”
室内空前安静。
凌骄阳目光微微带着惊讶。
杨心悦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何不妥,继续她的劝服工作:“要不当兄弟?”
“……”
双人滑可以说是冰上双人芭蕾,亲近无比的肢体动作很多。
敏~感~部位的接触可以说是极为日常。
大多数人一看双人滑,难免会想,不是夫妻男女朋友做这种动作太过~火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东方选手,一直在表现力上让西方评委们压分的原因。
技术、难度都已经登峰造极了,可是被西方推崇的情感表现从来是国内花滑的弱项。
虽然她都已经表明得清清楚楚,没有谁比她更能牺牲小我。
作为搭档的她说到这份上还不行吗?
可是凌骄阳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