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她老实点头。
“就跟那个一样。”
在美丽与痛之间,她选择短暂的痛,长久的美丽。
于是坐过去,很专注的看着他:“跟你打同一个位置。”
“男左女右,你是女的,打右边。”
“不,要跟你一样。”
“好吧。”他妥,目光锁住她的耳朵,手快捏住,轻轻的揉搓。
打之前要揉搓十五分钟,打时几乎没有痛感。
这是他第一次去打耳钉时,那里的服务员说的。
当时是白光头去纹身,顺便送一个耳钉。
白光头嫌弃,他捡了一个便宜。
但对方没有给他好好揉,哒一枪,痛快又利索。
他鼻息稳了稳,十五分钟一点点的在她的指过去。
“还要多久?”她跟他保持面对面的时间有些长,长到她数清了他上眼睑和下眼睑的睫毛。
她甚至一度以为两人就这样能两两相望到天明去。
“快了。”他安慰着,手一按,哒一声,像钉书机里的一根钢针刺~入了纸张里,闷闷的,快速的,痛来临,她皱了一个下眉头,眼中微微有泪光。
“痛吗?”其实他觉得不打耳钉她真的足够好看了。
“嗯。”她紧张的汗透湿了衣服,半晌才晃了晃头,“我觉得耳朵不是我自己的了。”
他笑,拿起她的手,“摸摸,在呢。”
她手缩回去,怕痛。
他的手按在她的耳朵上,银白色的耳钉上面有几个隐隐的字母,他凑近,“BYD”念出来,皱眉头又看了看,“BYE,再见?”
夜薇明眼中,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纠结出一团怨气,冲天炮一样闪过黑眸,暗淡。
他立即纠正错误贴着她的耳朵边,呼着气说:“你戴这个好看。”
夜薇明眨巴眼,“只是好看……”
他把能形容女生好看的词想了一遍。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还是……
“看着耳朵很红,我给你去买云南白药吧,止血消肿镇痛。”
她不再眨眼,展开手心,掌中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耳钉。
黑色的,上面的字母“YWM”。
他愣了愣,看呆。
“送你的。”她伸手摸摸他的耳朵,站起,把耳钉塞进耳痕里。
黑色的,形状是一把小小的匕首,白色的一道银色的闪电。
他全程直起身体,她的手很轻很软,刚撤开一点,他一把攥住,按在自己的唇边。
两人站了许久,久到都汗水流遍全身。
“你生日,我没有大礼相送,这个是我打一款小游戏,赚的。”她把手轻轻的从他的唇边抽回。
“打游戏?”他不敢相信。
“就是有一款换装游戏,打一关就能换一件衣服。集齐一百零八件时,就能换礼物了。”
他皱眉,这不是小学生里的小女生玩的那种,换装游戏。
一水的各种小礼服、制服、甚至还有比基尼。
好吧,今天她高兴,那什么都好说。
“这个上面的字,用激光打印上去的,可以自选图案。”
女生为什么永远就喜欢衣服鞋子包呢?
唉,她高兴,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还在说,他耐心听着,过了一会,风吹着门嗡嗡响。
她拿一只水桶顶在门边,让风吹进来。
他走过去踢掉桶子,门关上。
她站起来,看着着上的门,“为什么关上?”
“吵。”
“风太大了,桶子里多放些水,就不吵了。”
心里烦躁,不是门的罪过。
他顾左右言他的指着灯:“这灯也太亮了,这样热的天,灯亮得跟个太阳一样,会觉得更热。”
“灯?”
灯是无辜的吧。
她进来起,这灯就是这个亮度。
精打细算的大姨,装的节能LED灯,还是五瓦的那种。
说是白天做事,晚上好好休息,不要用太亮的灯,能看清上厕所就行。
他很执着的指灯,“我睡的地方,就不用灯的,灯就是个摆设。”
他手伸到灯上,一旋,灯头脱出,屋内瞬间一片漆黑。
“啊”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人总是怕黑的。
黑,意味着未知。
她在黑漆漆的小屋内结巴着:“我怕黑。”
声音哆嗦,听着很恐惧。
他本是恶作剧,没有想到随手一拧,灯泡给拧得没电了。
“白冬炎,你干什么?我看不见你。”
他慌张的向相反的方向旋了一下,屋内亮了。
她警惕的扫他一眼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解释得自己都不信。
夜薇明觉得他没有事找事,“哦”了一声,然后打开门,站在门边,“白冬炎,很晚了,你回去吧。”
靠,老子生日,生日,生日,不知道吗?
刚送了礼物就赶人。
没天理的。
他站在灯下,有几秒回不过神来。
余胖子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
十八岁了,成年了。
做些成年人事。
成年,成年,他想跟她一起啊。
不走。
赖着。
脸皮太薄,他移向门口,一步三停的。
两人擦肩时,他肩头贴着她的脸而过。
冰冰的。
白色的裙摆扫过他的手背,软绵一片。
左脚跨出时,侧过身的他,与飘动的裙摆在他的指间擦过一遍又一遍。
他喉咙哼出一串声音,沙哑的,诱人的,“第一次收礼物。”
“嗯。”她低下头,面红红的,“第一次送礼物。”
“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她眼里闪着粼粼光。
“我们这,戴耳钉的,就是那个意思。”白冬炎意味深长的笑。
他……是在暗示我吗?
他的鼻吸呼过她的耳垂……瞬间吹乱了她的心绪。
整个人后倒,贴着门板,眼睛不敢看。
第 40 章
左脚跨出时,侧过身的他压低声音,诱人声音,“今天我生日。”
他……是在暗示我吗?
他的鼻吸呼过她的耳垂……瞬间吹乱了她的心绪。
整个人贴着门板,眼睛不敢看。
“别人过生日,有爸妈,同学,朋友。”他声音低落着,“我十七年,都是……其实就是想找人聊天。”
聊天?
谈人生不能白天吗?
危险。
“……礼物……我送了的。”她安慰的话说不出口,眼睛瞟着自己可怜的小床,自己睡都只是刚刚好的。
“我喜欢呀,”他吸了吸鼻子,豁出去了,“主要是你以前睡我那,床上有你的味道。今天大姨给换了一张新席子,没有你的味道了,我睡不着。”
哦,明白。
夜薇明大方的一指:“我那席子,八成新,你要拿去。”
天,她故意的。
他想骂娘了。
说得不明白吗?
不能骂,保持风度。
他收回抵在门口的长腿,离开,走得坚决。
到了楼下,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心里一阵叹息。
转身,夜薇明站在一楼,手里拿着钥匙,像在等着晚归的爱人。
他愣住。
她微笑上前,他欢心鼓舞,期待的盯着她。
他笑得跟个贴画一样,假得很。
“要不明天给你送个蛋糕吧。”
不想要蛋糕,我想要你。
他垂下眼,看着地上。
“那我上去了。”
“不能陪我吗?”他在她转身时,闷闷的说。
陪了一小时,不够吗?
“……”
他伸手,把她推入门内,伸手搭在拉闸门的把手上,往下一点一点的拉。
她在里面,他在外面,门往下沉,最终把他关在了一片孤寂中。
长夜漫漫,慢长又无聊。
*
早上。
白冬炎在一堆啤酒罐里醒来。
余胖子一脸堆笑在他身边转呀转的。
“生日快乐。”他眉飞色舞的。
“不乐。”他半闭着眼,无精打采。
“炎哥,不是吧,我昨晚上忍着不找你,就是给你们制造机会,这一见,没有干柴遇热火吗?”余胖子八卦又兴奋。
“没看到老子睡哪吗?”
“哦哦。”余胖子点头。
看样子没有得逞。
“没睡就没睡。”余胖子叹声,“你又没有打算娶人家。”
白冬炎手捂着眼睛,“你想些什么?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没有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