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粉就是上帝。
上帝就是金钱。
钱能换身上衣服口中食。
罢了,我忍。
不过,夜薇明带着微笑,看他,他的心飞翔了一会。
一直按在管着“上下左右”几个英文键上的手指,就停了不到一秒,本来眼前的形势一片大好,立即变成一幕哀鸿遍野状。
挂了。
这是加菲猫姐姐,英勇就义第九十九次了。
她还在新人训练营里,一直就没有冲出营房,走向对抗。
加菲猫姐姐,乍毛的瞪着余胖:“把你的账号给我玩。我不呆在新手训练营里了。”
白冬炎兴灾乐祸的笑。
败了夫人又折兵,余胖子总干这事。
余胖子低顺眼的拿出一张纸写了号,递给加菲猫,顺便挡住白冬炎的视线:“你天梯级的不要在这看笑话。”
白冬炎伸过手,同情拍拍他的肩头:“加油哈。”
说得真情实意,表情却是“自找麻烦吧”的意思。
一路走过去,从四面八方传来“炎哥,炎哥……”的招呼。
夜薇明刻意放慢脚步,对方停住时,她都没有发现,一头撞在了他后背上。
少年后背的蝴蝶骨,硬得很,硌着额头。
“头铁吗?”少年转身看她。
“不好意思。”她立即道歉。
嗯,他在头顶上鼻子哼出一个音,蹲下些说,“走我身边,这样不会被撞。”
啊,她心底淡淡的应着,长发垂下不让他看到她的尴尬,轻轻移了移,站在他的身边。
“炎哥,这谁呀?”有人喊了一嗓子。
几个好事者难得的从电脑屏前,欣然抬头,雀跃的光闪在眼底。
白冬炎眼刀一扫:“打中路的,你让人给劫了。那个……说你呢,打野的你的躲里面见死不救吗?”
仰脖者匆忙低下头,手指飞速的点击着键盘,继续自己的手中的大业。
白冬炎一脸困意的指了一个方向,说:“老地方,有你的衣服。”
相好的,还是早就好的。
大家眉目传递出一番天雷勾地火式的小言画面,随后都心知肚明的向白冬炎投以“你小子找妹子厉害了”的羡慕表情。
夜薇明不是没有看到,但秉持看到当没看到的处事之道,以最快的方式消失在众人眼前为好。
她身上真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毕竟,大夏天的,三天啊。
她都嫌弃自己了。
五区,二十号。
工作人员小单间。
进入,一切跟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床在原来的位置,电脑没有挪窝。
刚坐定,打开电脑,上面显示出查分的对话框。
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回头:“门没有锁。”
然后坐直开始查分数。
身侧多了一条人影,把她罩住。
低下身子的少年,拖过一条椅子,支着胳膊看着她操作。
看了一会,上面显示分数暂时未出来。
她退出了面页。
回头看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
“你要用电脑?”
他摇头,双眼犯着困意。
“那你是要睡觉?”
他点头,眼睛却放着光。
“那你睡呀。”
她想这人是有多傻,明明想睡,却还呆在电脑边上,一副要跟电脑生死与共的模样。
他过了一会:“那我睡了。”
说着把椅子拉向电脑桌,身子往上一趴,像小学生午休一样,乖巧的很。
夜薇明从椅子上蹦起,大约没有想到,他在这睡。
结巴着,又想不出说那一句话合适。
这是他的地方,他有权力睡任何地方,以任何的方式睡。
没办法,她摸了摸没有干的头发,转身往门口走。
“去哪?”他太困了,困到起不来,但还是后脑长眼般的问上一句。
“我就在外面走廊。”夜薇明扬了一下手中拿的梳子,“我吹干头发。”
“我帮你吹呀。”他说着,眼睛闭得紧紧的,睁不开。
梦游吧。
“没事。”她客气起来。
他动了一下,似乎想站起来。
“我不走。”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让少年安静的睡会。
这个词很有用。
少年没有再动,一秒入睡。
她想这是得有多困的人,估计三天没有睡了。
坐在窗台上,热风吹过。
跟电吹风的感觉不一样。
四面八方的风,分散的,没有压力感。
长发留了许久,几次让收头发的盯上了,说是五百块收去。
她才不剪呢。
转头,门里的少年睡得一动不动,石像量样。
不知过多久,一直在网吧里奋战的余胖子一脸贫困交加的走了过来。
她忙从窗台上跳下。
余胖子扶在门口向里望了望,又掉头向夜薇明瞥了一会。
这什么情况?炎哥已经三日不归的去派出所门前守着的美女,居然现在凭栏梳发,一脸生人勿扰的清高模样。
反观炎哥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关禁闭了。
“你这样对我们炎哥的。”他深感杨白劳被黄世仁狠狠压榨了一番,又给扔在荒郊野地里,任一个苍老的生命,自生自灭一样的痛心疾首的表达着不满,“他可是守在外面三天,就差劫狱了。”
夜薇明愣了一下,余胖子太夸张了。
她一笑:“是吗?怎么劫呀?”
“黑他们的监控,破他们的密码锁,然后带着你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从仙乐城的地下车库走啊。”
“说什么呢,搞得跟越狱一样。”
“怎么就不是越狱呢。现在一款新游戏就叫‘玩,不玩怎么能是完整的人生’,里面就有这个桥段。”
“余胖子,这个我懂,能聊点别的吗?”
“哦,不懂,不懂你问炎哥呀,他是行家。”
夜薇明拿梳子拍在手心,她可不想成为这种游戏的行家。
没兴趣。
余胖子觉得夜薇明对白冬炎态度不明,有必要为自己的哥们把把关,低声问了一句:“你跟我们炎哥现在算是朋友了”
夜薇明没有直接回应,看了一隔着余胖子的白冬炎:“我以后要去上大学,白冬炎毕业后工作的地方可能跟我不一样吧。”
余胖子本以为夜薇明,会跟网上那些扑白冬炎的游戏女孩子一样,一口一个“炎哥”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生猴子,我永远是你的,吧啦吧啦类的话。
没有想到,开口是句大实话。
闻言,他反倒收起了玩笑的心,认真起来。
他大为感叹:“情路多舛呀。”
夜薇明忽然对白冬炎的过去有了莫大的兴趣,“他有多少条情路?”
“我们炎哥,那没有山路十八弯,也是后备的花儿排成排。”
“……”
“不过都让他拒了。”
“……”
夜薇明跟余胖子,由“情路”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他说,她听着。
白冬炎这个初一有人等着放学回家,初二收情书,初三书桌里塞球鞋,职高有人送装备,总从,倒贴的人像是游乐园内的旋转木马,以他为中心转着圈。
原来,他如此受欢迎。
夜薇明想想自己的初中,好像有发生过这些事,只是这一切在进入县一中后就没有再出现。
所以说,进入一个严格的环境,还是能把那些蒙胧的感情一一压制下来。
余胖子说了这么多,开始游说:“你看他的追求者不少,你要是去了外省读书,那他独守空床的日子怎么办?
你放心把这么一株校草放在一堆鲜花中吗?
那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爱情保卫战。”
夜薇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们男生都以为女生要围着你们转吗?难到你去求学了,他就跟我没有未来了吗?”
“我们男的都想找比自己弱的,你以后大学生了,怎么可能跟个职高毕业的在一起。就现在假期玩玩还差不多,等你进了大学门,强手如林,学长们多如牛毛,你随手薅一把,就能扯出一堆的男朋友。我为我炎哥的头顶颜色担心。”
他的眼睛里满眼是青山绿水满人间。
“你才多大,跟个媒婆一样。”
“当然是不希望他的初恋太短暂了。怎么也得谈个一两年吧。你这不出一个月就要跟他分了,多没意思。”
“他才多大,七月七的,没有十八呢。你操他的心,不知道白冬炎做事比你老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