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瑧一时愣住了,他夜探香闺原没想做个登徒子,不过是顾念苏妧今日刚进宫,怕她有不习惯的地方,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一眼,哪知甫一进来,便瞧见了这样美艳的画面。
裴瑧踌躇了下,理智知道,这样的情形,他该在苏妧发现他之前悄无声息的出去,然而感情上,他的双腿却不受他控制,不自觉的朝苏妧走了过去。
“在画什么?”裴瑧怕突然出现会吓到苏妧,在马上要走到她跟前时,轻声开了口。
然而正全神贯注作画的苏妧仍是被吓了一跳,手为微微一抖,笔下的□□突然歪向一旁。
“殿下怎么进来的?”苏妧抬起头,只见裴瑧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苏妧这才意识到她沐浴后穿的极其简单,外面罩的长衫质地太过轻薄,手忙护在了身前,转身想去找件衣服穿上。
“你去哪里?”裴瑧一把拉住了苏妧,“那天明明答应我,以后不会再躲着我了,忘了?”
苏妧不想和裴瑧争论这些,只道:“殿下放手,我去换身衣服。”
“这衣服好好的为何要换?”裴瑧越发直白的打量了苏妧一眼。
苏妧虽双手护在胸.前,但她纤细的胳膊和小巧的柔荑非但不能遮掩住身前的轮廓,反而衬的越发明显了。
裴瑧站在苏妧身侧,只要微微一垂眸,那起伏的曲线,便跃入视线。
裴瑧抿了抿唇,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双手掐住苏妧的腰,将人抱到了书案上。
苏妧惊呼一声,才想从书案上下来,裴瑧已经屈膝抵住了她的腿,将她困在书案上。
“你又要干嘛,”有了上次被强吻的经历,苏妧一见裴瑧这样对她,心里不免害怕,“你不能欺负我!”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裴瑧轻笑,渐渐俯低身子靠近苏妧。
眼看着裴瑧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苏妧以为裴瑧要像之前那样咬她的耳朵或是要强吻她时,裴瑧忽然停了下来。
裴瑧的脸离苏妧的脸不过一指宽,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苏妧小巧的琼鼻,呼吸之间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裴瑧眼睑微垂,一双深邃无垠的凤眸直直的盯着苏妧。
那目光太炙热,那眼眸深处的欲.念太过明显。
任谁都看的清。
可他偏偏就停在那里,不再往前一分,却也不肯后退半毫。
苏妧稍稍一抬眼,便看见裴瑧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心跳越发快了,虽然裴瑧没有碰她,也没有说一个轻薄的字,但这样被一个男子的气息和温度笼罩着,苏妧本能的有些害怕。
裴瑧眼睑微垂,拉过苏妧紧抓着书案边的小手,握在掌心把玩:“在宫里可住的习惯?”
这样暧昧不清的靠在她身边,偏开口说的话,又正儿八经的像是在关心她一样。
苏妧觉得裴瑧在捉弄她,不满的偏过头,决定不理他。
裴瑧将苏妧柔弱无骨的小手团成一团,整个儿包进手心:“若有事只管同我讲,以后在宫里,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这话是他上辈子就想对她说的,却一直未能说出口的。
上次一气之下强吻过苏妧以后,苏妧含泪瞪他的样子在裴瑧心里许久挥之不去,那几夜他做了不少关于前世的梦,梦见苏妧决绝的离开她,梦见苏妧一个人躺在莲花池边。
裴瑧虽活了两世,但在男女之事上一向迟钝,前世情根深重却不自知,直到苏妧彻底离他而去后,才看懂了自己的心。如今重活一世回来,虽明白了自己对苏妧的感情,却不知要怎么与她相处,一切都只是凭着自己的感受,他因前世的事生苏妧的气,头一次见面便吓唬她敢逃跑便要打断她的腿,后来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接触,强迫带她到行宫,再后来受不得她说对他没感觉,非要对她做一些让她有感觉的事。
这一桩一件的闹下来,他想接近的人,反而离他更远了。
失去过一次,知道那有多痛,如今得幸重来,如何还会让悲剧重演。
苏妧一怔,裴瑧这话虽说的突兀,但她心里莫名有些温暖安心。
被裴瑧握在手心的小手濡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苏妧从裴瑧手中挣脱出来,一偏头,瞧见了一旁的那副兰花图。
没有进宫前,苏妧只知道自己面对裴瑧总是患得患失的,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敢放在心上。
如今进了宫,见了从前的人事,才渐渐明白,她的患得患失是因为前世他对她太冷漠,让她总觉得如今的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是因为她隐隐明白,即便没了前世的身份隔阂,他们之间还隔着些别的东西。
裴瑧顺着苏妧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案上的那副兰花图上有一笔突兀之处,知是方才自己吓到苏妧时不小心弄上去的。
裴瑧不知苏妧到底想些什么,一笑:“不过歪了一笔而已,补上就是了。”
说着将苏妧从书案上抱了下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手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笔,将歪了的那个□□勾画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苏妧垂眸望了望裴瑧握着她的手,忽而开口道:“这幅画是要送给淑贞郡主的,她过几日生辰,邀我过去。”
裴瑧恍如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苏妧回过头,凝望了裴瑧一眼:“殿下不去吗?”
“我为何要去?”裴瑧说着,转眸打量了苏妧一眼,圈紧了揽住苏妧腰的手臂,“你想让我陪你去?”
苏妧道:“不是。”
“那是什么?”裴瑧凝了一眼苏妧姣好的面容,缓缓靠近她耳边,“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随着出口话,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扑打在苏妧耳边。
娇嫩的粉红色在浑圆的耳垂慢慢化开,裴瑧眸里的神色也随之越发深沉。
见苏妧迟迟不回答,裴瑧越发拢紧了抱着她的手臂,蜻蜓点水般在那小巧红润的耳垂上轻轻一啄。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会在一起了
第17章 017
许茹雅生辰这日果真一大早便派了辆马车到宫门口接苏妧。
到了勋国公府,苏妧下了车,方才跟着小厮进了府门,迎面便撞上一个提着鸟笼子的锦衣公子。
那公子见了苏妧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眼,咧嘴笑了:“姑娘是我五妹妹的朋友?怎么之前我没见过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妧认得眼前这人,勋国公府的四公子,许成安。
勋国公膝下四子一女,前三个儿子各个允文允武,出类拔萃,偏偏最小的一个庶子,自小最得勋国公喜欢,却也最不成气候,成日里寻花问柳,斗鸡走犬,是京城有名的纨绔郎。
苏妧不喜徐成安打量她的眼神,并不想理他,可偏偏这人堵在半路,她躲不过,绕不开。
接苏妧来的小厮,冲许成安行了一礼:“这是苏姑娘……”
不等这小厮说完话,许成安一把把他推开,又往苏妧身边走了两步:“你怎么不理小爷?害羞了?”
苏妧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身体本能的厌恶,下意识缓缓向后退。
许成安笑得越发促狭,脚下的步子一步一顿的往苏妧走去。
“你干什么?”
随着一声娇呵声,许茹雅领着两个丫鬟往府门口走了过来。
许成安回过头,见识许茹雅,一笑:“呦,小寿星怎么出来了?”
许茹雅瞪了许成安一眼:“这是我朋友,你少欺负人。”
许成安笑:“妹妹这话说的,我哪里有欺负她,我不过想认识认识她,你这个朋友我怎么从前没见过啊!”
许茹雅没理会许成安,拉了苏妧便走。
许成安跟在两人身后追了几步,眼看着苏妧那抹娇俏的身影越来越远,不耐的舔了舔嘴唇。
许茹雅拉着苏妧一路往后院的花厅走,路上几次三番向她赔礼道歉:“我这个哥哥一向是这样的,别的姑娘到府上来,他也是这个样子,你别放在心上。”
苏妧自然不会把对许成安的不满迁怒到许茹雅身上,笑了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临到花厅前,许茹雅又道:“今日只邀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人少才能玩的尽兴,苏姑娘莫要拘着,只当这儿是自己家就好了,”转眸瞧了一眼跟在苏妧身后的青竹,“西边耳房里今个也设了一席,跟着主子来的丫鬟们都在那边呢,你也过去吧,这边人手够,不用在这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