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珂不懂方才的纠缠意味着什么,她仍处在被原随云气势压迫下的后怕之中,趴在桌面上急促的喘息着,好一会才缓过来。
随后,她伸手倒了杯凉水,猛的灌入口中,又一口吐在地上,仿佛如此就能将心底那股,奇怪又恶心的感觉祛除一般。
而原随云则站在原地,沉默着看了她许久,久到慕珂都开始发毛之时,对方却忽然移开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坐在了慕珂身侧,又捧起那卷书册,细“读”了起来。
……
*
再次开始赶路之时,大雨倾盆而下,慕珂抱着软枕缩在车厢的一角,试图有多远就离原随云多远。
今日原随云所做下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味来。
慕珂不怕原随云打她杀她,但是像今天那样恶心又奇怪的事情,她却是再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以至于今天,姑娘出奇的乖,即没骂人也没闹腾,惹的原随云频频“看”了她好几次。
他一“看”过来,慕珂便缩一下,到了最后便像只小猫崽一般,缩在马车的一角,存在感弱的惊人。
她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原随云揪住了弱点,思索了片刻,他便做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若是姑娘下次再不听话,那便像今日一般惩罚她便是了。
*
天山在庆国与西夏的交界处,路遥崎岖,为了早日赶到,丁枫便是抄了近路。
一路的颠簸,到了深夜都没能路过任何一座城池。
而慕珂受不得这样的颠簸,越发的想念起了无情的那顶小轿。
四剑童哪怕是用轻功赶路都如履平地,哪像现在这般,晃的慕珂胃液都开始上涌。
她很难受,以至于面色都开始发青。
原随云虽看不到,却也能发觉她呼吸的节奏越来越异样,纠结半晌终是开了口。
“不习惯马车的颠簸?”
清俊的公子放下手中的书册,施舍般的分了个眼神给慕珂,仍是一脸的冷若冰霜。
慕珂抬头看去,公子的容颜隐在昏暗之中,影影绰绰之际,无端的让人生出了几分温柔的错觉。
“我有点想吐……”
她讷讷的开口,再面对原随云之时,终究开始害怕了起来。
此行不知去往何处,她却又内力全失,就连双剑也被缴了去。
原随云这人真正的性格,阴晴不定无必恶劣,慕珂生怕这人哪里不高兴,再整一次今天那出。
那还真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
没成想,原随云却突然出声,叫停了驾车的丁枫。
“若是实在难受,你可以吐完了再上车。”
慕珂应了一声,慢吞吞的起来,朝着车厢外爬去。
车外大雨滂沱,慕珂看着茫茫雨幕,忽然想起来,她与原随云初相识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只是那时,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公子究竟是如何生了一副黑心肝的。
就在慕珂离开车厢之时,一柄长剑泛着凛冽的寒芒快速穿透了车底,笔直的刺向原随云。
恶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王怜花,是个新角色!
关于be线……是叶孤城,因为城主拿着的是亲情剧本……
第27章 惊喜一拖三27
慕珂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便见车厢在一瞬间炸裂了开来。
原随云一跃而起, 手握寒剑的黑衣人跟着而出, 瞬间与原随云缠斗在了一起。
那是个黑衣的剑客, 一柄寒剑快如雷霆。
不、说剑客不太恰当, 因为,那人是中原一点红, 而一点红是个杀手,并不配称为剑客!
没有人知晓他究竟是何时潜伏在了车底, 又究竟攀在车底多久, 当他动手之时,在场的人才发觉, 原来此处竟是有第四人的!
原随云被中原一点红牵制住的时刻, 是慕珂逃跑的大好时机。
可是, 她偏生被一条锁链困在了原地,非但走不得, 还时常因为原随云打斗的动作被拽来拽去!
不但慕珂受困,原随云却也被那条锁链牵制住, 动作越发的迟钝了起来。
“公子!”
眼看着一点红的剑将要刺向原随云的眉心, 丁枫大喝一声, 立即加入了战局。
慕珂咬了咬牙,没管那条锁链, 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朝着山林的方向奔去。
她恨不得原随云就此死在黑衣人的剑下,好还自己一个自由,又缘何会在乎自己这样的举动, 究竟会不会影响到对方?
恰在此时,一点红的剑袭来之时,原随云运着轻功快速后退,寒剑斩偏落在铁链上,竟是应声而断!
慕珂只觉浑身一轻,拼了命的狂奔了起来。
原随云见她要逃,一边与一点红缠斗,一边朝着慕珂逃跑的方向而来。
一点红的身后,是加入战局的丁枫。
按理来说,一点红虽身为第一杀手,但在同时应付两人之时,本应落败。
但奈何原随云被慕珂分了神,再加上先前有铁链的牵制,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现下早已呈衰败之象,更何况,原随云的身上已经负了伤。
慕珂无暇顾及其他,心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那便是逃!
大雨滂沱,疯狂的拍打在她的身上,慕珂撑着酸软的身体,快速的在山林里穿梭着。
然而,山林的尽头,竟然是条死路!
断崖屹立在前方,已是无路可走,慕珂站在崖前,浑身颤抖着。
她颤抖不是因为绝望,也不是因为害怕,只怪骤雨不歇,冰冷刺骨,她的手脚已经凉的跟块冰坨子一样了。
而上苍似是知晓她的寒冷一般,骤雨变缓,似是马上要停下一样。
……
见慕珂的身影停在崖前,原随云终于能回神对付一点红,他与丁枫两人默契的配合着,狠辣的攻击,招招落在一点红的身上。
局面在一瞬间反转。
但一点红之所以被称之为杀手而不是剑客,是因为他的剑一旦出鞘,便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即使已经沦为困兽,可他却越战越勇,手中的剑越发的凛冽了起来。
就在这样的局面下,丁枫被他渐渐逼到了崖边。
慕珂一直躲在一旁围观,生怕自己会被波及到,毕竟现在她是个内力全失的废人,就算恨原随云恨的牙痒痒的,很想冲上去补刀,却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然而,就在局面焦灼的霎那间,慕珂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便见刚还缠斗在一起的三人齐齐掉下了悬崖。
???!
幸福来的太突然,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慕珂就这样突然变成了自由身!
她好奇趴在崖边向下望去,三个人刚坠下,仿佛连体婴一般,一拽二二拽三。
原随云是最后一个被拉下去的,他正仰躺在风中,漆黑如墨的发丝纷飞在空中,铺成大片漆黑的花朵。
他的面容上还带着被拽下的愕然,虽愕然但并不慌乱。
下一秒,那条系在他手腕上的铁锁猛的被其抛出,瞬间缠绕在慕珂的脖颈上,直接将姑娘也一同拽了下去。
慕珂坠落的瞬间,面上还带着茫然与不敢置信,全然想不到刚获得短暂自由的自己,究竟是怎么又被这个狗男人拉下悬崖的。
烈风呼啸,那条铁链拖着姑娘落到原随云的怀中,对方纷飞的发拍打在慕珂的脸上,细微的痛感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梦。
原随云将她牢牢的锁在怀中,纤弱的臂膀却出奇的有力,无论慕珂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
“你逃不掉的。”
男人在她的耳边,冷冷的开言,全然不顾坠崖之危究竟会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在这样没有借力点的半空中,任原随云轻功再怎么高绝,也是毫无用处的。
但无论悬崖再怎么高,始终都会见底。
几人坠下之时,崖底发出一声巨大的震颤,而那声震颤却是与慕珂无关的。
因为此时,慕珂被原随云一手锁在怀中,而男人的另一只手正牢牢的攀在峭壁上的一株小树上。
这样的小树终究不可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所以很快便断裂了开来。
原随云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将希望寄托于一株小树,他之所以会攀在其上,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降落做个缓冲,好避免一些伤害罢了。
很快,崖地再次传来了第二声震颤,声音的发出者自是慕珂与原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