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生尾音拉长，拐了下棠海的脖颈：“怪不得班花都没能打动你，原来你好这口呀！确实够嫩。”
眼看男生要说出更多的话，棠海被他气笑了，一手搭上顾北梨肩膀，挑了挑眉梢：“别瞎说，她是我妹，棠北梨。”
顾北梨：“……”
男生收起戏谑，脸上恢复正经：“原来是这样呀，你不早说。”
棠海给了他个“我高兴”的神色，看得男生牙痒痒，要不是当着小妹妹的脸，真想揍他一顿。
三人来到十二中的小卖部，棠海到冰箱挑了两条冰棍，再选了一瓶牛奶。男生接了冰棍道了谢，顾北梨接了牛奶，浅浅抿上一口，甜滋滋的奶味混在口腔，滑下喉咙，特别美味。
男生忽然开口：“海子，你妹不是只比你小一年么？”盯着顾北梨十五秒：“怎么像小学生。”
顾北梨：“……”
棠海讪笑一声，撸了撸她的发丝：“看上去是小了点。”他喉咙发出的音量细细碎碎的，尾音还拉长了，十分缠绵勾人。
“小了点”这个词在顾北梨脑海中荡漾，她一下子握紧了牛奶的玻璃瓶，仰头把一瓶牛奶给干掉了。
远处跑来个穿运动服的男生，一边低头拉球服擦汗，一边喊他们俩回去。棠海目光在顾北梨放下的牛奶瓶流连了五秒，轻笑了下：“还挺渴的。”
他又去买了一瓶牛奶放在顾北梨手里：“乖乖等哥哥回来。”
温柔勾人的话语响彻在耳旁，顾北梨轻轻点了点头，男生见她乖乖的模样，跟棠海半点儿也不像。顾北梨疑惑看向他，男生怕小妹妹误会，想了个干巴巴的理由：“多喝点牛奶，你哥就是这么蹿到一米七五的。”
两人身形渐行渐远，顾北梨肚子已经喝涨了，可还是仰头把一瓶牛奶又给干了。
放下牛奶瓶子，她目光在透明的吸管上流连了两分钟。透明的吸管沾了牛奶，有一端还被她咬了两个小牙齿印。
她抽出两根吸管，走到小卖部外的水龙头冲洗干净，然后坐回原本的位置。她的手特别巧的，两条长长的吸管在她手中变成了两颗小星星。
精致又好看。
“小妹妹，你是棠学长他妹妹么？”
顾北梨把两个小星星收进口袋，抬起头，穿红色碎花裙的女生大概有一米六，说话的时候嗲声嗲气的，长相还很甜美。
她面无表情抱紧了棠海给她的书包。
女生见她这个举动，瞬间就高兴了起来：“我是棠海学长的高一学妹，我叫秦媛媛。”说着，脸颊泛起了红霞，把手里的一封情书递给她，羞羞答答说：“能转交给你哥哥么，谢谢你。”
顾北梨没有接，定定的看着她。秦媛媛见远处那抹身影又回来了，慌慌张张把情书塞到她怀里，然后跑掉了。
棠海回来背起他的书包，那封情书随着他的动作掉到地上。他弯腰捡起，看了眼粉紫色的封面，上还有个红色的心形贴纸，扭头看着那抹红跑得不见影的方向笑了笑，随手把情书扔进书包：“走吧，哥哥送你回家。”
顾北梨看了眼两个空荡荡的牛奶瓶，不知名的情绪在心里酝酿。
棠海半弯着腰，跟他对视：“牛奶不能喝太多，你喜欢的话哥哥明天给你买。”
顾北梨没辩解，乖乖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小区，顾北梨没有回家，依然跟在他身后当一条安安静静的小尾巴。棠海无奈弯下腰：“忘了带钥匙了？今天你爸爸应该在家。”
顾北梨盯着他书包，依然不肯离开。棠海开门后，跟着他径直走进他家里。棠海无奈笑了笑，给她取了拖鞋，把书包扔进沙发，然后抱起白猫警长撸了撸。
顾北梨坐在沙发上，目光依然流连在棠海的书包里。
他挑了挑眉梢：“怎么了？”
顾北梨想了又想，硬着头皮问他：“那封情书。”
棠海取出紫粉色的情书，嘴角勾起：“哥哥长得帅，可受欢迎了，这些东西不能乱丢，会让女孩子们伤心的。”他打开电视柜的抽屉，一抽屉的粉粉嫩嫩的都没有拆开过信封，全部静静的躺着。
顾北梨的眼神略显诡异，棠海把那封新收到的情书扔进去：“都藏起来了，就没人伤心了。”
他笑得很随意，把抽屉的门关紧，也让顾北梨把怪异的眼神投到他身上：“哥哥，你是中央空调么？”
棠海呆愣了一瞬，哑然失笑：“行吧！”他重新打开抽屉，随意拆了几封情书，见顾北梨目不转睛盯着他，没忍住又笑了笑，他把情书抽出来，装到一个铁皮盒子，然后拿去厕所，点上火。纸张遇到无情的大火，很快就被焚烧干净。
“哥哥不是中央空调，哥哥用情很专一的。”
见小妹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他怕给她立了个坏榜样，轻轻在她额头弹了弹：“哥哥不早恋。”
“你也不许早恋。”
“不早恋”这个词充斥着她的脑海，被一抽屉情书冲击的脑海缓了下来，顾北梨甜甜一笑：“好。”
她回家，把口袋那两颗吸管星星放在枕头底下，嘴角忍不住荡出一个大微笑。她回到书桌，翻出数学作业，正准备刷题，目光又忍不住落到枕头底下。
她拿开枕头，食指戳了戳星星，有点儿小。万一她睡觉的时候弄丢了，就很难找回来。她把星星装进一个透明的袋子，再挂在墙上。
白色的星星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与透明袋子化作一体。
她眼睛弯了又弯。
第17章 恋海棠
国庆过后，严旭为了让初三学子尽快收心回归状态，在周五第三节课又把三班留了下来，占堂开班会。他严肃的站在讲台，手里数学书本被他卷了又卷，唾沫横飞，丝毫不管底下学生那归心似箭的心情。
顾北梨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再过一个星期就中秋节了。邻居哥哥给她过了生日，她也该送点儿什么中秋礼物给他。
可送什么呢？
顾兔叠高了课本，挡住老严的视线，低头悄悄说：“梨子，你去看了篮球赛了么？十二中的帅逼多不多。”
顾北梨回想了一下那天看到的男生，他也挺帅的，点头：“多。”
顾兔差一点就手舞足蹈：“我就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正确的，我们努力前进的方向也是正确的。”说着，略显懊恼：“国庆那天我本来也要去的，可是我家的金毛生病了，我为了它，抛弃了十二中的帅哥，我有罪。”
“兔子，你成绩这么好，肯定能考上。”
顾兔呆滞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为了帅哥而改过自新的不良少女第一次喊了她的昵称，这比让她见到一个帅哥更加激动，握住顾北梨的手，拍了拍：“我们一定要一起考上十二中。”
“砰砰”声响起，老严把数学书放下：“现在是上课时间，把心都给我收回来。”
顾兔伸了伸舌头，悄悄把头挪回去。顾北梨翻出数学书，预习周六上课的内容。
*
中秋那日，大街上很多小店都卖起了灯笼，顾北梨在小型超市挑了挑，也买了一个灯笼，是白猫形状的，有点胖，因为是一只招财猫，额头还贴了一个“财”字。
她觉得送礼物，得加个贺卡什么的，就又挑了个印有明月的贺卡，还买了一排雪梨贴纸。
回家后，她盯着书桌前的玻璃瓶子三秒，嘴角勾起了笑容。那是一个牛奶瓶子，国庆第二天邻居哥哥给她送来的。她喝完牛奶后，把瓶子洗干净，然后装了三根吸管结成的小星星。
星星有点儿小，沉到底部，很容易被忽视。
但顾北梨的心滚烫滚烫的，抓起黑色的笔就把字写在中秋贺卡上。
她的字很飘，也有点圆，不算太难看。可第一次给邻居哥哥写点东西，怎么也得慎重再慎重，花了一个小时才能写完。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贺卡上的内容，脸忽然就红了。
她拂开贺卡，双手趴在桌上，心跳的“噗通噗通”声传到耳朵里。
半晌，她又抬起头，细细检查了一遍。
看了一会儿，她脸色更加滚烫，这内容不像是祝贺邻居哥哥中秋快乐的纯洁贺卡，分明是表达爱意的情书。
她又把头埋下，很羞耻想撕裂贺卡，但又舍不得。
然后她把贺卡装进信封，再贴了一个黄色的可爱雪梨贴纸。
那封贺卡，她没有跟灯笼摆放在一起。翻出便利贴，撕出来一张，写了句“中秋快乐”，吹干黑色的笔水后，她把便利贴贴在灯笼上，然后提着灯笼，小心翼翼敲了敲邻居哥哥家的门。